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4月1日|日常
4月第一天。一早醒来,在社交媒体发了篇旧作,《天命|日常》天命|日常。
这是49岁,虚岁50时写的,当时我还在新京报服务,也是属于自寿自励之文。我觉得写得不错。
今天翻出来,是因为今天是我2019年的最后一个生日,公历生日。1967年的4月1日,我出生在江南一个小乡村普通农家。
今天会很忙碌,也会很累。钢笔抄了托马斯·哈代的诗,《对镜》,“黄昏之躯中,搏动着正午的心”,也是为生日而抄:
“当我照我的镜,
见我形容憔悴,
我说:“但愿上天让我的心
也象这样凋萎!”
那时,人心对我变冷,
我再也不忧戚,
我将能孤独而平静,
等待永久的安息。
可叹时间偷走一半,
却让一半留存,
被时间摇撼的黄昏之躯中
搏动着正午的心。“
接着抄了苏轼的《西江月·梅花》: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这些都是例行日课。
整理公号和流水账。
大学女同学问,朱学东你到底有几个生日?于是,翻出一篇专门谈这个问题的旧作:《在中国,一个人到底能有几个生日?|乱弹》在中国,一个人到底能有几个生日?|乱弹。
写了条关于【解毒剂】。关于GM&XM的个人层面,我和阿狗兄都认为首先是家教问题。英国历史学家蒂莫西·加顿艾什(《档案:一部个人史》)在重返历史现场,追索Stasi档案里那些关于自己的信息,访问了诸多提供信息者及当年的情报官员,最后得出能够解除这种毒性的,首先是父母的爱,其次是开眼界—通过读书旅行和外面接触看到不同世界,即使这样,虽然仍然有人难以抗拒诱惑,但对大多数而言,已经有了抗拒的基础——加顿艾什访问到的唯一的不只是有“次级道德”且感对工作保持距离的情报官,来自母亲的教育。
加顿艾什访问的那些线民,那些情报官员,大多有不幸的童年,然后国家乘虚而入,用国家的“关怀”,取代了父母的爱,于是……
过了遍下午要讲的课件。备了三个给JF专栏的选题:信任的转移,偶尔的开放性,以及礼貌性疏忽。
在楼上每天咚咚咚咚似瘸子拖着木屐走路声中,在边上令人恐惧的装修电钻声中,写完了小楷日课,抄完了黄仲则的《月中泛小孤山下》,赶紧逃离:
“烟水明月处,中流一溯回。
湖过彭蠡尽,潮到小孤回。
独鹤彭蠡尽,神鱼听曲来。
不知疏柳岸,长笛为谁哀?”
一上午,抄诗,整理公号流水账,写小楷,过了遍课件,检查行李,拍了护照的照片,忙完,出门。
叶三说,这真是媒体最好的时代。所有困难和矛盾都被消解了,不需要考虑立场和态度,伦理或良知,不需要斟酌价值观和表达方式,不需要在墙或石头或蛋之间徘徊,唯一要做的是坚定地站在流量一边。流量即正义,流量即一切。
嗯,流量正义,写照。
新闻说,日本确定了新国号:“令和”。告别了平成时代。
据NHK,“令和”出自日本古籍《万叶集》,有美好而和平的意思。过去日本年号都是从儒家经典里选。不过,强大的中国网民,迅速宣示,这个令和,也是出于汉典,黄帝内经中就有。
好吧。
在外面吃饭,今天也等了好久。没发火是因为认为服务员也不容易,当然我也不容易,今天时间稍显宽裕,耽搁就耽搁了。
翻出了一篇旧作,《我中学时的政治老师|怀旧党》我中学时的政治老师|怀旧党。
清华大学要从中小学思政课老师中招博士,复旦网红把思政课上成心灵鸡汤课。现在,连大学都是鸡汤了,还会有哪个中学政治老师把当下顶级的哲学老师介绍给中学生?我很幸运,在我关键时刻,遇见了完全不一样的政治老师。那是在1980年代的江南乡下。
路上读书。但很快就睡着了。睡了好几站。
到人大,今天天真好,但太困了。要杯瑞幸咖啡醒醒神。这个店人气还挺旺。
今天下午在人大继续学院讲了三小时。
讲完,坐地铁去往晚上聚会处。
“灵魂只被给予个人。(爱因斯坦)”
路上继续读爱因斯坦《我的世界观》。我跟何龙推荐此书甚好,可以给孩子看,我也向姑娘推荐了。
新京报诸君子群晚上约了给我庆生。我们这个群定期的聚会还是很好的。
晚上很热闹,喝了不少。感谢感谢。
酒后回家,收拾完过了午夜12点,发现公号没更新,我就知道有问题了。提醒说有违反言论,结果我先删除了关于GM的言论——其实我在做公号时已经对一些关键词做了处理,也算敏感,大概一千余字,通不过;接着又删除了我回忆当老师时期被举报的事,400余字,过了很久才发出。
像我这样遵纪守法的公民,全中国一定数得出。麻痹,太困了,喝了这么多酒,你们爱咋咋吧。你外婆的。
认真过好每一天。
关于老朱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