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说】独角戏

 独角戏

文/启明星



郑小虎今年二十二岁,去年大学一毕业就被某国企录用,小伙子白皙的脸庞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镜片后的一双眼晴里透出一股机灵劲,高挑的身材,长的是玉树临风。作为重点院校的高材生,郑小虎一进公司,就成了重点培养对象。先是被分到了公司的一个重要部门实习,一年以后转为正式员工,不久又被推荐到省公司上挂三个月。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今天一大早,张小虎就来到单位,单位里的同事大部分还没来到,只有几个值夜班的同事在岗。郑小虎从身上掏出从省城带回来的香烟,给几位师傅递过去,脸上带着微笑说:“师傅们辛苦了,又是一夜没合眼吧?”值班长王师傅今年三十多岁,是小虎的师傅,性格豪爽,讲话直来直去。他接过小虎的烟说道:“我们干这行必须值夜班,已经习惯了。听说你在省公司干得不错啊!几个月不见还真有点想了。"“可不是嘛!我也想师傅和大家了。"说话间,小虎突然弯腰把手放到了小肚子上,说道:“昨晚上,省公司领导设宴给我饯行,可能吃得太多了,有点闹肚子,一夜上了几次厕所,这不,又来了。"转身就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去,只听到王师傅在身后“哎‘’了一声,像是叫他,这时值班电话响了,王师傅忙着去接电话,眼见着郑小虎捂着肚子跑开了。王师傅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拿起了电话。

过了大约半小时,郑小虎悻悻地回到了办公室。王师傅笑着说:“怎么了?小虎!”“别提了,倒楣事都让我遇到了,卫生间坏了,我又跑到三楼,差点拉到裤子里不说,别的部门同事都捂着嘴笑,我这次可把人给丢大了!"“你跑得太快,刚才没喊住你,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卫生间就坏了,我们已经往三楼跑几个月了,一直到今天。"郑小虎惊讶地问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直没修呢?"王师傅“蹭"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嚷道:“要怨就怨我们这个楼层没有公司领导办公,班长的报告早就打上去了,一开始先找人看了一下,关上了卫生间的总阀门。然后贴了一张“正在维修不能使用"的告示,从此再无下文,班长三天两头到管后勤的办公室去找也没有屁用,办公室的孙主任总是说维修要换设备需要领导研究,再等等!就这样一直等了下来!"郑小虎非常惊讶,心想一个堂堂国企连修个卫生间都要这么长时间,简直不可思议!他又问:“我们部门的陈主任也没问这事吗?”"那谁知道啊!他和孙主任有过节,也许这次就是孙主任借卫生间的事故意刁难的吧!孙主任是公司张总经理面前的红人,马上又面临中层干部换届,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孙主任。”郑小虎明白了,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啊!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央池鱼”,原来是部门头头们之间勾心斗脚造成的。这可怎么办呢?郑小虎若有所思,王师傅向小虎投去期望的眼神,他说:“小虎啊!你脑子灵活,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郑小虎点了点头对王师傅说:“师傅你放心,我保证今天晚上值夜班你们就不用再往三楼跑了。"王师傅笑着伸手捋了一下郑小虎的头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你说这话我信!‘’郑小虎看了一下手机说道:“上班时间到了,我得向陈主任和分管副总报到,顺便汇报一下在省公司的工作情况"。挥了挥手向楼下走去,郑小虎顺着楼梯往下走时,看到孙主任也正从一楼往上来,他灵机一动,从身上掏出手机往耳边一放,大声说道:“喂!李华你好!不好意思,我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才看到你的来电,昨天晚上你叔叔李总在场,我喝多了,李总对我们年轻人太好了,一点架子都没有。什么?有事跟我讲?那这样吧!我现在有事向领导汇报,等一会再给你打过去。"郑小虎一直悄悄地用眼睛瞥着朝楼上走的孙主任,他看到孙主任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往上走。

郑小虎知道孙主任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装作没事人一样直接下楼向陈主任办公室走去。孙主任是成天在领导身边混的人,全身上下,连汗毛都是空的,那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听到郑小虎的电话,当时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李华我知道,和郑小虎是同学,叔叔是省公司李总,去年直接被省公司录用了。没想到郑小虎和他关系挺铁啊?不行,这层关系我可不能放过。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刚想喊郑小虎,却看到他已转身走向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等跟主管领导们汇报一遍,走出来已是上午十点,他快走到孙主任的办公室时,看孙主任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明白是在等他,他又掏出了手机说道:“我跟领导们都汇报完了,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讲,什么事啊?放心吧!我身边没人。"说话间,已到了孙主任的办公室门口,他一抬头,孙主任正面带微笑朝他招手,他拿着手机朝办公室走去,嘴里说:“什么?你明天陪你叔叔回老家?有可能要路过我们这里?那好啊!要保密?那好吧!明天见!‘’郑小虎装作把手机挂了,放进了口袋里。

到了屋内,孙主任连忙把门关上,将郑小虎一把按在了沙发上,倒了一杯水递给郑小虎,脸上堆满了笑容:“小虎啊!当初你一进公司,我就看好你,向领导推荐你作为重点对象培养,今天看来,我果然没看错人,这一年多的时间,你表现地相当出色!好好干!有我给你撑腰,你的前途会一片光明!"郑小虎恭敬地接过孙主任的茶杯,谦逊地说:“多谢孙主任的培养,领导高看我了,我刚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以后还得跟领导好好学习。”孙主任两个胳膊往胸前一抱,伸出右手两个手指,向郑小虎点了两点,神情诡秘地说:“你刚才打手机讲的话我可听到了哟!"“啊!你听到什么了?我刚才是接了手机,一个朋友打过来的。”"嘿嘿!你小子,跟我还保密?老实说,是不是省公司李总的侄子李华打来的?"郑小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我也没提名字啊!您怎么猜到是李华?"孙主任有些得意地说:“我是干什么的?这个公司上上下下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和李华是大学同学对吧?"

郑小虎挠了挠头说:“还说要保密呢!上哪能保得住密啊!再说这么大的事关系到公司的切身利益,我哪敢瞒公司领导呢!您猜地不错,刚才确实是李华打来的,明天有可能和李总路过我们这里,想见我一面。”“这可是大事,尽管是路过,我们也要做好充分地准备,假如李总一高兴到我们公司来了呢!万一出了纰漏,那可是天大的事!不行!我得抓紧跟领导汇报。"紧接着他又问道:“你在省公司几个月,可了解李总下去检查爱看哪些地方?"郑小虎又挠了下头说:“我小小一个上挂的员工,哪能知道李总这么多啊!不过我听李华说……‘’“说什么?"“他说李总这人有洁癖,最近年把时间肠胃又不大好爱上卫生间。无论到哪里,首先要关注当地的卫生状况怎么样,尤其是边角旮旯或卫生间什么的,他说一个单位的卫生怎么样,直接可以反映出这个单位的精神面貌和企业文明!"“哦!这样啊!……‘’孙主任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他握住郑小虎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你这个情报提供的太及时了,不然的话,有可能会出大问题,放心吧!小虎!我这就找领导汇报!还有,明天你什么事都别干,放你一天假,专门给我负责接待李总这件事。‘’“那好,不耽误您工作,我走了。"郑小虎向门口走去,刚把门带上,就听屋里传出孙主任打电话的声音:“是后勤班付班长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郑小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轻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睡意朦胧的郑小虎就接到了王师傅的电话:“小虎吗?你可真行啊!几个月都没解决的难题被你一下子解决了,昨晚上卫生间就能用了,后勤班修了大半天。”“呵呵!修好就行!”放下手机,郑小虎没了睡意,他心里盘算着,全公司上下昨天折腾了一整天,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导演的独角戏,接下来应该怎么唱呢?郑小虎陷入了沉思。

启明星,原名姚红远,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一级作家。现供职于灵璧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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