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人生过半,慢饮半盏清浅,半盏丰硕

作者:子墨

秋天,看似少了生机,到处却都有生命在生长,生长孕育着成熟的喜悦。

我在盈满闲暇时光的日子里,品味一盏淡清的茶,听秋风捎来雨的消息,看秋草伸着脖子打探云的踪迹,几枚羽化的落叶飘过尘世繁嚣,落在袅袅的茶烟香雾里。

如此,如此,一切都是安好的模样,我便可于一段泛黄的旧章节里,安心读一读秋的美丽。

——题记

读余秋雨《沙海隐泉》中的句子:“光与影以最畅直的线条流泻着分割,金黄和黛赭都纯净得毫无斑驳,像用一面巨大的筛子筛过了。日夜的风,把山脊、山坡塑成波荡,那是极其款曼平适的波、不含一丝涟纹。于是,满眼皆是畅快,一天一地都被铺排得大大方方、明明净净。色彩单纯到了圣洁,气韵委和到了崇高。”感觉这就是在描写秋分的景象。

今日秋分,秋分像是一把无形的剪刀,更是自然之手,轻轻将秋天分成两半,一半明媚,一半清凉。

昼夜寒暑均平,金气在秋分,不由得想起谢逸关于秋分的词句《点绛唇》:“金气秋分,风清露冷秋期半。凉蟾光满。桂子飘香远。”风露清凉,桂香飘远,已经很美。

秋意从此浓,秋色从此分。一阵秋风紧,田间稻谷香气浓,这是一个成熟的季节,更是秋气如日中天,秋分传递出信息,让远方的人归乡,奔忙的人暂且做一个歇息,然后享受丰收的喜悦。

玉米、谷子……该成熟的都成熟了,只是等待着你的收获。

在家乡,这时候,也应该是刨花生的季节了。还记得小时候学的课文《落花生》,依旧记得那一篇文章的中心思想——外表好看不好看不要紧,关键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为别人带去更多好处。

秋分收花生,也记得小时候也跟着大人去过几次地里,田野里的花生秧铺满,随便找一棵,拔起来,抖掉上面的泥土,一嘟噜花生带着泥土的香,白生生的新鲜,垂挂在黄绿色的秧下面,那时候,感觉心情都是美好的。

或许,这就是丰收的喜悦,大人,小孩都在这种气氛中开心着,丰收的喜悦迷梦了秋分的节气。

秋分时节,天空高远,碧蓝无垠,秋阳灿灿,辽阔了心胸,秋云之下是秋草,秋草在秋风中摇曳、结籽。

就如顾城《门前》说的:“草在结它的籽,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秋分时节,也是一种醉人的风景,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美好。

“庭前丹桂香,篱外菊花黄。昼夜平分后,月光如水凉。”秋风送来桂香,菊花装点秋色,月光下也是凉爽宜人,我们迎来中秋月,多了思念与牵挂。

“今年秋气早,木落不待黄。蟋蟀当在宇,遽已近我床。”秋分一过,便有些凄冷,就连藏在秋草里的蛐蛐的叫声,也都是凄清不已,更有寒蝉凄凉的悲凉之感。

喜欢在秋分的天气,天空飘着几躲淡云,映衬秋水秋色,哄黄绿白,斑斓成一幅一幅风景画,让人目接不暇。

秋水长天,这是对秋天最精确的描述,远山绵延,横亘在目之极限,一幅水墨自然天成。

在我的眼里,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最美的画卷,都带着诗意。落叶,秋草,都是生命。凝思落地,也是一枚种子,宛如花籽,春来开花。

时至秋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正是农作物丰收的时候,农民们收割着丰收的喜悦,一年辛苦得以回报,随着“秋收”过后,所离“冬藏”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秋分之时,万物至此,季节也免不了要休整一下,补充营养,算一算收获多少。

秋分,恰如中年人生,品其滋味,不过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或许,还是有点轻狂在心作祟,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读来更有味道。

无论如何,人到中年,已经知道收敛了,也到了自我顿悟的时候了。就如这现实里的秋,含蓄饱满,内敛端庄,更是生命的丰富与人生的多姿多彩。

中年更似这秋分,人生过半,生命素净温婉,那些不动声色的美丽,都是穿越沧桑,在时光的缝隙里挤进来的,同时,也挤进了中年人的人生风景。

秋分不张扬,悄悄把昼夜平分,半盏清浅,半盏丰硕,就已经把我们灌醉,不知不觉,我们也在这岁月的变换中,悄然改变了容颜 。

秋分过后,昼短夜长,凉意渐浓,凫雁高去,无论岁月予我们多少沧桑与薄凉,我们都一一收下,也收集一些景色在心里,譬如中秋月色,譬如金桂飘香,譬如……

太多的风景需要收藏,莫待无花空折枝,莫待日子被岁月风干,韶华只剩下枯槁,易逝的风景里,尽早留一些清欢才好。

秋分无声,秋的气息渐浓,秋色会更深,秋高心淡远,心清气爽,秋水澹淡,沉静沁凉,落叶随风,华叶枯黄。

于秋分的午后,享受阳光的温暖,泡一壶清茶,品味秋意心香,默契于季节的变化,漫数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而秋分,是意喻和谐的,不只是季节如此,秋色平分,生命亦是如此,一半是烟火日子的琐碎小生活,另一半便是中年的风骨与内涵了。

生命中,总有悲有喜,有遗憾,有收获,有回忆,也有幸福。

岁月年华里,数不清的世事无常,斑驳勾勒了无数个秋日,有些花朵支离破碎,有些美好的芳华渐渐远去。

感叹着流年似水,在秋的记忆里,在时光的角落,听着秋风诉说着喜忧参半,苦乐参半的人生故事。

秋分的季节里,和谐的秋风,就如同是人到一定年龄,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只是自己的生命与灵魂对坐,也算是一种人生幸会。

秋分之后,生命自会收敛起一些锋芒,转入秋收冬藏的禅意里栖息。

生命几度春秋,当你读懂了秋分的平衡与圆融,经过秋的洗礼,你也就会让自己变得心性平和,爱自然,爱生命,从而在你的世界,以及你所遇到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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