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让座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一个人只有先做好自己应做的事,才有资格开口说话。
让 座
文‖张亚凌
关于让座,我听过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我的一位老同事说给我的,他已经退休了。
那次,我在想象中说到他“桃李满天下”的骄傲时,他笑了,不加掩饰的勉强,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给我说了一件事,听罢我也换上了他的那种表情。
他说他曾经坐公交车,上去时过道上已经站着几个人了,根本没空座儿。他也站着,过了一两站吧,或许是看见他一把年纪抓着扶手摇摇晃晃,旁边一个小青年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他。
"老师,你还记得我不?"他刚一坐下,邻座的那个年轻人就很热情地问他。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笑着问:"你刚才就认出我了?"
那年轻人一个劲地点头,还说什么“你一上来我就认出来了,变化不大呀”。
老同事问我,你说我当时该怎么回答?我当时就摇摇头,说,不过我不认识你,没印象。
这位老同事给我的解释是这样的:我的学生连给老师都不让座,缺乏最基本的教养或者同情心,就不能算合格的学生,我就没脸承认自己往社会上送了一个次品!
我理解他,其实老师不是苛求学生对自己有多好,而是学生对自己的态度就是学生为人处世的折射!
第二件事,是我听朋友说的,朋友说时很愤怒。同样是发生在公交车上。
上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车里已经没有空座了,已经有一个人站着了。结果,前后左右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一个年轻的军人,——他坐着。
先是含沙射影,继而冷言冷语,而后就直接辱骂军人素质差。
朋友说,我就是站着的那个人。我就对着那些只会喷溅唾液的嘴巴开了口:他的座位是我让的,他身体不方便。
于是车厢里安静下来,可依旧没有人站起来让座。
朋友给我感慨道,坐着,就没有批评权。一个人只有先做好自己应做的事,才有资格开口说话。
似乎是条件反射吧,一上汽车,我就想起这两件事情,所以我一直在沉默中让座,哪怕已经接近五十岁的今天。站着,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