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沛超:焦虑的动力学理解【即兴演讲稿】

焦虑的动力学理解

张沛超

前两讲是贵院给命的题,其实有内在的逻辑,自杀多半由抑郁所导致的,可是抑郁多半由焦虑所导致,有没有完全无焦虑的抑郁呢?抑郁发病之前完全无焦虑期,好端端的突然抑郁,反正我没见过,我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这个焦虑就是人其实还是有力气焦虑的。就像你把这个放在水面上扑腾,等这个力气用完就沉下去了,就抑郁了。焦虑是一个非常广泛的症状,翻开一本DSM,有哪些病里头完全不与焦虑症状重合的呢?精神病有精神病的焦虑,抑郁症有抑郁症的焦虑。当然焦虑本身里头有好多种,强迫症有强迫症的焦虑。
所以你要在街上随便问一个人,你抑郁吗?通常很有可能他说我不抑郁,但是你要补一句你焦虑吗?这就像算命一样,一算就准,因为他本来可能不焦虑,被你这一问就焦虑了。所以说假如我们作为人有一种底色的话,我们人类的底色是什么?焦虑。我们人有一个挺不错的大脑,这个大脑过去的事又忘不了,又能对未来进行计划,所以我们人的底色就是焦虑,你要完全生活在当下,那不成白痴了,或者就成圣贤。所以焦虑是我们作为人的一个基本底色,所以焦虑是难以根除的。
即使圣贤,他仍然是要焦虑的,为天下苍生而焦虑,他为自己不能实现政治抱负而焦虑。今天讲焦虑是从一个精神动力学的谱系来讲,症状学上对于焦虑的分型不一样,但是也不矛盾。症状上我们鉴定有一类是广泛性焦虑障碍,可是他的动力起因可能个个都是不一样的,获得了诊断是一样的,但是在动力学上他们这个焦虑的起源可能是不一样的,在我们所有的焦虑的总内核,也就是焦虑的最为原始的形式,它叫做崩解焦虑,或者叫做湮灭焦虑,那个英文叫做Annihilation anxiety。我敢保证今天房间里大家应该不处于这个状态,我看了一遍眼神都不像在崩解焦虑的状态。崩解焦虑它是非常早期、非常原始的,它与一个出生创伤相关,你本来在子宫内是一个连续的环境,但是出生就破坏了那种体验的连续性,你体验的连续性破坏之后,仿佛自己也不复存在了,因为我们的自我就是奠基在一系列的连续性体验上所形成的一种统觉。
你每天之所以觉得是你,是因为你醒来一看旁边躺的人你也认识,然后拿起手机是自己的,一出门邻居是昨天的,然后翻了电话上面喊的是你的名字,如果某一天这些都不是会怎样?你凭什么相信你是你的,这就很成问题了。所以焦虑它就是对于连续性被打断的一种反应。对于崩解焦虑而言,这个就代表了我们的连续性体验的 ego它瓦解掉了。崩解焦虑你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见到?在急性精神病发作的病人刚住院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感到他的焦虑是我们无法触及的?你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极强的恐惧,但你不知道是什么,他不属于你在这个同事眼中或者是你在街上走的人可能他的忧心忡忡的那种焦虑,他可能就处于一种崩解的焦虑状态。
崩解的焦虑是一个对于我们健康人、正常人而言很难回忆的起来的一种状态。由于你后来的养育、各种体验的连续性建构的比较好,所以哪怕你存在一种崩解性的内核,但是这个内核离你很远,在你人格当中占的比重很低,而你大部分的日常体验都是连续的,所以你就不会感觉到崩解焦虑。当一个急性精神病人进医院之后用上药之后,过几天他这种崩解性的焦虑看起来有点压制,当他内在涌现大量的一种幻觉,注意这些幻觉产生的时候已经不是最崩解的时候了,它必须有残存的思维功能,才能够把那些崩解的元素转化为某种有意义的幻觉,所以当建立这些阳性症状的时候,已经不是他最崩解的时候,他已经利用自己残留的思维,极致尽可能的加工了那些人格当中的碎片,努力的使之有意义。那这一种焦虑它其实就代表了一种真正的死亡的焦虑,他自己不复存在了。对于我们而言,一些非常深刻的精神分析性的退行,有可能会退行到崩解来,但是那个需要力度很高,频率很高,持续时间较长,你是有可能退到一个类精神病状态的,除了这种状态之外,在禅修当中有可能会进入到一种这种类崩解样的状态。我本人就经历过,其实我们这段连续体验可以通过禅修而去除,达到一种真正的瓦解状态,那个很吓人的,各位,非常非常吓人的,如果你没有比较好的老师带领的话,这个一次就能帮你吓得差不多,因为ego真的是可以瓦解掉的。
我离它最近的一种状态就是,当身上生起某种觉受,这个觉受会迅速的发生变化,它的变化都被体验到,就像是身上某一处的不适,就像一个烟花一样炸开,你对这种不适感所产生的一种附加的一种不适感,注意,你对这种不适感产生一种附加的不适感,类似于你那个蚊子咬了本身就不适的,当你留意到你被蚊子咬之后,你又有一种我怎么被蚊子咬的体验,它就像另外一只烟花一样升起来,随即就爆炸。
当你观察了两个体验都自身爆炸之后,你心里会有一惊,但是你这一惊它也不持续,它也随机爆炸,接下来你开始着急,你想要找回连续性体验,你找的这一颗心随即爆炸,然后你又害怕,更深的一种害怕,害怕本身又爆炸。所以说你处于烟花的海洋里,没有任何东西是连续的,这个时候通常时间体验什么都会发生变化。当我获得了这个体验之后,我发现精神病人说的话我真的有点听得懂,以前只是背着症状学,“是这么回事”。有这种体验之后感觉真的有点懂了,那种崩解焦虑,崩解焦虑就是Annihilation anxiety。一种对于一切都不存在的,不能稳定存在的焦虑,我想提示大家有一部电影,它的名字Annihilation 《湮灭》,你们还记得这个电影吗?这个电影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些人与所有的自然物之间的DNA会相互穿插,一棵树可以携带人的DNA长成人的样子,一个人可以吸收一个猛兽的DNA变成猛兽,也就是说我们维持自我感的边界都没有了,这个世界处于失序当中,这种自然状态下的DNA不断的就会相互漂移,使得你想锚定哪个东西,哪个是你的同伙,哪个是你的敌人,变得不可能。这部电影的配乐也非常瘆得慌,还有印象吗?以比昂的视角来说的充满了β元素,它完全就是噪音。我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用手机录了一段发出去,别人说这是啥?我说这是背景音乐啊,都快被瘆死了。
所以当一个精神病人,他处于这种焦虑状态下的时候,你能体验他的时间吗?他对接下来将发生什么没有任何的把控感。他对于谁是“我”,谁是“非我”之间这个界面已经不存在了,只有这个界面被瓦解之后才能够发生。某个街道上的某个人吐口水是针对我,他就想吐到我的心里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象征功能。那一个人吐口水可能表达着某种不敬,但这是一种象征,对他们而言,他自己已经等同于这个街道了,那个口水绝对不是吐到外界,而是吐到他的内部世界。我们维持一种自我感,靠皮肤的兜着,我们知道什么是内什么是外,而他是没有的,所以他也会自然的设想他某些想法可以影响别人。我们认为我们的心灵就在这个大概三斤半的这里头(指头部),他的心灵已经飞出去了。大家能够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代表着他的象征功能已经恢复一点点,足以形成妄想,所以你能想象他还没有形成这些妄想之前的焦虑是怎么的?你不妨与刚入院的那些以迫害焦虑为主的精神病人对视一分钟,吸收一下,那是非常远离语言的一种交流,所以它处于最原始的部分,它映射真正的死亡,也就是说你的心灵是灭绝的,湮灭的,你的自我感是没有的,同样是产生这样一种自我解体的体验,在这个影像学上有什么区别?区别很大。这也是为什么我即使有那段体验却不至于住院的原因。对于处于这样的焦虑当中,他可能中脑多巴胺通路是非常亢进的,但是如果在禅修当中诱导的话,你会发现不只是它亢进,他不只是这条通道被点亮,剩下的都点亮;不是一个亮,剩下的都是瞎的。
所以你哪怕产生这样的体验,这段体验仍然在你的整体经验当中,所以它是已经产生的瓦解体验,但你的自我并没有瓦解,大家会说“我不处理精神病,即使我处理精神病人也是给他们喂药,没必要关注这样的体验”。可是各位这样的体验在我们每个人人格的内核里,你有我有全都有,而且它是我们接下来好多种焦虑的总的能量库。我们在各种焦虑当中,它的内核都是由这样一个你不复存在,一切将湮灭导向死亡、真正的死亡,它是由总的蓄电池组来供电的,在一个长程的精神分析当中,我们循环的不断的降落这个非常原始的焦虑,以便修通它。再接下来你可以说你的神经就比较大条了,这个处理一般的神经症的焦虑就比较大条,比较简单一点。所以这部分体验本身是值得去走一遭的,这个是个5A级景点,无限风光在险峰,都能进得去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刚刚我已经说了这种焦虑离语言最远,是因为它本身都没有对象化,没有客体化,它发生在客体跟主体之间,已经剁烂了,Annihilation,已经崩解了,那一个人开始形成一个幻觉,形成妄想,尤其是被害妄想,这代表他的思维机构又开始运作,而努力的使这种崩解焦虑进入抑郁,被害妄想尽管很可怕,可是它比崩解焦虑要好处理的多,你只有发现你有一个敌人你才知道分清敌我,接下来准备斗争对不对?如果你处于湮灭焦虑当中呢?别人也不存在,你也不存在,你跟谁斗争?所以发展出被害的焦虑Persecutive Anxiety.已经是焦虑在降级,它已经有很高的维度压缩到一个敌我双方的维度,接下来他只需要防备那些对他不利的人就可以了,或者某种鬼怪,但是不管怎样,他有一个可与之斗争的对象。
刚刚所说的崩解焦虑除了在重症精神病的那个时期,它也出现在惊恐发作,看起来惊恐发作和精神分裂症两种完全不搭干的这样的疾病,可是都可以显现出来崩解焦虑,在这个惊恐发作当中,他的自我感也是崩解的,在被害的这个焦虑当中他可以出现在精神分裂症,也可以出现在疑病症,看起来这两个又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动力学起源可以一致呢?
对于形成一个被害妄想的而言,它是相当于把对它威胁的那种材料努力的投射向远处,投射到外部对不对?是某某对我不利,谁一直针对我,谁在跟踪我,或者是有鬼,或者是有神秘机构不断的迫害我,这相当于他把一种无法处理的焦虑,尽可能的往远处推。所以这些迫害性客体被投射到自我的体系之外,这就是一种被迫害的焦虑。还有一种他没有把它推到之外,仍然在皮肤内部,天天担心我这个淋巴结,担心我肺这个结节、这个乳腺、这个大肠、这个脑子、我这颗痣……反正都提示着各种癌变,这个时候这个被迫害的东西没有被推到外部,它仍然在皮下。
所以各位,哪个更好治?看起来前面更多的在精神分裂症出现,后边看起来是在神经症,可是前者比后者好治,因为它推出去了,被迫害的客体推出去了,而那疑病症而言还都在体系内。是邻居家有个坏人好防御?还是自己床底下有个坏人好防御?那肯定是邻居家。
提问:我有个问题,你刚才说那个崩解焦虑,就是分裂症的病人,他并不是在住院之后才有妄想,他以前就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医院的时候?
回答:我这里指的其中一类,也就是他的发病那个窗口,正好在还没有形成比较系统的妄想之前,那个时候对于我们这个行当而言比较容易看到,而其实他更强调崩解焦虑在此之前,它用比昂的术语来说就是没有α化,所以没有呈现任何意义,当一个精神病人发作的过程当中,他会逐渐的内向化,这是由于我们正常人就如同正常的细胞一样,不断的跟其他细胞之间是有信号传导的,以稳定这个细胞里面的代谢基因表达,而他在这个焦虑的推动下,逐渐就会发现他跟周围的人是连不上的,所以看起来它就逐渐的退回去了,事实上根本跟我们就连不上。关于它的这个内向性是一个表现,而真正的是它的崩解焦虑在增长。
由于我们身边的这些人谁会理解一个人内心正在滋生崩解焦虑呢?所以不会有人理解,那就对不上了。如果他发生在一个全是精神科高手的家庭的,那有可能,这个阶段就能够及时的发现,然后可能就给捞出来。但是也不一定,我看了一篇文章,是美国那个精神科的教授写的,他的儿子就是精神分裂症,对他的最大的打击,他说由于他自己的否认,前面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接受的,他就算有捞的能力也未必愿意捞。这种被迫害的焦虑它其实也潜藏着我们人格结构的底层,现在我敢保证在座应该没有被害妄想,看着眼神都挺好的,没有要收集某种证据以便发现我对他有所不利。可是如果我问你们最近是不是有段时间你觉得有人对你可能不利,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有。    所以你能够想到被害这个焦虑它的进化意义吗?它使你的红灯常亮,以便盯住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性信号。当你的生活过得很very easy,很好的时候,你可能就上调这个阈值,但如果你最近的生活变得非常的窘迫,颠簸的时候,你可能不由自主的就下调它的阈值,所以一个信号就有可能激活这个通道,所以这个引发一个人发病,它也是一个素质-应激模型。
崩解焦虑有什么进化上的意义?当一个人非常疼的时候,他有可能利用一种假死,所以我不再体验这个了,当一个人崩解的时候就意味着:OK,这事跟我没关系了。某一些在这个修行上非常有底子的人,他接受手术,他完全可以进入的某种“定”位就可以了。这个时候这个痛觉信号送上去之后,送归送,但是不再加工它,而我们肯定会加工它,所以要用麻药。
所以这两种机制存留下来都是有意义的,如果一个青少年发精神病了,你一定要思考一下,如果说不发了得承担多大的“重量”,所以这个崩解本身变成了个思路,当我们发现这边的主体我们已经找不到了,我们想作的人也没有了,比这个焦虑再往上成熟一点,叫做失去客体的焦虑,又叫做分离焦虑Separationanxiety 。从一个婴儿的诞生,你们将逐渐看到这些焦虑的发展序列,对于一个婴儿而言很容易进入崩解的状态。
可能其实一只蚊子咬了他,这个时候母亲抚慰的又不好,他可能就进入崩解的焦虑,他这个时候还没有能力形成一个外在有个坏的针对感,当小孩能够发展到被害的焦虑的时候,他就会读懂童话故事里面的那些对他有威胁的形象,这个时候可能会出现儿童恐怖症,他可能会担心他的屋子里要求开灯睡觉,觉得他的床下有某种怪物,某个动画片看了之后,当时他没什么觉得,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发觉出一个挺吓人的意象,他可能会害怕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说他害怕一棵树,我们死活想不起来他为什么要怕树,那可能是某一个怪物是从树里爬出来的,再过一段时间这个小孩才会发展出分离焦虑,分离焦虑的前提一定是客体恒常,如果客体在他内心里不恒常,那有没有分离这回事各位?
如果我的客体恒常性很差,原来给我摆了一杯水,走了之后没想起来,回来我也没发现这少了一瓶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焦虑,对不对?你养孩子你知道你中间比较爽的大概就是第一年,你上大街他也不黏你,因为你在他心里还根本就不是一个稳定的客体,他黏你干嘛。
如果你没有被稳定化,你根本谈不上与一个稳定的东西发生了分离,所以这个时候才会开始那个黏人。这种焦虑的特点是什么?我跟大家举极端的例子,极端的例子我也就见过这么一例,我现在只需要改编它,所以大家不需要在意他是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他就是睡觉的时候身边一定要有活物。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活物的意思是什么,当他后来进了大学,就贿赂他们寝室里的那个4个同学,就是轮着陪他睡,这中间没有任何同性恋的色彩,他就是给人打水,给人去抄笔记,就是要求那个跟他一起睡,他居然也做到了。这些人跟他的关系他无所谓,只要是个人。他有一次去他一个亲戚家里,亲戚谁也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所以没有人陪他,这个亲戚家的房子还多,然后他就睡不了,没办法只好把他亲戚家的狗抱过来一起睡。
他并不在乎这个客体的态度,重点是他身边有个活的。由于这个焦虑跟接下来这个焦虑之间的鉴别点非常的微妙,这个叫做失去客体,下一个叫做失去客体爱的焦虑,这两个就必须要合并来处理。
第一个是要达到客体恒常,第二个达到客体爱恒常。当时我的老师吴和鸣老师就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两个焦虑之间的不同。他说比方说一个女的打电话给她老公,“你在哪?你在哪里?”“我在汉口”,啪电话就挂了。她只要验证她老公是活的,在这个世间某一个定位,她的焦虑蹭的下来。
假设说“你在哪里?”,“我在汉口”,“汉口哪里?”,“XX路”,“跟哪个在一起”,她一定要问你跟谁在一起,在一起干什么?“哪个女的”,她就开始关注这个客体的态度。这个客体活着这个不是一个就能够降低它焦虑的标准。你们有没有注意某些人谈恋爱是没有空窗期的,从这艘船上下来,剩下那艘不管是什么船,管他什么呢?就像身边只要有个活物,人家活物究竟是不是畜生无关紧要,没有空窗期,管他什么路过的就可以。他的安全感只需要保证我在一个船上就行。这是个什么船呢?这个船主帅不帅?这个船上有没有别人呢?这个船要开到哪里?处于这种分离焦虑的人,他还来不及想这些。
那映射在临床上面会怎样呢?属于分离型的来访者,他们往往甚至比较稳定,不请假不迟到不早退不取消,一直要稳定的在这待着。他甚至也不太介意你说了啥,你只要稳稳当当,他就觉得可以,每星期他来这里,一个固定的充电桩,充一下,究竟充进电没有了无所谓,咱这个仪式就保证了他内心的踏实。
对于后一种焦虑,害怕失去客体爱,他是关注客体的态度。心里有没有我?前者不是问你心里有没有我,前者是你活着没有?前者有时候比方说咨询师有时候突然迟到了,你问他刚刚想了什么,他一想就是你被车撞死了,这些人的童年很多时候都是在一些比较敏感的时期,就爹妈突然就不见了,所以他还来不及惦记爹妈什么态度,这会还其次,爹妈突然就不见了。我能回忆起来一大堆的就是那种突然出去打工把他放在我们亲戚家里了,或者是爹妈就是那种说出去打牌就出去打牌的人,然后他醒来发现啥都没有。
失去客体爱的这个来访者,害怕失去客体爱这种焦虑。The fear oflose  of the object’s love. 他们对于客体本身稳定还是相信,但是客体的态度他不相信的,你对我是不是好?究竟是不是为了赚我钱?你在这里只是听着你没有听进去?他要关注这些你对他的态度怎样?就像是那个妇女一样,你不光是活的,重要的是你活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我,我相信通过这几个例子,大家能够区分这两种焦虑。
接下来一定要区分第五种,俄狄浦斯焦虑,阉割焦虑,这些都与更大的、更晚进的这个发展阶段有关。相应的儿童他已经也过了客体恒常期,也过了客体爱恒常期,他已经进入了俄狄浦斯期,比方说一个来访者只是关注你的心里有没有他,但他不关注你心里有没有别人,他每星期到你那里来,他有时候在等待室也看见你的其他来访者,他觉得无所谓。他没有一种竞争性,没有一种排他性。处于俄狄浦斯焦虑的人会这样。还有一个是要计较,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来访者?不光是我心里有我,重要有没有他人?是不是一个排他性的?就是先要占有父母其中的一方,把另一方排除在外,要独占。
所以这个发展阶段比只是担心失去客体爱其实又成熟了一部分,这些前提当然是客体本身是恒常的,客体爱也是恒常的。我们谈弑父娶母的时候,对于一个男性的一个积极俄狄浦斯期这个发展而言,他为什么要弑父娶母?是因为他妈妈的确是爱他的,而且这个爱也是稳定的,所以他才会要弑父娶母对不对?如果他妈动不动没有了,可能就不至于进到这个俄狄浦斯期了,你只要活着就好,或者你活着你心里有我就好。他没有要一定要占据唯一的位置,并且是排他性的?不在乎这个,这就像是马斯洛的那个需求层次一样,客体还不恒常的话,管这锅饭究竟有多少人吃,有我的吃的就不错了,在俄狄浦斯时期他还有担心着被阉割,阉割的话就意味着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特质可能会失去或者受到威胁,对于男性和女性而言都存在这样的威胁,但是在男性身上的话更这样的具体。
因为在这个期男性首先是发现他的生殖器的确是一个外显,所以存在着被阉割的危险。但女性生殖器对她而言是一种神秘的存在,或许她已经被阉割了,女性更早的就接受“我已经是一个被阉割的事实”。当然我这里讲的都是经典理论,这些理论的实效性有待商榷,我只能说弗洛伊德是这么说的。所以女性可能更早的与这个已经被阉割的事实和解,所以阉割焦虑的话更多体现在男性身上。这个阉割焦虑它的原始起点是担心自己的生殖器被阉割,但是可以被置换,replacement,比方说一个男性他非常担心自己长不高,其实不是担心自己长不高,他是担心自己雄性气质的问题,对不对?他要老是担心自己鸡鸡不够大的话,这个好像天天想这个也不太合适,但是他好像担心自己不够有男性魅力的话,这个就好像合法一点。他有没有赚到足够的钱,有没有足够的位置?房子够不够大?车子够不够新,魅力够不够?这些都变成了他的这个阳具的一个又一个的一种置换。所以他就会担心失去这些。但他面对权威的时候,他这种焦虑就是权威会拿走它,权威会因为他露出了这些阳具,而对他不悦,接下来要阉割他,所以这些人有可能会呈现出一种对职场当中权威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他不爱你,这其实是阉割焦虑的变革,他可能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女性会不会?女性一样也会。女性可能有些会担心自己性魅力会不会失去,尤其是到这个青春期的时候,自己够不够漂亮,够不够迷人,身材够不够好?如果不够好,都像是遭受了阉割的焦虑,阉割的一个风险一样,对于更年期逐渐的月经变得不稳定,都会重新激活起来,对于女性身份的这种不安感。
当然这部分不安感有可能被转移到其他方面去,她本身可能只是担心自己的女性身份逐渐失去,但她开始担心起别的东西来,比如说她开始担心有自己的子女,他们够不够优秀?这可能她这个焦虑就移置走,因为这个焦虑它是可以不断的发生transformation, displacement,可以不断的发生转化、移置,所以一个人为某件事情焦虑的时候,它的根源并不一定在这个事情,通常不在这个事情上。一个人他有一种演讲恐怖症,他曾经在一个公开的场合讲话,突然的脑子就当机了,从此之后他变得不敢在公共场合下说话,接下来不敢在任何比他高段位的人面前说话,这个可能是一种广泛性焦虑障碍伴特殊恐怖,可是那个动力学就是害怕被阉割。如果你只是针对他对于上台的这个症状进行工作的话,那很有可能就像打地鼠一样,你攻掉了这个部分,这个焦虑移到其他的部位,你打下这个,然后他跑到那,你打那又跑。所以要看他的焦虑是不是阉割焦虑的一种变种。
阉割焦虑有时候还会转移到非常莫名其妙的地方。比方说一个人总是担心自己的鼻子不是直的,达到了进一步体现障碍的程度。找整形科医生老是整,整啊整,无论怎么整他都不是直的,重点在于这个可能是他阴茎的displacement,他真正不满意的可能不是上边的,所以你上面永远也跟他整不直,他已经不是他焦虑原发的那个位列了。但如果一个人能够顺利的克服了俄狄浦斯冲突的话,他其实就进入了一个比较稳定的超我焦虑当中,一个道德焦虑,道德焦虑是神经症的一个必备品,因为这个时候的道德它同时具有奖励和调节的功能,它不仅仅是惩罚,它不是属于那种看起来比较原始残忍的超我,那种精神病性的一种迫害性的超我,他这个时候的超我变得比较温和起来,这个超我并不仅仅是一个“你不许”,这个超我也包含了“你最好”,“如果你怎样”,所以这就是一个发育形态最高的焦虑,一个超我焦虑,这个时候本我自我超我已经都发育成熟,超我就发挥了调节整个系统的功能的作用。所以它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焦虑。所以我们要治疗一个人的话,你要不要把他治疗成无焦虑状态?有很多反社会人格障碍,他们好像真的没什么焦虑。他们哪怕杀个人也能够在尸体旁边睡觉,他们好像大脑当中没有杏仁核了。我看到过一个不算是科研报道,但是我觉得这事是合理的,说一个攀岩很厉害的人,也就是不管什么样陡峭的地方,他都敢爬上去的,那些地方我们肯定不爬,打死也不爬的,他就可以在上面胜似闲庭信步,接下来就对他的大脑进行扫描,发现他杏仁核区域是没有信号的,难怪人家不怕,根本就没有怕的物质基础。
当然如果是一个稳定的超我焦虑的话,它对于我们整个人格的话调节是一个积极意义的,它有助于规范于我们作为一个道德人在这个社会上做什么和不做什么,超我本身包含了禁止成分和鼓励成分,分别是由自我理想和良心两部分所执行。这是一个正常情况,但是你会发现某些人就过度的超我化,为什么他会过度的超我化,他会达到一种比方说他加入某个帮派和信奉某个宗教,然后以这样的帮派的一种外在的超我和这个宗教的某些戒条来要求他,正是由于他的本我冲动其实很剧烈,靠他自己的超我根本镇压不住的,所以他只好租借一个超我过来镇压他。
曾经佛教徒找我做治疗,说张博士,我那个电脑里又有佛经,又有黄片,我在考虑要不要做个硬盘分区,不要放在一个盘里,这个属于租借超我来镇压他们比较活跃的本我,所以这个又是非正常情况,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主要是靠自律,他的道德会释放焦虑信号,来使得一个人知道他做什么和不做什么,而这种焦虑其实是我们人成为人类的必要代价,我们文明的代价就是神经症,所谓文明只不过是一群人的神经症罢了,而且有些,甚至有些也没什么道理可讲,你比方说吃饭一定要洗一洗碗,从医学角度而言它也杀不了菌,但是大家也都这么洗,一群人都发病就无所谓了。
所以在这个道德焦虑之上还存在着一种焦虑,可以把它称之为存在焦虑。你只要是个人存在于世,你其实这个焦虑就是一种你存在于世的证据,你只要活着,你怎么知道你是活着的呢?那个生物学的标记物是什么?就是你的焦虑,你只要一焦虑就知道你是活着的。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如果度个假,有几天不那么焦虑之后,你觉得很不对劲的。你接下来可能要观想一下那些让你焦虑的事物,你一焦虑起来:我张沛超又回来了。你可能只是不够敏感,如果敏感的话,你会发现一个人为什么能够长期为其焦虑呢?因为这就是他呀。子曰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就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病。其实那是有什么样的病才会有什么样的人,把你们目前焦虑的事物拿出来,拿张纸都写一下,然后一个一个想象当中把它划掉,过一会你就舍不得了。为这个孩子焦虑的不得了,我说那试试好不好?假设你再也不用为孩子焦虑了,你体会体会?(对方)我不能这样想,太可怕了。所以我们的焦虑就是我们存在于世的一种证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这个讲座一开始讲焦虑系列的时候,我把焦虑说它是一个全谱系的,不止我刚刚所说的6种,那6种在我们每个人的健康人可能都算是我们背景性的,这是存在主义哲学家所关注的一个问题。这是由于我们不得不被抛于世,不自由,而且人生的意义事实上是这样,这是一系列许诺而已,究竟一定是不是也不好说。
这个人生架不住细看,因为人生是场赌局,就这么一辈子。比如大家认为多子多福这就是有意义的,你也就参与这个意义,其实这个是赌的,你可能多子多灾呢?大家说,你功成名就,这个是人生的意义,这个也是赌的。所以我们都知道在赌,问题是我们不提醒自己这一点。我们尽管不提醒,可是我们的底层仍然是焦虑,是因为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面对人生所知甚少,这就变成了我们又天天装模作样在世间生活的一种背景性焦虑,这个叫做底造,底层造诣。大家可能会说你说的这么消极,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跟精神病人无非就是不同程度的焦虑而已,而且你看别人的焦虑那么鲜明,我们的焦虑还一点都不鲜明,天天都是这种看不见太阳的天。
我接下来要跟大家讲一下,在西方的存在主义分成有神论的存在主义和无神论的存在主义,所以他们的焦虑都与神存在与否是有重大关系的,他们可能神存在不存在导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神存在你需要为自己负责,“啊,焦虑”,如果神不存在你需要为自己负责,“焦虑”,这焦虑始终就有神的位置。中国人其实从来没有像一神教那种神的信仰,但是中国人的焦虑里面有一种特点,这个特点来自于易经,易经是一部焦虑治疗指南,易经产生的背景是夏末周初,夏是很长的,也就是说一个连续性的体验被打断的时候,接下来这个西周东周之间的变化,一直到周末的这种到秦之间的转化,都是一个非常令人焦虑的,而易经的这个卦辞爻辞传就是在这个时期形成的。在易经当中我们产生了一种很重要的焦虑,属于中国人特色的叫做忧患意识,就是“当心”。中国人有没有狂欢节?没有的。我们没有古希腊的那种酒神精神,没有可以狂欢的,古希腊有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的对位,我们并不容忍任何一种狂喜,如果你读易经的话,他们会教着你当心、当心、当心,一看卦名好得不得了,一看爻辞“当心啊”。即使是看卦名好的不得了,大功告成了,一读爻辞,当心当心啊。所以中国人有一种不同于众的焦虑意识,有一种瞻前顾后、未雨绸缪那样一种通盘的焦虑意识,这种焦虑并不等同于那种像西方思想家那种看起来皱着眉头肌肉紧张的这种思想者的这种焦虑,这是一种淡淡的反妄动,反狂喜,反夸张的这种焦虑意识,我现在觉得中国人这种焦虑不光不需要治,而且是这个社会所需要的药。我同自己的犹太老师互动,在西方文化当中,我最关注的就是犹太文化,因为它跟中国人的可比性太多了,这个很好的外在参考。这个犹太老师告诉我,犹太人没有颐养天年的观念,要劳动到死,所以他在中国旅行的时候发现中国老人真的可以闲着晒太阳,很焦虑。犹太人是不会闲着晒,有可能你晒着太阳南边那边加沙的导弹就飞了过来,你只要晒着太阳,约旦河的水已经给你关了,你晒着太阳,叙利亚的导弹过来了。因为他也督导了很多中国案例,他发现犹太人的人格的外强中干,它外面的壳很好,而内侧的是崩解焦虑,再好一点就迫害焦虑。他们总觉得是被迫害,但事实上也是。同我的犹太老师在这个上海坐一辆计程车,老师跟我这么聊的热火朝天,然后在上海的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片爆竹,突然我发现他杏仁核已经高度激活了,她立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感觉他肾上腺的皮质加速运转,你能看到的那个眼神呼吸已经全面调成战时状态,需要我再三确认绝对不是空袭。然后我正在确认过程当中,司机都有点听出来,我只好再翻译一遍,他花了很长时间,我看他的那个交感神经才终于不行了。现在不让放鞭炮都有点空落落的。
中国人在焦虑就是要把我们把焦虑平摊的像山东煎饼一样,哪怕在非常这个政通人和的时期也要注意,事情正在向相反的方向转化,我们的焦虑摊得一定不让你某个时候忘我的狂喜,你会发现你只要教你家小孩就是这样,一旦他一点不焦虑,你发现你小孩居然能够享受完全不焦虑的状态,你就已经很焦虑了,老祖宗的压力一下子压在你头上,就知道我们传统鼓励这样的一种润物细无声,要求你在这个所有的方面有一种很基本的中式焦虑,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的连续性还是比较强的。连续性很强,可能就是这样的一种瞻前顾后,这种杞人忧天,这个焦虑病可能正是由于他缺乏了中式焦虑作为免疫,中式焦虑类似于给你那个大厦加上阻尼系统,他尽管提升了建造成本,可是台风往这边吹阻尼往这边倒,地震往这边斜的时候阻尼往这边,所以一旦有那个焦虑在先,那倒是有点纵横捭阖。
刚刚我讲了很多对于临床有关,大家处理临床议题的时候,要留意那两种强迫症,在刚刚我说的这些起源当中可能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起源,在这个动力学上的处理大相径庭。某一类来访者其实不需要你解释啥,你只要戳在那儿就行。某些来访者自动发展出嫉妒、排他、竞争,然后在你面前呈现好,担心的不够好,也就是阉割的权利在里面。
如果你有长程病人做密集精神分析,他将会这样一个张开的花儿,又重新一环一环闭回去,一直到崩解焦虑里面呈现的时候。如果它出现你一点都不害怕,你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是这些,弗洛伊德对于治疗,对于治疗焦虑的总纲,就是把属于某个人个别的焦虑转化为大家都有的焦虑,这当然不是靠给他做思想工作实现的,类似于说他都这样,你这个情况也很常见,很正常,你只是想多了。不是靠这个来实现,而是让他通过对这个症状不断地反复地体会、把握到让他意识到与其他人的共同性。
接下来我稍微多谈一点在这个亲子关系当中,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母亲并不是使孩子处于无焦虑状态,事实上你也做不到,但凡想让孩子做到不焦虑的人、母亲都失败了,而且一次性送来3人。刚刚所说的一系列序列并不是病理现象,而只是人性如此。如果你当前遭遇了某些生活事件,你的自我功能局部受到影响之后,有可能会退行到某个阶段,你本来不依赖人,最近你爱依赖人,你本来不担心你某个特质失去了,最近你担心,所以这是正常的。
但对于母亲而言,她需要兜住自己的焦虑,以便缓释,她需要对孩子也进行焦虑免疫,叫做焦虑接种。如果对过度保护的话,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应对。我们比较常见的情况就是母亲由于很焦虑,她又想克制自己的焦虑,但其实这些焦虑伴随着这个克制本身一并导入进来,孩子呈现的焦虑程度更高。这中间就很难拿捏了,那个尺度,需要你能够很好的处理焦虑,处理到并不仅仅是用隔离或者压制的方式,因为这样的话你的孩子就会熟悉,继而这个焦虑不断的刺激他的自我成熟,因为在焦虑将导致防御对不对?但是防御就是自我的功能。如果你从来都没给他一点焦虑,那自我功能如何?对于我们临床上也是一样的,大部分情况下我们做的减少的来访者的焦虑,而对于精神分析而言,并不全是,我们有时候还会增加他的焦虑,比方说他问我的话我不答的时候,这是去增加他的焦虑,一增加他的焦虑我们才有一个窗口看见他怎么防御的,就是防御的背后的情结是什么来运作?
所以我们并不是以降低他的焦虑,有时候甚至在精神分析的某些时刻,比方说你的来访者可能前边的40次不在意你取消或者休假这件事情,而同你逐渐建立起依恋关系之后发生退行开始在意了。那他是不是不在意?你说他满口答应,下次你问上次对于咨询有什么感受?没有,挺好的。但是当他退行到那种依赖阶段,开始在乎你在不在这了,然后持续退行的,比方说如果你某段时间迟到了两回,甚至就会担心你有某种严重疾病在瞒着他,可能快要挂掉了,可能就进入了我刚刚所说的那种客体恒常不恒常,已经不是你对他的态度恒常不恒常,如果能再一次进行退行的话,有可能就退到你是不是在控制?为什么到你这让我自己变得越来越差?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赚我的钱?还有是不是跟我妈串通好?那天就好像突然就进入一种被迫害的焦虑。
如果这些阶段你都知道怎么拖住,他就会持续退行,崩解焦虑他将会退到他非常深的人格深处。一般来说这一节属于显露。如果你本人没有过过,通常人家来访者能知道你过过没过过,因为在来访者的崩解焦虑逐渐出现之前会先以梦的方式释放。一个人的梦当中本来都是当前的日间时间,对不对?到开始梦见都是过去的人物的时候,是不是就发生了退行?从过去的某些人物到过去的某些看起来非常凶狠可怕的形象——鬼,是不是在退行?所以梦就像一个标尺一样,不断的看到退行深度,然后直到梦中出现一个迫害他的人,直到突然在梦当中发现自己没有了被吓醒了,所以他的梦会逐渐的给你报公里数。你知道你是走在京张线上,还是京包线上?还是包兰线上?还是兰新线上?最后一节就是兰新线了,像我这种老司机那是陪人走这一段是没有问题的,陪人共同度过崩解焦虑那一边没有问题,可以崩的,对于这一崩,然后他这个崩解焦虑,他就释放出很多当年他没有处理的东西,但是相当于这个建筑往下沉降了一下,沉降完之后把地基又砸瓷实了,因为崩解焦虑其实是剩下所有焦虑的总引擎,也就像是你地基最下一层,只要不稳,上面都是不稳的,我们处理焦虑的方式就退行到某个点,然后重新修复。再者是我们动用一些文化的因素,比方说像第三代认知治疗,像ACT,接受承诺疗法,他也不主张要去除那些焦虑,他可以在焦虑的状况下保持觉知,当他如果有所承诺的话,这个也会引起焦虑,但是既然是我的选择,所以可以承担这部分焦虑。在DBT里包含了一些焦虑管理,但是不是我,并不是焦虑去除,是把它处于一个可承受的状态下。所以第三代处理焦虑的话,你会发现更多的具有东方的色彩,焦虑提示的你的确是有值得焦虑之事。
回答问题环节:
问题:有个小姑娘大概是6、7岁的时候看了一次哈利波特,可能对那个魔法师觉得有点害怕,后面的话有时候就会说“唉呀,好像挺怕”,有时候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想跟我们睡呢,或者有时候有点怕,就是说陪一下我或者在卫生间的时候,所以我就想在这种情境下面我们怎么样处理会更好一些?
张老师:大部分情况都是非病理的,是那个发展过程当中出现了临时性现象,但这个临时性现象会激活父母的焦虑,如果他在这个期有焦虑的话就会被活化。但孩子并不知道父母在这个阶段有这个阶段的焦虑,所以他对此没有什么防御。所以这样的时候父母很有可能把自己的焦虑就像3D打印一样就直接打进去了.
学员:所以他说你等一下我,然后我就陪一下他。
张老师:对,你可以完全不需要在这个时候陪,你可以跟他讨论,我自己在两个孩子身上,我试过所有流派的技术,比方说他看到无脸男之后,就觉得很害怕,当时他不觉得害怕,出来之后过了两天害怕,然后某一天我就和他一起用纸制作无脸男的面具,又找了一件那个黑色的斗篷披在头上,然后我先扮作无脸男,然后陪他转一圈,接下来他又扮演无脸男,我就表现得很害怕。你注意我们中间要做交替,当我“啊”,他就感觉到理解了,最后我们把无脸男的面具揉成一团,扔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对无脸男的恐惧,你说的晚上睡觉,觉得有害怕,那就跟他一起进行对害怕的命名,“这个怕怕叫什么?”“叫它豆包吧。”“那个怕怕叫什么?”“叫空调”,有时晚上他不提害怕,我还先问一下,“空调来了没有?”,先给他叫过来,接下来当他伴随着对某个恐惧的焦虑的命名的时候,就获得了掌控感,某个东西命名才是你的,对不对?那孙悟空下面斗妖怪,为什么要上去找主人?主人就知道他叫啥,对不对?在云上一喊下来就听出来了。所以命名权是在主人那里,你让孩子命名过程当中他焦虑就降低了。接下来再使用这个做游戏,我说“你不要再吓了,你可能会吓坏豆包了”,然后再接下来说“豆包为什么来呢?”,“可能豆包他也很害怕吧”,“他想找你玩,但是你可能误解了他,我们可不可以陪陪豆包,豆包你妈妈在哪里”,“豆包陪完你之后你可以回去了”,然后我就拿了一个帽子让他把豆包放进去,然后郑重其事的放在窗边。
问题:我的女儿她很小的时候,我觉得大概不到三岁,她就被吓过一次。因为我自己是搞心理的,可能我记得这件事情,但是我后面观察到她有什么样的表现,她会听到比如说晚上黑的时候,她听到大的声音,她就特别紧张害怕,就这么一个症状,我就在想如果说我们咨询师或者治疗师,像你如果见到这么一个来访者,不管他多大年纪,他如果呈现出一些他也说不清楚的这种焦虑的反应。
张老师:从青少年工作的难点就在于说不清楚,所以你看看不像成人一样进入了语言的世界,所以我们要借助游戏和表达性的方式,我可能会把她领到一个放的各种乐器的房间里。
学员:我是这样帮助她的,我就想理解一下,因为我知道她的这件事情,所以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张老师:这个是对成人的思路。她对这个大的声音的感知和她的理解是另外一个世界。
学员:精神分析经常都会说是如果这个孩子、这个人表现出这个样子的话,他一定是他不曾的或者潜意识里面他曾经有过什么类似的这种事件。
张老师:你跟我学一段精神分析你就知道这话不全对。我们用精神分析把它用活。像这种情况的话,我们首先跟她讨论,首先要看看她自我是协调的还是不协调,也有可能是我们觉得这事很大,她觉得就是害怕而已,难道不应该害怕吗?
学员:她会害怕到就是身体发抖,你不能大声跟她说话,她会对很多东西都呈现出比其他孩子更怕。
张老师:其实有泛化了对吧?
学员:对,比如说她去玩密室逃脱,对一些无论是书籍视频或这些东西,她都会比其他孩子会紧张害怕一些,我觉得对她可能是有些限制的。
张老师:对,她这样害怕的时候,其实她处于被害的这个程度,属于被害这个程度的时候,我们有好多种策略,比方说我们要增加处于被害当中的她一种斗争的能力,抗争的能力,而她自己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会以为我所有的反应都像是第一次听到巨声一样,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你要建立起两个情境,在两个情境之间开启过渡性的空间。比方说她在情境一发生了,然后巨大的声音,然后她处于一个非常小的状态,然后她就失去了掌控感,是不是?如果不到这个情境当中,她在其他地方获得的掌控感有没有用呢?没有用,比方说她可以考试考100分,这部分掌控感能不能挪到这个情境?挪不过来,所以你会觉得很意外,为什么在其他方面都一直成长了,这个部分不行呢?所以我们要构造第二个空间,因此空间同样发生了一个巨大声响的事件。但在这个时候由于我们的帮助,我们协助她使用了这个,其实她这个时候已经比她更大了,对不对?但她不知道她比这个时候更大有更多的策略。我们在这个时候就提醒她,比方说我可能会带她到一个充满了乐器的一个游戏治疗室,我会随意的弄一些声响,然后让她来挑选其中那些她比较喜欢的,这样的话逐渐增加她的控制感,对不对?接下来我可能会让她慢慢的在这里边探索游戏,看看对哪些是有一种比较憎恶的反应,不喜欢某个乐器的声音。接下来我们让她来努力敲,我们装作非常可怕的样子,我们一定要装得很像很像,我们变成了她。回到这里,可是接下来我们建立的旁路不一样了,接下来我们拿了一个魔术毯过去把她给抱住了,我们前半段跟她一样,后半段不一样,她是改这个故事,那就相当于我们进入了她这个空间,通过我们自身的镜映显示了她那个恐惧是合理的,这是前半段。第二半段我们运用我们成人的能力来打那个妖怪,或者把那个声音敲回去,当她用力敲鼓的时候,你在用力敲锣,你弹天魔琴,我这边用阴阳雷风鼓,一定要搞得热闹一点,让她在其中的力量都体验出来,这个时候她就可以,这个情境其实从行为主义的角度而言就可以了,这并不是在行为主义的思考下形成的,这是在精神分析的思考下形成的。你回到那个创伤点,重点是那个创伤点所形成的记忆并不是生理的记忆,很直接,就是绕开了平衡的一个,所以你如果不激活这条通路,你拿她是没有办法的,你光给她讲道理,人家皮层都懂了,底下这个高压线还是亮的。
学员:比如说对于多大的孩子,我就可以做就是比较成人的项目这种?
张老师:我可以给你一个时间表,但是临床上变异很大。症状压制的一个二三十岁的人,有时候得按儿童治疗的思路。
学员:所以这个过程是不解释给她听的,只要做就好。
张老师:首先做完之后比较大一点的孩子可以慢慢讨论。宝贝你觉得刚刚这会儿你有什么感觉?我们从中学会了什么?我们通常再来探讨来意识化这个部分。当然我不建议你本人同孩子做这一些,因为这个很容易激活我们的情结,但是我们的动作就变形了。
学员:所以这个里面不仅有动力学的作用,其实它还有游戏的作用。
张老师:游戏治疗首先是对精神分析师发明的,安娜·弗洛伊德,克莱因和温尼科特,他们是第一批是用游戏做治疗的,其次是沙盘游戏,他们全是动力体系的背景,包括后来的地板时光都是动力的背景,你可以非常灵活的使用这些,以前我在自己孩子身上试过所有的流派,包括催眠,你说我一开始我女儿就听出来了,“爸爸你又在催眠我了”。
学员:我们很好奇,可以简单的示范一下吗?小朋友有时候老是在那里不睡什么的。
张老师:我就给她讲,有一只小球,在那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你就注意他滚的,然后给他建立同步性。)搭建一个比较长的空间,滚着滚着就睡着了……在她的梦里边有只小球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与她的身体再次建立同步,她早上赖着不起床,我们用反向的方式,我们不说加,小球他还想多睡,于是她滚了一下,继续跟她的知识建立同步,然后通过讲故事和隐喻的方式,这个小球突然想到天上有个大大的球升起来了,大大的球在敲窗,干什么呢?原来他是在叫她上学了。小球说你等一下我好不好?他就说好我等你三分钟,大概一分钟之后她就起来啦。我是很好底子的,你不要像背书一样。你处理来访者或者儿童青少年的焦虑,你本身是要焦虑,这样你才能让前半部分连起来,分前、后,后半部分你开始处理。
问题:刚刚您说在梦里面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焦虑退行到哪一个环节,那么就像我们对自己的体验,可不可以通过自己的梦来看到自己在哪个环节呢?
张老师:原则上当然可以了,自我分析,弗洛伊德就是这样起步的,原则上可以
学员:也就是每天记梦?
张老师:是的。
学员:梦是主要是去记情绪还是?
张老师: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愿不是出于省分析费,因为你只要会接受过足够的精神分析,你自然就会,刚刚这个不用教,你做着梦你就释梦了,很自然的。
问题:张老师刚才就是您说那个亲子关系那一块,就是有的妈妈她就很喜欢克制自己的焦虑。
张老师:没有用。即使作为这个孩子还在胎儿时期的时候都没有用。
学员:我应该怎么去或者说让她怎么去给孩子一些帮助?
张老师:我的建议当然是大人要先调节自己,大人调节自己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孩子每个阶段都会激活你每个阶段相应的焦虑,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孩子前面好端端的,突然他4岁的时候怎么怎么着。
问题:关于这个分离焦虑,就是一个是儿童的,就是比如说上幼儿园,就是会处于一个分离焦虑。
张老师:每个阶段都有,离开中学,离开大学,离开故乡,都可以再次激活分离焦虑。
学员:那个儿童的话,他可能会第一次出现就是非要什么,可能那个时候并不是一个病态。那能够说作为家长来说的话,是要怎样去处理?
张老师:我们的原则是家长先自我处理。我这给你发一个兵器,但重点是到那个时候你能拿得起来,家长自己都哆哆嗦嗦的拿不起来,我的兵器你就用不上了。
学员:你的意思是说是家长其实是舍不得孩子?
张老师: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虽然觉得不太正确,可是临床所观察就是这样。与其说孩子离不开父母,九成是父母离不开孩子。
学员:还有一个案例就是孩子已经高中了,他什么都好,唯独不能寄宿,他不能住在学校,他必须要住在家里的。
张老师:可能在家里一定需要他。
学员:他就因为这个来做咨询的。
张老师:每一个症状都是妥协形成的,给解决的一部分的问题,同时他也没真正解决家庭那个焦虑。
学员:这为什么是一个症状?
张老师:你看他这个不是来做治疗吗?所以他才这样。
学员:因为他家里就是很不方便,他必须要去租房子,然后家里必须要抽人去陪着他。
学员A:他现在来求助的问题是我没有办法独立住宿舍?
学员:对,他住那里就根本没有办法上课,很焦虑,他就必须要住到家里去。
张老师:这个青春期的这种事情我觉得没有统一的公式,可能10个人背后的动因都不一样。谁知道呢?所以你得跟他慢慢谈,没有一个公式。
学员:讲到那个俄狄浦斯焦虑焦虑,因为有时候女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她会有一种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只能跟我一个人玩,这个应该也算是俄狄浦斯焦虑吗?
张老师:这个带有竞争性的属性。
学员:那就是你的是男性的话会比较明显,女性的话反而比较容易和解,但是我观察好像一般是在女生之间出现这种情况会多一些,男生是因为年龄发展没到?
张老师:男生不光这个原因,男生的雄性动物之间天生存在对抗性,所以他不会像雌性动物之间能走那么近。
学员:这种情况的话如果要处理的话,一般就是随他自我成长吗?
张老师:可以说各位,大部分青少年心里的坚持自然环境,只要你别瞎折腾的。一个东西正在发生蜕变,它一定产生很多临时性的不平衡的,你不可能被一个静态的标准来要求一个正在变化的人。
学员:比如说老师如果不去干预他,但是家长会去干预他。
张老师:要过好一个你说了不算的人生,只要没给我们送来,那就随他去吧,苦海无边自有佛陀来度。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2020年11月19日讲于湖南省脑科医院,张晓玲 杨醉文 段涤非整理,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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