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县吕智杰:我的父亲吕二强之抗洪抢险上前线
抗洪抢险上前线
从我记事开始,父亲就一直很少在家。父亲好像是家里的客人,匆匆归来,匆匆离去。家里经常是母亲独自忙碌的身影。但在我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始终很高大,在村里很受人尊敬。在工作岗位上,他尊重领导,善待同事,业绩突出,受到领导和同事们的信任和爱戴。在我心中,至今忘不了1963年洪水泛滥的日子。
1963年8月12日晚22时,因洪峰过大,滏阳河右堤在献县牛辛庄、仲家湾及子牙河右堤的高坦渡口相继漫溢决口。13日上午10时25分,又因子牙河洪水流量过大(2400立方米/秒),在这千钧一发,危在旦夕之际。为保住子牙河北堤,献县防汛指挥部决定,在北八里庄村北仲家湾分洪。
县武装部执行分洪破堤任务,用炸药炸开口门。洪水如同猛兽呼啸奔流,刹那间吞噬了献县子牙河以南、滏阳河以东的村庄和土地,顿时一片汪洋,水深达2到3米。浑浊的洪水打着漩涡继续漫涨东泄,即将成熟的庄稼眼瞅着被洪水淹没,房子一处接一处地坍塌,在水中激起一个个水柱,一股股白烟。站在高地上的农民绝望地惊呼,甚至有的人失声痛哭。
那年我五岁,二弟三岁。母亲正怀着妹妹,就要分娩。只记得母亲挺着大大的肚子,给了我一个布兜儿,里面放了两个玉米饼子,半个咸萝卜,说:“孩子,等水来了,别的大人往哪跑,你就跟着往哪跑,等水过去再回来。”我出门一看,街上新搭的窝棚一个接着一个,挤满了逃难的人。滹沱河故道里的洪水冲毁了村南滹沱河故道上的大桥,漫溢出河槽,淹没了村周围低处的民宅,倒塌了多处房子。庆幸的是,我家居住在村中心,地势高,洪水被新筑的护村埝挡在了街口,水深到大人膝盖,我村中心成了个孤岛。第二天早上,母亲身边多了一个小妹妹,母亲很虚弱,满头汗水,脸色苍白。我小心翼翼地端给母亲一碗热水,却不知道父亲此时在哪里。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一直奔忙在城关公社抗洪抢险第一线。他顾不上临产的妻子,幼小的儿子;坐船到各大队分片儿召开民兵连长会,部署抗洪抢险;要求民兵连长组织各村民兵,组成抗洪抢险小分队,组织群众转移到村中最高处避险,抢救财产。
训练有素的民兵连长和民兵,危难之时派上了用场,他们个个勇猛,冲锋在前,大显身手。在父亲的指挥下,全公社组织抢险小分队28个,参加抢险小分队的基干民兵420名。转移老弱病残、孕妇等2150人,向受灾群众提供了救灾食品20多吨,转移了生产队的大批牲畜和财产,使灾害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
8月16日,水势趋于平缓,父亲和公社书记孟华玉一起乘船到各大队看望社员,解决社员们面临的生活困难。当来到西翟庄大队时,全大队老少都集中在一段堤顶上,父亲和孟华玉书记为他们发放了救灾食品,召开了社员大会,鼓励大家坚定信心,克服困难,照顾好老弱病残。大队支部书记李世俊反映救灾食品紧张,群众吃不饱肚子。父亲发现堤坡上有一块山芋地,就对李世俊说:“粮食不够吃就挖这里的山芋先吃着。”李世俊说:“这块山芋不是俺大队的,是侯庄的。”父亲当机立断说:“不管是哪个大队的,社员吃饭要紧,现在是非常时期,让社员先吃饱肚子再说。”社员们纷纷向父亲投来感激的目光。水退以后,父亲还记着西翟庄因缺粮吃了侯庄山芋的这桩事,用公社救灾粮补偿了侯庄大队的损失。
父亲和孟华玉书记坐船离开西翟庄时,民兵连长陈秀凯说:“这么大的水,公社两位主要领导坐船来看我们,还是共产党好啊!”人们异口同声地说:“孟书记、吕部长,水这么大,您们千万要小心啊!”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洪水退了。一天下午,父亲回到家,身上还挂着泥水的痕迹,两腮深陷,眼睛发红,胡子很长。他抱起在院子玩耍的我和二弟,亲了亲,放下我俩钻到屋里,听到母亲嗔怪着:“你还记得我们啊,要是俺娘儿几个被洪水冲走了,你找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啦!”父亲什么都没说,从母亲怀里抱过妹妹,低头看着,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妹妹稚嫩的小脸儿上。妹妹是8月13号早晨出生的,他给妹妹取名叫东霞。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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