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时光 No.037】冯永太：今天我值日
今天我值日
文｜图 冯永太
昊昊要去做值日生，这还是人生开始头一回呢。
值日生是干什么的，对于一个才上中班的小朋友来说，他是难能理解是怎么一回事，更不可能知其责任、作用、意义等大道理。他只知道那是站在幼儿园大门口，看着同学一个个背着书包走进来，说是迎接同学们来上学，讲礼貌。这粗浅的道理还是罗老师讲给他们听的。
去年他刚上幼儿园时，天天见到那些大班哥哥、姐姐们站在幼儿园门口常做这件事，给他心中留下了一些印记。
从中班开始，小朋友就要接受这项训练了，老师自然遵循幼儿的生理、心理特点给他们浅浅地讲述一些启蒙的知识，也算是人生做值日生的头一课。为此，妈妈担心他平时遇事胆怯，昨天晚上还特地给他上了简单的普及教育，又扎扎实实让他演练了两遍，让他加深了基本要领的印象。
一清早，手机洪亮的闹钟铃声震醒了睡梦中的他。在爸爸的提醒下，昊昊一改往日慢慢吞吞贪念被窝的磨蹭，穿衣、撒尿、洗脸、漱口一套流程比平时做得还算流畅。也没了叽叽喳喳自言自语的小名堂，好像在进步中又成熟了一点。看来他对老师布置的事有所专心致志，比爸爸妈妈讲上十遍还管用。
妈妈上班早，昊昊还没醒来，妈妈就出门赶车了。余下的事由爸爸来顾理，督导他学着做些自己的简单事。我这个做爷爷的按常规已给他买来了红豆黑米粥，外加个小小豆沙包，这是他早餐偏爱的食品，对一个四岁半的孩子吃完刚好。
昊昊心中惦事，想到今天要去做值日生，新鲜感诱惑他行动特别来劲。拿起包子大口大口地啃着，恨不得两口就把它吞掉。几次被噎着还没下喉，张开嘴巴又要啃，爸爸一旁连忙喝斥他慢点，要一口干一口稀搭配吃，他像没听见一样，眨巴眨巴眼皮望着你硬是痴痴地霸蛮咽了下去，急得爸爸扬手吓唬他也没管用。红豆黑米粥也不用调羹，捧着碗张口便喝起来。我在一旁提示他；有时间，来得赢，不用着急。他不情愿地鼓起眼球瞧着我说；“今天是星期一，还要升国旗，我要比同学先到。”
冬至的鹭岛少雨。和煦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树叶缝隙点缀在人行道上，闪烁片片点点一地金光。清凉的海风从山那边绕来，吹在身上让你感觉些许寒意。昊昊爬上自行车后座，自己早把连衣帽扣在脑壳上，双手插在我的衣背里，不停催促我：“爷爷，您骑快一点，我不能迟到了。”才十来分钟的车程，已催促我不少于五遍了，看来他比我还着急三分。
同事们笑我退休后，又上社会大学老年系读起“研究孙”，调侃我爱学习，肯努力，戏说日后必定出成果。看到他们三五成群走南闯北，游山玩水，各有逍遥，安然自得，我好不羡慕。可不，中国家庭传统文化的传承就是这么回事，养育了儿女，还得帮着带大孙辈。人的生活旅途，没经历过就读不出它的味道，不从河中过，焉知水浅深，老话说得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四年多的日月轮回让我见证孙子从出生襁褓，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健康成长。那一步一个脚印的辛劳汗水，也在日日夜夜的流逝中让你感受到亲情的乐趣，得到一种含饴弄孙精神上的慰籍。这不，一眨眼小孙子已上幼儿园中班了。
我将他从坐斗里抱出，一落地，他急如牛犊出栏一路小跑径直进了幼儿园。我刷完报到卡，松了一口气，也就放心走了。
半路上，我倏地想起，应该去窥视一下，关注他头一回做值日生的表现，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顺便也给他拍几张照片有个纪念，于是，我又折身返回到幼儿园门口。
小朋友在家长的护送下陆续来到幼儿园。我混在人群中，隐蔽别人身后，悄悄地朝他观察起来。
只见他在一名老师的带领下，与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肩上斜披红色绥带，三人排列在幼儿园大门一则，绥带上“礼貌之星”四个金色隶书字体耀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见同学来了，点一下头，高高兴兴道声“早上好!”，看上去还有点点范儿。完了，带着一脸羞涩望了望老师，然后又立直原地站好。
时间一长，他难坚持规矩而散漫起来，见没来同学，随意把手插到衣袋里，偏着脑袋漫无目标地东张张西望望。尔后，又和值日小男生嬉笑推搡几下，少了刚开始那副严谨模样。
见到同班熟悉的同学进园时，他张扬小嘴，音高八度喊着；“早上好！”，话还没落音，手就搭向了同学肩膀。要不就扯一下同学背上的小书包，惹得同学回头叽叫一声。我看在眼里，慌在心上，真想上前纠正他，但我放放弃了，终究我是在隐蔽中观察着他。
小孩子好动，那是天性。昊昊也不列外，规规矩矩站立不到一刻钟，心神就不安宁了。看到他那些自由的小动荡，有背于我想象中那种立正挺胸、鞠躬微笑、彬彬有礼的值日生规范，我在心里真还有点暗暗着急。
好在一旁的老师没去惊动他们，也没纠偏，更像没看见一样在与家长打招呼，有点听其自然。我想也许老师更懂得幼儿好动的特性，一味规矩反而束博了幼儿的天真，或许是不能用成年人眼光看待他们的一举一动，偏高来要求于他们。
我没有继续去理会了，偷偷用手机抢拍了几个镜头，留下他头一回做值日生那一瞬间的影姿，定格下童真一幕。留待他长大后，在某个时段感兴趣回望童年时，翻翻自己那稚嫩，天真，浪漫模样里的童真，在茶余饭后里、在兴致郁浓中去回忆，去品味。或许更有一番人生感悟，更添一层生活滋味。
作者
冯永太，湖南邵阳市老三届知青，国企退休人员，老来感悟人生，学习写作生活，有点文字见诸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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