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第二十部 《完美谋杀》 四十三 a
四十三
“不对？”江师瞪起了眼睛：“有什么不对？”
“因为人死了。”
“什么？死了？谁？”
“你认为是谁？”
“不是那个郭小峰吧？”
“你倒想！”一直眯着眼睛观察的张队，登时又瞪大了：“呵，你想什么美事呢？”
“我什么美事都没想。”江师回道，又不屑地瞥了下现出又好气又好笑的两个警察：“我就是不明白你们这么鬼鬼道道的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已经受够你们警察的鬼道了，啥事不实说，说好了又不算，过后还没一个人给回话？”
“没一个人给回话？什么人为什么事需要给您回话呢？”
“呵？来问我呀？回去问你们同行啊？人多不知道是谁对吧？那就去问问刚我问死没，你却说我想得美的那个。”
“噢，那这么说就是郭小峰郭支队了？”
“哼！”
“噢，那问他什么呢？”
“呵，不知道啊？那就去问问他为什么说好来不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为什么让我和那个单院长一直，噢，不是吧？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们，你们不是说老单死了吧？”
“怎么？看起来江师您好像很奇怪？”
“什么？你什么意思？”江师说，那本来好奇诧异的脸，又拉长了：“我奇怪很奇怪吗？你们警察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鬼道？我就是奇怪怎么了？”
说完，又横剜了眼对面两位警察，接着，又傲然转向老朋友吴律师。
不过后者倒是目光逡巡又好奇。
“两位警官，”吴律师陪着笑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次，负责询问调查的张队，总算惜字如金地把单院长归西的事情讲了出来。
不过一直不客气回怼的江师，也顿时消失了气愤，变得惊讶了。
“哎呀，真是，真是想不到，”他说：“因为昨天他还——哦——是心脏病突发吗？”
“为什么这么猜？”张队又立刻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因为他昨天中午还好好的呢。”
“是吗？”
“哦，不过老单昨天倒也说自己不舒服了，我还以为是装的，没想到还是真的”
“——这么说死者昨天显示心脏不舒服的征兆了？”
“哦，那也没有，呃，或者说我看不出来，要不我一直以为他是装的？”
“是吗？那这么说你对死者很不信任嘛。”
“哦——这个，”江师迟疑了下，不过瞬间，又露出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神情：“哦——虽然说讲死人坏话不对，但如果你要让我说实话，那这个老单的话，你得打很大的折扣听，尤其是昨天那种情况，更是搁谁都难免觉得是装的。”
“昨天那种情况？昨天哪种情况？能不能更详细地解释一下？”
“哦——”
“这可是事涉人命。”
“啊，当然。”江师说，然后，在又掂算迟疑了几秒之后终于不得不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昨天中午我们和老单一起吃的午饭。我，老单，还有他，”
他又冲吴律师方向仰了下脸。
“我们三个一起，当时老单看着还挺好的，精神也不错，我们喝了点酒，不过喝的不多啊，绝对不至于致死的，而且是老单自己要喝的，我们可没劝酒，是不是老吴？”
“当然当然，我们不兴劝酒，我们哪是那素质的人？都是随意，从来不劝酒的。”
“是呀，我们绝对没劝酒”
“——啊，这个不用再解释了，”张队又摆了摆手：“你就继续说吧。”
“噢，好，呃——哦，你要我说什么？”
“就说这个，你们一起吃饭。然后就这样吗？纯粹的朋友吃饭？”
“哦，不，不是。呵，说起来正儿八经这是最不纯粹的吃饭了。”
“是吗？那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呵，这说起来可就复杂了。”
“复杂也得说啊，这已经死人了不是？”
“啊——当然，”江师说，片刻，又不得不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简单说就是这个老单总是瞎话连篇，现在呢，还在郭小峰和我这儿都分别撒了些谎。不过我们也都有所察觉了，毕竟他老说嘛！总之吧，尽管我和郭小峰关系很不怎么样，但没啥事我也不愿无事生非，尤其不愿有人老在别人面前造我的谣。当然了，我也不愿有人在我面前造别人的谣，那都是麻烦对不对？”
“呵呵，江师您很明智啊。”
“不是明智，这老瞎话篓子谁也扛不住啊？这你们那郭小峰也一样啊，你可以去问他？问他烦不烦？谁也不能天天听瞎话是不是？”
“呵呵，看起来你果然对死者很不满意啊。”
“不是我不满意，实在是老单这个人，唉！算了，我不说了。”
“噢，好好，我不打断你了，请往下说吧，这你们都不满意又怎么样了呢？”
“嗯，嗯——那就是都想把这事儿个掰扯清楚点呗，我是说郭小峰和我，我们后来一致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当面和这个老单，把某些话，对质一下，这样就能把该澄清的澄清，该说清楚的说清楚，然后这家伙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找我们各自下蛆了对不对？”
“嗯，明白了，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肯定就想怎么才能把这事做成了？毕竟这事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因为这姓单的，跟一般人不一样啊，那就跟泥鳅似的，是又滑又能扯谎”
“——明白了，因此这就是你们约这个饭局的原因？”
“对。”
“可刚才你不是说吃饭没有郭支队吗？”
“是，郭小峰是不来吃饭。”
“是吗？为什么？他不来吃饭你们怎么谈呢？”
“噢，这其实算是谈的一部分。”
“呃，能再详细解释下吗？我不太明白。”
“噢，是这样的，郭小峰说像老单这种人，到了公众场合，只要于他不利，一定会装疯卖傻，搞不好不仅谈不成，还可能让我们更抓瞎”
“——呵呵。”
正侃侃解释的江师，脸顿时又不快地沉了下来。
“你笑什么？”
“噢，没有没有，咳，咳，我就是，呃，那，江师你对这个说法也接受吗？”
“我，也接受吧。”
“为什么？”
“因为虽然觉得有点儿神经过敏了，但也不能打包票说不可能对不对？再说我也想争取事情一次解决，那肯定就觉得小心更好呗，所以就觉得那就按郭小峰说的办吧。”
“噢——明白了，那你们是怎么定的呢？”
“嗯，按郭小峰说的，要想这次保证把事情办成，只有第一、出其不意。就是让老单猝然面对我们三人对质的局面；第二、环境还必须是他无处撒泼的地方。然后讨论来讨论去，大家都觉得定在老单家比较合适。”
“噢——这么说吃饭这件事只是个前奏，等于约住人的意思？”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明白了。但即使如此你又怎么能做到吃完饭去死者单梦仁的家呢？”
“啊？呵呵，呃，要不然为什么还一定要喝点儿酒呢？”
“噢——开放一点，热闹一点，亲热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大家感觉亲和点儿。”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呃——一般——嗯——还是应该可以的，因为人有点醉了，走不稳了，顺便送送那不就比较正常了嘛！”
“噢——明白了，这么说死者单梦仁回去时已经有点醉了？”
“啊，呃，嗯，”再度说轻松的江师顿时又结巴起来，并且，望着对面死盯着自己的两双眼睛，眼神也再次警惕了起来：“嗯——也许吧。”
“为什么说也许呢？”张队立刻又毫不放松地追问道：“难道这不该是一个很明白的事实吗？”
“呃，因为，因为，因为不能排除老单是装的对吧？他，他这人就是个知名的骗子啊！这，这，这你们警察也是该知道的呀，你，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郭小峰，看郭小峰是不是这么说？”
不过这激烈的反问并没有达到目的，对面的警察保持着平静，毫不为所动不说，而且还立刻又平静而尖锐的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噢，是吧？我们会问的，不过现在我们需要你明确回答，死者单梦仁，当时有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