被李商隐夸上天的小儿子,又被戏称为白居易转世,后来成就如何?
白居易的一生不乏朋友,以他的名声地位,无数拥趸都希望能和他结交。然而,真正成为他的知己者,不过寥寥三人而已。第一位是少年时代科场结识的元稹,他们同时中举,同为朝官,有着相同的志趣,共同谱写了无数精彩的应和之作。只可惜元稹去世太早,中年后的白居易,第二个知己是刘禹锡。
其实,刘禹锡和白居易同年出生,也有着应试从官的相同经历。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在他们早年间并没有太多交集。后来两人同时赴京时,在路上相遇,大有相逢恨晚之意。白居易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又遇到了忘年之交李商隐。
李商隐的名气虽然没有李白、杜甫那么大,甚至被现代某个明星称为“冷门诗人”,其实他一点都没被历史低谷。著名的《唐诗三百首》中,选取了他的32首作品,仅次于杜甫的38首,多于王维的29首,李白的27首。鉴于该书在诗学启蒙的重要地位,可以看出李商隐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
另外,他在民众心中的知名度虽然不及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但他在同行中的地位似乎更高。清朝人叶燮就曾说:“宋人七绝,大概学杜甫者什六七,学李商隐者什三四。”甚至有人认为,爱好李商隐的诗人,学习李商隐的诗人,数量上比爱好李、杜、白诗的人更多。尤其是李商隐的爱情诗,从晚唐的韩偓开始,到宋朝的西昆诗人,再到明朝前七子、后七子,直至清代的黄景仁、龚自珍等等没有不受到影响的。
白居易肯定是识货之人,李商隐在世时仕途总是不顺,陷入“牛李党争”,屡遭打击,然而他却慧眼识珠,十分喜爱李商隐的诗歌。其实,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因为白居易本身就提倡“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语言风格又是平易通俗。偏偏李商隐的诗歌既不写实,常常又是隐晦难懂。
按理来说,作为老前辈、文坛宗师的白居易,应该看不上李商隐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讨厌虚头巴脑的白居易,遇到李商隐就是投缘,就是对他的诗歌爱不释手。这也许就是李商隐诗歌的魅力,它跨越了不同的风格,超越了人们普通的审美定义。
在白居易的心中,必然很欣慰能够看到后辈如此大放异彩。然而,他却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他比李商隐足足大了41岁,自然不可能像与元稹、刘禹锡一样游山玩水,唱和应酬。这个遗憾在白居易临死前,越发难以抑制,他竟然向李商隐留下遗言:我下辈子转世要做你的儿子,你可千万要好好教导我啊!
这个说法可不是小珏瞎掰的,宋朝人蔡居厚《蔡宽夫诗话》、元朝人辛文房的《唐才子传》中都有类似记载。考虑到白居易为人豁达,这种话未必说不出来。事情还没有结束,后来李商隐果真生了一个儿子。
白居易去世的时候,李商隐已经三十四岁了。在古代,这个年纪还没有生子是比较少见的。等到白居易去世后,李商隐果真生出了长子,很多人都还当真认为是白居易转世,李商隐自己也称长子为“白老”。然而,随着年纪的增大,李商隐发现这个儿子非常笨,哪有半点白居易的影子。温庭钧就曾经打趣,这孩子要是白居易转世,岂不是丢脸么?
没想到,后来李商隐又有了一个儿子李衮师,据说非常聪明,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居易转世是当这个儿子啊!李商隐也非常激动,曾经写下了《骄儿诗》,这是首长诗,小珏在此就不全文引入了,我们听听其中几句:
衮师我骄儿,美秀乃无匹;文葆未周晬,固已知六七;四岁知名姓,眼不视梨栗;交朋颇窥观,谓是丹穴物。
看看这口气,这态度,活脱脱的一个儿子奴。李商隐对这个孩子也寄托了无限的希望,然而李衮师也并没有像李商隐所期待的那样建功立业为世所用,而是默默无闻一辈子。如果没有李商隐的《骄儿诗》,我们绝对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其实,李商隐也不必沮丧,古今历史上这么多人,能做出大成就的有几个?只要李衮师一生平安顺遂,其实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