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古北口便门基础上,捋顺古北口各城堡位置关系

定位了古北口便门以后,便明白了古北口西北支墙的用心,连同便门外错综复杂的多道拦马墙、铲偏坡、远近的烽火台。

(参见《边垣备忘||古北口便门》)

确定了古北口便门,以及便门附近的防御体系,又联想到便门内侧,在古北口火车站东侧,铁路隧道旁边山坡上的台地,大片碎石堆,当时就有疑点。这会是与长城有关的遗存吗?

(参见《看长城║古北口是否曾经存在“第三条长城”——卧虎山“旧边”断想》)

古北口一带,《四镇三关志》之《蓟镇地形图.古北路》上,绘有古北口营密云后卫、古北新营、潮河川营、潮河川新营、潮河一寨、潮河五寨、潮河六寨、潮河七寨等8座营城或城堡。

之前借助《明蓟镇长城考古报告》,也曾试图寻找这些城堡与实际遗存的对应关系,但还是有数座未能对应。其中之一就是潮河一寨。

曾经有消息说,潮河一寨可能在潮河西岸,具体在哪,却语焉不详,因此形成争论,未能有说服性的结论。

忽然意识到,这处便门,外侧呈立体性的防御体系如此森严,内侧的支持保障措施在何处?城堡在何处?

便门内侧靠近铁道隧道的台地上的可疑的碎石堆,与此有关吗?

这处碎石堆与密云339号敌台、古北口便门等附近长城主体及附属设施的位置关系如下图所示:

这处碎石堆,正处于古北口便门通往内陆的道路上:

此处设置一处城堡,既是合理的,也是必要的,否则,长城主体上的古北口便门一旦受到攻击,古北口关的守军驻守在潮河东岸,潮河川诸营的守军驻守在潮河南岸,将无法应援,只能坐视这座便门失守,威胁整个古北口防线的安危。

而我们难以找到对应关系的城堡,最主要的就是古北口一寨。

因此,极有可能,此处正是潮河一寨的位置!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四镇三关志》之《蓟镇地表图.古北路》所绘各城堡,就基本上都有了归属。

其中:

1、古北口营密云后卫:即今“古北口”镇城“,长城遗产网的密云28号城堡;

2、古北新营:即上营城,密云30号城堡,考古报告云古北口关城;

3、潮河一寨:位于古北口便门西南侧,今遗大量碎石;

4、潮河川营:位于潮河川新营(即今潮河关堡)与潮河五寨之间,贴近潮河川新营东侧;

5、潮河川新营:即今潮河关堡,密云31号城堡;

6、潮河五寨:位于潮河川营东侧的台地上;

7、潮河六寨:疑位于潮河川新营北侧;

8、潮河七寨:多数人(包括《明蓟镇长城考古报告》)认为是位于西沟林场的破城子,即密云32号城堡;认为是破城子的重要依据是《密云县志》:

但有村民指认为潮河关堡对岸潮河西岸崖顶的残堡遗址;

下图为潮河西岸崖顶的残墙:

9、古北口瓮城,密云29号城堡,这处瓮城在《四镇三关志》上并未单独绘出,考古报告命名为小关城,长城遗产网编号为密云29号城堡。

上述各城堡在不同资料中的名称对应关系如下:

这样,《四镇三关志》所提到的古北口一带城堡,基本都有了遗存可以对应。

尚有疑虑的潮河七寨

上述城堡中,尚有疑问的是潮河七寨。除了村民的指证,还有一点疑虑,破城子并不在潮河岸边,中间隔了一道岭,为何会是潮河七寨?

而这个疑问,又与另一座堡砦相关:猪嘴寨。

根据石彬伦在《潮河关猪嘴寨长城考》一文中的考证,村民指认为潮河七寨的山崖上的堡砦,当为猪嘴寨,又或者猪嘴寨在西沟沟口南侧山顶。其认为今名'野猪岭小高楼’原为明代的野猪岭墩,而今名'猪寨’为明代的猪嘴寨。

其引用的史料是:明嘉靖三十二年(公元1553年)四月十二日蓟辽总督杨博提出上疏:

“勘得河川西山野猪岭墩起,至猪嘴寨后山崖止,计长四百一十五丈。中间冈势坦漫,豁峴五处,俱系贼马往来驰骋旧路。该修横城一道,适中高阜去处仍筑墩台三座以便暸望、传报。上接边城,下抵陡崖……又议于川之西山野猪岭墩起,至猪嘴寨河口墩迤北石崖止,创修横城一道”。

这个判断,是认为猪嘴寨为猪嘴寨长城的南端止点。

而《读史方舆纪要》中提到猪嘴寨时,是这样描述的:

“嘉靖中,边民哈舟儿者,常导虏首自潮河川入京东,逼古北口。万历中,议者欲于潮河川、西山、野猪岭,北至猪嘴寨、河口墩,又迤北至石崖,创修横城一道,以为险固云。”

由上文判断,猪嘴寨在这段墙体的北端。

如果《诗史方舆纪要》的记述正确,则很可能“破城子”是猪嘴寨,而潮河西岸山崖上的堡砦是潮河七寨。

如阿伦的推论成立,则潮河西岸山崖上的残墙可能是猪嘴寨或河口墩,猪嘴寨可能在西沟沟口南侧的山顶;《密云县志》关于潮河七寨为破城子的记载就是准确的。

记得哪一本资料里有过潮河七寨极冲,通众骑的描述,一时没有再查到。如果这个描述确实存在且属实,那也就否决了破城子为潮河七寨的可能,潮河七寨为潮河西岸崖顶堡砦的可能性就极高。

二寨与三寨的问题,四寨问题

《诗史方舆纪要》还提到了二寨与三寨,原文如下:

“潮河。。。。。。弘治中,抚臣洪钟议以古北口东三里许,二寨、三寨间,其山外高内低,约余二丈,凿为两渠,以杀水势。复于口外砌石堰,使水由川中行,仍于堰内筑外关一座,以防寇冲。诏从之。”

根据这段文字,古北口东三里左右,依次有二寨、三寨。

根据《四镇三关志》提及的古北口附近的堡寨,有一寨、五寨、六寨、七寨,但堡寨的编号应当按先后顺序编排,不应当出现跳跃,空缺的编号,应当曾经出现过。

那么,潮河二寨、三寨,应当曾经有过2座城堡。

根据《四镇三关志》的记载,潮河一寨、六寨、七寨俱永乐年建,则二寨、三寨也应是永乐年建。

除了二寨、三寨以外,是否还存在潮河四寨呢?

按说,也应当有,修建年代当同为永乐年间。只是尚未看到相关的史料。

关于古北口的位置

《诗史方舆纪要》载:

○古北口县东北百二十里。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下有深涧,巨石磊珂,凡四十五里,为险绝之道。

又载:

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入寇,官军御之于此。寇别遣精骑走间道,从关左黄榆沟出师后,官军遂溃。自古北口至京师才七舍,漫衍无卫戍瞭望,寇长驱而南,京师大震。既而复循诸陵而北,东循潮河川,由古北口出。今口北有潮河川新营。

按上述记载,古北口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与现今古北口关潮河河谷宽漫,“潮河川直冲境外,横阔百七十余丈”相距甚远;又口北有潮河川新营,那么古北口当在潮河川新营之南。

此说与现今所认识的古北口似为两地,实为殊异,令人费解。

纠正之前的一个观点

在之前的《看长城||古北口再探潮河五寨,发现疑似潮河川营堡墙,推测潮河一寨位置》一篇中,推测古北口瓮城为古北新营,上营城为潮河一寨。

《四镇三关志》之《夷部.入犯.蓟镇夷部》载:“(嘉靖)二十九年,东西虏属夷大寇,陷古北口、潮河一寨、潮河川关、师婆谷寨……”。此即为震惊的庚戌之变。从这段描述来看,俺答汗的进攻路线,是先攻陷古北口、潮河一寨,很有可能,是同时攻陷了古北口正关和便门。

之前的这个推测,虫子曾经提出反对意见,认为根据其掌握的线索,潮河一寨在潮河西岸。根据最新确定的古北口便门来判断,虫子当时给出的意见应该是正确的。

202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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