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鸿雁传书 ”是个爱情故事吗?鱼雁又是个什么东东?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祝棠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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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雁传书 ”的故事和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一个纯爷们的故事。男主是西汉时期的苏武。
西汉前期,匈奴和大汉的关系时好时坏,当然,好坏都是实力说话,匈奴实力强时,就南下侵略,实力消减时,就来示好。汉武帝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时,匈奴的且鞮侯单于刚刚即位,屁股还没坐稳,他怕汉朝乘机打他,就说:汉朝的天子是我的长辈啊!向汉朝表示友好。
汉武帝觉得且鞮侯单于挺明白事理的,就派苏武出使匈奴,把历年来扣押的匈奴人都送还了回去,还给这位单于送了很多很多礼物。结果这位单于一看到礼物,以为是汉朝怕他,就骄横起来了。
恰在这时,匈奴上层发生了内乱,苏武的副使张胜没有报告苏武,私自参与了叛乱,苏武因此受到牵连,苏武觉得队伍没带好,有辱使命,拔出佩刀就自杀明志。匈奴人赶紧叫大夫来抢救,苏武本来都气绝了,忙活了半天,总算救过来了。匈奴人觉得苏武是条汉子,就想招降他。
匈奴人许以高官厚禄,让他背叛汉朝,苏武当然不肯背叛自己的祖国。越是这样,单于就越看重他、越想让他屈服。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天寒地冻,单于把他关在一个地窖里,一点饮食都不给,苏武饿了就啃身上的羊皮袄,渴了就吃一捧雪,关了好多天,匈奴人发现他竟然还没死,以为他是神人,就把他放了出来。单于对他说:你去北海(今贝尔加湖)的无人区牧羊吧,等公羊下了崽,我就放你回汉朝。又把他的手下都分别关押到别处。
公羊下不了崽,苏武也不会屈服。苏武时时都抱着象征大汉朝的旌节,睡觉都不松手,旌节上的毛都掉光了。
苏武出使的第二年,汉将李陵投降了匈奴。李陵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由于主将、汉武帝的大舅子李广利指挥失误,李陵与匈奴苦战八昼夜,弹尽粮绝后被俘投降,李陵原本是假降,还想找机会反杀匈奴,为国立功,结果汉武帝杀光了他的家人,李陵也只能死心塌地留在匈奴了,李陵和苏武是好朋友,但他不敢去访求苏武,过了很久,单于听说了,就让李陵去劝降。
李陵带来了噩梦般的消息,李陵对苏武说:你的母亲已经死了,我去送的葬。你的哥哥和弟弟因为工作有失误,都被逼自杀了。你的妻子已改嫁,你的妹妹以及儿女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李陵又说:你看看我,我们李家为大汉朝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可他们连我的老母亲都不放过,刘彻这个人刻薄寡恩。你在大漠尽忠尽节,就是死了,又有谁知道?
苏武说:我们苏家父子没什么功德,都是靠汉皇栽培才有所成就,我愿意为大汉、为陛下肝脑涂地!
苏武历尽艰难,心比铁石坚。他的祖国也没有忘记他。
公元前85年,匈奴由于发生内乱,实力削弱,只好向汉朝要求和亲,此时汉武帝已死,继任的汉昭帝于是要求匈奴放回苏武等人。匈奴不愿放苏武等人回去,就欺骗说苏武这些人已经都死翘翘了。
汉昭帝不信,再次派出使臣来交涉此事,苏武当年的一个部下常惠贿赂了看守,得以见到了汉使,一五一十告知了底细。第二天,汉使去见单于,对单于说:“我们皇帝在上林苑打猎时射下来一只大雁,雁足上绑着帛书,帛书上说苏武在北海牧羊,你不要再欺骗了。”单于吓了一大跳,说:“难道苏武的忠义都感动鸿雁了?”单于只好放苏武等人回汉。
公元前81年,历时19年,苏武一行终于回到了阔别的长安,他们出使时一百多人,回来只剩了九人。他们受到了长安百姓的隆重欢迎。
这就是“鸿雁传书”的故事。
鱼雁又是什么呢?古代,纸张出现之前,书信多是写在白色丝帛上,为了避免在传递过程中被损坏,人们经常把丝帛装在两片竹简里,竹简多刻成鱼型,所以书信被称为鱼书,或直接称做鱼,比如“鱼书欲寄何由达”、“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等等。鸿雁是南北迁徙的候鸟,往返有期,人们期待着大雁能传递音讯、带来消息。
鱼雁组成词,就是书信、消息的意思,比如:“频年鱼雁绝,使我泪长垂。”“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戴叔伦《相思曲》)鱼雁这个词本身跟爱情无关,但因为经常用在爱情诗词里,也有了爱情的味道。
大雁是种很有灵性的禽鸟,有很多特性,根据这些特性,人们也常常赋予了许多象征意义。
大雁雌雄一配而终,一只死了,一只绝不独活,所以,鸿雁常被用来形容忠贞的爱情,比如“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
大雁南归之时,恰好是秋风起时,特别容易调动人们伤感、思乡的情绪,浓浓的思念之情就会油然而生,比如
故园渺何在,归思方悠哉。
淮南秋雨夜,高斋闻雁来。
——韦应物《闻雁》。
雁有仁心,一队大雁里,雄壮的大雁不会舍弃老弱病残的大雁,大雁飞行的时候,排列整齐而有次序,所以雁行(hang)常被用来形容兄弟之情或者遵守次序。例如:“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采兰花萼聚,就日雁行联”等等。
大雁的意象,值得细细玩味。
参考书目:《汉书·苏武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