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参菩提】 史光荣丨走进隋代花园(散文)
垣曲和新绛比肩而邻,古时都属绛州。
不同的是,新绛是州府所在地,是衙署重地,文化氛围厚重,是运城市唯一入选国家历史名城的县市,也是与平遥古城遥相呼应的历史文化名城。
到了新绛,要探索和领略历史文化的传承,隋代花园是不可不去的地方。
虽然隋代花园,也称隋园、莲花池、居园池、绛守居园池,但我还是愿意把它记作隋代花园,一是正门匾额上写的就是“隋代花园”,二是作为完整的隋代官家园林,保持到现在的,全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因此大可不必担心其他地方有重复字样的花园出现。
顺着清一色古砖铺就的幽静坡道,上行几十米,就到了古色古香的花园正门,大门两侧,便是密集的居民区和繁华的闹市,很难形象在喧嚣的闹市之间,还有这么一方净土隐居在园林中间,渡过那1400多年的宁静岁月,并完整的保留下来,见证流失的岁月。
隋代花园,作为绛州衙署的一部分,始建于隋代开皇16年即公元596年,是供衙署官吏及家眷们休息、娱乐、宴请佳朋的后花园,类似我们今天的政府宾馆性质,是维系交际、联络的重要载体。已被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新绛历史文化名城的标志性园林,也是代表新绛深厚文化底蕴的典型标本。
走进园林,园门西侧是古朴的二层砖木小楼,是古时官吏小住或读书的地方,整个园林古木参天,环境清幽,园虽不大,三二十亩的样子,但玲珑雅致,小径通幽,宴节楼、望月台、苍塘、迴莲亭等古建筑及遗迹遍布园林,花红叶青,草香鸟鸣,小桥流水,池若碧潭,亭台楼阁,画龙雕凤,宛若江南名园,滋润清丽,给古城带来浓浓的雅趣。
如果光靠秀丽的景色,隋代花园也许在大江南北的奇园异林中,还难占到一席之地,而隐蕴在它背后的深厚的历史文化,却使它传承千年而不失色,在河东大地上声名显赫,名扬四方,引来无数文人趋之若鹜,争睹芳容。
究其历史渊源,不得不讲两段文人佳话。
一是唐代文人樊宗师。樊宗师是与同时代韩愈、柳宗元齐名的文豪,为文诙奇险奥,刻意求奇,善用生僻词语,流于艰涩怪癖,时称“涩体”,担任绛州刺史期间,于长庆三年即823年,写有《绛守居园池记》,通篇777个字,难得有几字易懂,令历代文人墨客难以译释其义,至今尚没有一篇令大家公认的译文版本,正因为艰涩怪癖,又令文人雅客们心生好奇,跃跃欲试,纷纷踏步寻园,使隋代花园充满诗情画意,天下名扬。
韩愈在《南阳樊绍述墓志铭》中记述:樊宗师一生著述颇丰,专著75卷,文赋521篇,诗719篇,但流传下来的只有《全唐书》中的两篇,其中一篇便是促使隋代花园名扬的《绛守居园池记》。
我的高中语文老师王思慧先生,也是一位历经挫折的奇人怪士,与樊宗师也算是正宗的河南老乡,上过大学,干过油漆木工,后成为高中语文老师,但又没有编制,可与县委书记称兄道弟,但不愿求人为己谋利,属于一个背包就出发,几个烧饼就能游四方的文人侠客,坎坎坷坷,不忘在古文堆里较劲,一次偶然机遇,游过隋代花园后,就与《绛守居园池记》暗暗较上了劲,一年多时间里,几上国家图书馆、北大图书馆,查资料,拓碑贴,硬是从参照物的变通中,终于找到一把校注涩文的钥匙,并据此写出十几万字的学术论文,无奈人轻言微,难以论证,至今仍躺在箱底,静静地注视着花园的沧桑。
二是文豪的雅聚。九百多年前的北宋年间,当时的文学大家范仲淹、欧阳修、梅尧臣及绛州通判富粥等四位才子,在习习秋风里,坐在迴莲亭下,把酒言欢,以诗会友,应答唱和,赋予了隋代花园新的意境,在诗意的渲染下,樊宗师笔下艰涩的居园池,变成了诗情画意的文化殿堂。
欧阳修吟道:“荒烟古木蔚遗墟,我来嗟袛得其余。柏槐端庄伟丈夫,苍颜郁郁老不枯。靓容新丽一何姝,清池翠盖拥红蕖”;范仲淹的笔下是:“静境合通仙,清阴不知署”、“一泉西北来,群峰高下睹”,在一代代文人侠客的吟诵下,隋代花园不仅靠悠久的历史征服着世人,而且赋予了厚重的文化底蕴,使这个名城里的玲珑佳园,以耀目的光环竖立在绛州故里,耸立在河东大地。
了解了这些典故,了解了花园的前世今朝,对这个小小的花园,我看不透了。不光是我,后来的多少或圣贤、或我等凡人,走进花园,只有敬仰,只有顶礼膜拜,只有虔诚,才可以在前人走过的路上,采撷几朵凋谢的花瓣,仔细辨别出几道印辙,顺着圣贤走过的路,一路前行,去感悟那博大精深的绛州文化。
作 者 简 介
史光荣 ,男,1965年2月出生于山西省垣曲县,毕业于山西经济管理干部学院,现在垣曲县经济和信息化局工作,发表多篇经济论文并获奖,喜好文学,笔耕不辍,在《运城日报》、《黄河晨报》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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