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言,吾不语
子不言,吾不语,花间落,道别离。
前几天去图书馆借书,游走在一排排书架间像是在山川河流的往复中一次次缘起缘灭。这样的聚合,依然如故,仿若与生俱来的本能。我在偌大的书海里寻觅最古旧、最遥远、最泛黄的记忆。亦如在荷塘悠悠,摘得一船枯荷——那是岁月写在莲上的诗。
走出图书馆时,恰好午后慵懒的阳光照亮了一节节台阶,如指引着我走向未来那般。身子,被烘得暖了,心里,却酸了。我站在曾经初来咋到的青涩时光里,眺望远方,却见到如今的自己,在屏息回望。目光相交的地方,燃起了颤颤烛光,看不清,温热疏卷了眉睫,扰了眸中清虹。
从来,都在始末端节做文章。为了离开时的泪不会沁入心底,只好在缘起时就勒紧情感的荷包。这样不入深情,即使分别,也不会因为内心收不住脚步而摔伤。
想来,如此薄情,却因深情。
忽然记起刚上大学时,父母送我来学校,要分别时,父亲总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知道他不是薄情,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落泪心酸。只好留下一个坚强的背影,让女儿安心了。
我和父亲的“薄情”方式不同,我怕心碎,怕不舍,所以遇事未别先作叹,把分离时的泪在平日里散去一些,也好消受。
想想会有这样的“薄情”之势,必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分离吧!古人言,“聚少离多”,“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也是摸清了世间来龙去脉,才作此叹罢。
只是,这种为了舒缓分离而刻意寡淡的情欲,如今却被世人演得过于传神了。信息更新的速度是现代人为之自豪的神速,然而也是这样的不断以旧代新,让人们学会了厌倦。
现代人活得潇洒却也轻佻,擅长始乱终弃却唯恐情深意重。当责任一词追随左右,便从心底乱了阵脚。
曾经问过很多爱狗人士,为何不自己养狗?然而得到的答案便都是“还没准备好。”,他们觉得狗的忠诚会让人陷入一场深爱,然而人们对于这种极具责任感的不离不弃尤为排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的确,在这样一个更替迅速的时代,谁能真正谈得上深情呢?
有人为了缓解分离的痛楚而强作“薄情”,有人习以为常地接受每一段宴席,还有人因恐离席甚至不接受开席,都是为了消受这个时代的快速更替呀!
有时想想觉得可笑,如果说文革时期是一个失语的年代,那么现在必定是一个话痨的年代了。人人都有话语权的社会真是热闹起来了!然而在这样的闹市里,却有人依旧在荷塘中寻觅枯荷,实在与时代脱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