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香：哑女
【总第093303期】
文/马金香
8月份，在医院，哑女张华的妈妈脑出血还没有完全醒来，从重症监护室回到了普通病房。张华端一盆妈妈的脏衣服去水房了，屋里只剩下张华的二嫂呆在病房里，她穿带时髦，在窗口那儿打手机，说，我在医院里照看婆婆，出不去，等有空咱再出去玩。她的电话已经打了十多分钟。
又进来一个20来岁的小伙，他是哑女张华的儿子，他几乎不跟他二舅母说话，小伙照看一阵姥姥，有电话来，他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老太太是个大高个，带个眼镜，她在喊叫，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她嗓子有呼噜声，嗓子有痰堵住喉咙了。二媳妇仍在远远的窗台那儿打手机，聊得十分地开心。
病床上的老太太跟老姑娘张华一起生活，因为老姑娘是聋哑人，又离了婚，当妈的不能不管。老太太有退休金，她把自己的退休金用来贴补老姑娘的生活，这是她能帮聋哑姑娘做的事儿。自从张华的爸爸去世，张华和孩子就搬来跟老妈一起生活了，都7--8年了。妈妈与老姑娘和外孙感情好，老姑娘和外孙对她也很孝敬。
病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波人，中年夫妻带个女儿，好象是亲戚。二媳妇就跟他们聊开了，问，姑娘考在哪？那姑娘的妈说考在长春了。二媳妇夸姑娘长得更漂亮了，姑娘甜甜地笑着。亲戚问起了老太太的病，关于婆婆的病，二儿媳直埋怨小姑子没有照顾好，血压这么高，没有给婆婆吃降压药，造成脑出血。她又说小姑子的儿子竟在网上处对象，这不是傻子嘛？！他们又聊几句，亲戚告辞走了。
哑女忙呼呼端水盆进来了，刚才她去水房洗衣服了，衣服晾在水房里。她见妈妈在喊叫，嗓子呼噜噜的有痰，她用手抠，抠不出来，她又用棉签裹着卫生纸再伸进妈妈的喉咙里，把妈妈喉咙里的痰挑出来了。她高兴起来，拿着棉签兴奋地跟二嫂比划着，她在告诉二嫂，妈妈嗓里的痰抠出来了，弄成功了。二嫂没理会小姑子，仍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老太太的二儿子回来了，跟媳妇说两句话，张华的二嫂就走人了。二儿子不去照看他妈妈，而去关心邻床病人和家属了，问这问那，他跟邻床陪护女子聊了起来。已经是下午5点了，哑女张华出去打晚饭。
半个小时后，哑女张华拎着饭盒和卫生纸回来了，她问二哥，你吃了吗？二哥表示，我回家吃，你二嫂回家做了。张华让二哥也回家，晚上她陪床。二哥走了，哑女给妈妈喂小米粥，妈妈吃了几口再不肯吃了，还是喊叫着。张华的儿子来到病房，张华让儿子自己去饭店吃点饭，晚上回家睡觉，明天好上班，你姥这儿我一个人在医院就行了；儿子同意，他又看一会手机，就出去了。
晚上，张华给妈妈接尿3--4次，为妈妈抠痰数次，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觉，全在照顾妈妈。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又忙乎起来了。
马金香，民族满族，学历大专，出生60年代，地址辽宁省东港市，手机微信13042662122。在多家平台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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