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庆川：【视而不见宅边花】(散文)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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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视而不见宅边花 （散文）

文/王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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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老家房前生长着一片郁郁葱葱的黄荆树，紧挨着黄荆树丛往西的是一片较为杂乱的红蓼。

黄荆是马鞭草科草本植物，一般是灌木，可在我家门口却日积月累地长成了小乔木，盘曲的树茎粗壮结实。它们原本应当是野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越茂也便成了宅边一道奇特的风景。

门前的黄荆树丛一直是鸡群的乐园，村子里的鸡都爱到黄荆树丛下觅食、游戏、休憇。特别是夏天，黄荆树丛遮蔽天日，成了鸡群避暑乘凉的美妙处所。然而，鸡群在树丛里也常常面临危险，黄鼠狼或狐狸偶尔窜入也很难被发现，鸡被野兽擒获后人们也不方便入丛施救。

秋冬满月的夜晚，黄荆树丛也成了我们小伙伴们躲猫猫（捉迷藏）藏身的地方。黄荆枝叶把月光分织成网格状投影，让躲入树丛中的我们置身于有形的月影当中，仿佛月亮就在身旁，无形中给我们平添了不少胆气，躲在其中也就不害怕了。后来家里盖新房时，将这片黄荆树都砍掉了，从此，黄荆树便存封到记忆深处了。直到前不久开车路过市郊的一片荒地时，发现一片熟悉的蓝色小花，瞬间认出它就是多年不见的黄荆花。我停下车来，走过去仔细地端详起黄荆花叶来，就如同他乡遇故知一般。蓝色的花条在秋风中微微抖动，似乎在作礼节性的回应。

黄荆花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吉祥花卉，有“百年好合”“百事合意”寓意。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朴实的姑娘看上一位英俊的男士，可男士对她没有任何表示，她便主动给他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难得糊涂”四个字，而男士的回信更是简单，只有一片黄荆叶。当然这只是人们杜撰的对美好爱情的一种假想。

在这片辽阔的荒地上也长有很多红蓼，它们看上去比老家门前的红蓼要高大许多。当年我们称红蓼花为蓼草，把它和杂草归于一类。夏天家人在门口乘凉时，总会遭到蚊虫的侵扰。有一天父亲突发奇想，拿着镰刀将附近的蓼草割来，然后将蓼草点燃让它那散发出的辛辣浓烟来熏蚊子，在短暂的时间里蚊子是被熏走了，乘凉的人也呛得难受，而当烟味渐渐散去，可恶蚊子又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从那以后，我对红蓼的印象倒是更加差了。

然而，多年后再见到这挺拔的红蓼却是另有一番感受，原来这久违的红蓼也是个美人坯子。花繁若穂，妍而不妖。红色的花穂或弯或坠，白色的花蕊明快闪耀，在那片荒地上，红蓼成了杂草菓的主心骨，给那块荒芜寂寞的野地带来了生机。怪不得宋朝诗人宋祁的《红蓼》把它写得那么俊朗闲适：花穗迎秋结晚红，园林清淡更西风。织条尽日差差影，时落钓璜溪水中。而宋朝另一位诗人张埴的《朝阳前对红蓼》中的诗句则把它写得那么的美艳动人：云衣不使通身绿，露惨能令满意红。

既有宋人赞美佳作在前，我便没有更好的词语来赞赏红蓼花了。然而，我却一直在思考着一个自我非解的问题：当年老家宅边不入眼的黄荆花和红蓼花，为什么事隔多年再次见到，却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牵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