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向辉丨目 送

女儿在县城上高中,每三周才回家一次,第二天就得去上学。

有时送她,站在学校的铁栅栏门口,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虽然已经道别了,还是多想能看到女儿时不时地回头对我笑一笑,摆一下手,我再应着,可是这样的场景出现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有时甚至她竟一次也不回头看我,心里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不是女儿不愿意和我亲近了吧?不是女儿不知道我还一直爱着她吧?不会的,应该不是的,只是她自己感觉长大了的缘故吧。

女儿上幼儿园、小学的时候,每次送她到学校门口,都会甜甜地说声爸爸再过见,有时还让吻一下小脸蛋儿,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走着走着,扭头看看,还做着鬼脸,有时还倒着走一会儿,甚至都撞到同学了,直到互相都看不到了,我才离开校门。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辈子的情人,父亲和女儿的关系也是最亲的。放学的路上,我骑着电动车,她坐在后面,说着笑着逗着,回到家,我做饭,女儿先吃点零食,开始写作业,饭做好了,妈妈也下班了,一起开始吃饭,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她边吃边看边笑,我在一旁提醒她别呛着,她盯着电视,好像就没有听见的感觉。吃完饭,打闹一阵子是经常的事,我摸她一下,她回我一下,还假装生气的样子。有时,午休时,她不睡,一会儿偷偷过来,捏一下我的鼻子,挠一下脚底板,逗的我没有了睡意,再陪她玩会儿,等她真的想睡了,我就不逗她了,看着她入睡。现在想起来还是幸福的味道。

女儿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工厂倒闭,发不下来工资了,我去外地打工,之前也给她沟通过,女儿也没有什么意见,我考虑的是,我现在有时还给她检查作业,辅导功课,以后可怎么办,女儿却说,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成绩也不会下降。那天早上,我背起行囊,准备去了,女儿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宝宝,爸爸去工作了,可能几个月才能回来,学习上全靠自己了,加油 ,另外,有事情多和妈妈商量……”还没说完,自己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女儿也趴在书桌上低声哭泣了起来,我走过去,抚着她的头,说,爸爸要去赶车了,她才点点了头,并没有说什么,当我慢慢走出她的房间,打开家门,回手又轻轻地关上家门,女儿还在哭泣,等走出单元门,我的心情仍没有平静下来。“老爸”,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感觉以前她叫我多少次也没有这次如此亲切温暖,女儿正在窗户伸出头,“你也多保重啊!”此时,我竟高兴得止住了眼泪,对女儿挥挥手,她应了一下,就关上了窗户,本来,我想着女儿会一直目送着我,我不时地回头看看她,直到相互都看不见……不过,就这我也好像更对女儿放心了,她真的是长大了啊!

她在一天天长大,我却开始慢慢老了,至少她经常有意无意说我落伍了,才让我有此感觉。女儿说我思想守旧,爱啰嗦,穿衣服不好看,没看过3D电影了,没吃过西餐了,没叫过外卖了,不知道现在流行的歌曲了,好像我早就跟不上社会了,她是我的老师一样。暑假开学前的一天,她和一个要好的同学上街买学习用品,手机被一个女贼给顺走了,女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就对身边一个神情慌张的女人大声呵斥道:“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女贼乖乖地把手机拿了出来。后来女儿说她也只是怀疑那个人,因为身边就只有那个女人一个人,就基本判定就是小偷了。女儿的机智和勇敢让我真的放心了,她长大了。

有一首里唱到:女儿已长大,不愿牵着你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是的,她的知识在增长,视野在扩展,思想在进步,经验也在不断的积累。但是,在成长的道路上,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不管以后的人生是一帆风顺,还是荆棘密布,都需要她自己去思考去奋斗,去坚强面对生活,而我却已无能为力。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这是台湾著名作家龙应台在散文《目送》中的一段文字,温柔纤细,深情动人。

我还会在心中默默地对孩子说,女儿,我的宝贝,今生今世,爸爸永远爱你,即使你不等我,即使我追不上你,即使你已不在我的视野里,我也会每时每刻祝福你,我的最爱。

作 者 简 介

鲁向辉,男,1971年8月9日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大专学历,爱好写作,多次被评为单位优秀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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