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代书法的批判,体现米芾标新立异
作者:陈党
贬唐的批判, 体现米芾标新立异。米芾在评书时, 对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分别作了评述, 这些唐代书法大家没有一个不受到米芾的挑剔。
米芾得到欧阳询《度尚帖》和《庾亮帖》, 他为二帖作的跋赞云:“渤海光怪, 字亦险绝。”米氏在 《宅章待访录》和《书史》中两次提到它“笔力险劲”, 那么“险绝”和“险劲”的“险”, 正是米芾向欧氏学习的着眼点。他所书的《三吴》、《法华台》、《道林》、《沙步》等帖中, 有不少字都带有欧体中宫紧结、外形竦削的险峻之势。
这一特征在学晋以后逐渐消退, 但如“月”、“明”等字极锐的右上折角写法, 可谓躬行始终, 这只须比较欧阳询行书《卜商读书帖》的“月”字便可看出。米芾对古人技法的深刻理解, 植基于持之以恒地揣摩临习。古来从未有哪个书家, 可以与米芾的刻苦自励相匹敌。但米芾却将欧阳询说得一无是处:“欧阳询《道林之寺》, 寒俭无精神。”“欧阳询如新瘥病人, 颜色憔悴, 举动辛勤。” (《海岳名言》) 尚“法”的人会以为尚“意”的人散漫而无约束;而尚“意”的人却一定会笑话尚“法”的人太拘谨与太乏生气。
米芾说“颜体”楷书的结体的意趣美在:“颜真卿如项羽按剑, 樊哙排突, 硬弩欲张, 铁柱将立, 昂然有不可犯之色。” (《海岳名言》) 认为颜体的行草书的意趣美在于, 有驰骋挥戈、拔剑起舞的叱咤气概, 造诣极深, 自有境界, 具有和而不流, 威而不猛的气度, 既不同于六朝那种超逸优游、风行雨散的行书, 也不同于张旭、怀素的惊电飞流、龙奔蛇突的狂草。
他往往融楷隶篆籀于行草中, 运用中锋、藏锋、转锋于线条内, 取笔画的苍劲奇崛, 得字形的诡异飞动, 化墨色的浓淡枯润, 去挥发豪放雄健的英气。米芾认为“颜鲁公行字可教”。他对《争座位帖》推崇之至, 说:“此帖在颜最为杰思, 想其忠义愤发, 顿挫郁屈, 意不在字, 天真罄露在于此书。” (《海岳名言》) 米芾较多特殊的笔法, 如“门”字右上角的塌肩及竖钩的陡起。
还有他常用的“蟹爪钩”, 都是集自《争座位帖》颜真卿或是偶一用之的这些写法, 到米帖中强化为习见的手段, 这也应该看作是他的善学聪明之处。虽然颜真卿对米芾影响很大, 但米芾《尘晋英光集》说:“真卿学褚遂良既成, 自以挑踢名家, 作用太多, 无平淡天成之趣。大抵颜柳挑踢, 为后世丑怪恶札之祖。从此古法荡无遗矣。”
用笔骨力居多, 笔画清癯, 笔力刚毅遒劲, 结体中宫紧收, 外围舒展开朗。这是柳公权力矫唐开元之后书风日趋肥厚的新面目。米芾本人在早期也是酷爱柳体, 临写可以乱真, 米芾《书评》赞扬“柳公权如深山道士, 修养已成, 神气清健, 无—点尘俗”, 尽管他对柳公权赞赏有加, 但他还是说“公权国清寺, 大小不相称, 费尽筋骨。”
文章节选自《米芾的颠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