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也是一种幸福(2)
割青
每当与同龄的人提起割青,我就会滔滔不绝,虽然现在的孩子是体会不到的。倒不是我在割青方面有什么辉煌,而是无法忘怀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剜菜与割青不完全相同。记得还很小的时候,自己提个小提篮,拿着个小铲子去剜菜。剜的菜中有三角菜、徽菜、蛇虫苗、七芽、富秧等,这些都是适合猪吃的,是为自己家里养猪做出的一点小贡献。但这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割青,只有能够挑起担子到很远的地方去割熟草秧、虾子草、钝刀驴、稻梭子以及三角菜、徽菜、蛇虫苗等青草,并把割到的这些青草送到队里挣工分才是我这里要说的割青。
割青要有割青的工具,镰刀、铲子、筐子、扁担是必不可少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为了割得快有时还要准备两把镰刀以作备用。磨镰刀那是有一定学问的,磨刀时如果平磨只是磨去镰刀上的锈蚀,磨不到刀刃;如果竖磨了就会磨坏刀刃,镰刀不仅不锋利,还会卷刃。筐最好是有三个支架、底下是用柳条做的圆圈组成的“ma架”,这样筐的本身重量才轻。扁担最好是槐树做的,又结实又有弹性,挑起来两头颤,那才叫省劲。
割青也有一定的学问,有的人割得快有的人割得慢。比如,草高的地方就要像割麦子一样一把一把地割。可一旦草很矮且又贴在地皮上的时候,这时再用镰刀那就不行了,不仅割不快还会让镰刀碰到石子上损坏刀口。这是最好就是使用铲子了,一铲一大片,然后归拢去除泥土剩下就全部是青草了。但遇到草不高也不矮的时候,比如沟底下的葁苗,那就要用刀放忽镰了,一忽一大片,当然最好不要贴地皮,免得损坏刀口。当然也有用手拔得时候,比如在地瓜沟里割草,为了不损坏地瓜秧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手拔,那是又快又压秤,带根呀!
如果说割青有技巧的话,挑青那可是含糊不得。记得自己那时由于身体瘦弱,是“只能割不能挑”的主,每次跟着哥哥去割青总是割得很多却挑不动,还得让哥哥一次又一次挑完自己的帮助我去挑。次数多了,哥哥也不乐意了,于是割青的时候总是不愿带着我。没办法,只好改投他人门下,加入小一班割青队伍。不仅如此,还摸索出不用挑青的诀窍。这就是到大河的上游去割青!我们村东边有一道大河,上游是二级截洪,直通石梁河水库。那时每年夏季石梁河水库都会放水,一放就是一个星期。于是我们就抓住这个机会到大河的上游方向去割青,割满后将两个青筐用筐系系在一起,用扁担往筐中一插,往河中一扔,我们就骑着青筐顺水而下,既省去了挑青的压力,有满足了游泳的念想,真是一举两得。
到生产队卖青挣工分那是我们割青的最主要目的。记得我们生产队那时有二十几头牛,每天收的青草都堆积如山,特别是下午五点后,所有割青的人都排着队等候过秤。这时也是伙伴们“捣鬼”的最佳时机。有往草筐中间放石头、砖头泥块的,也有将青草浸水的,还有在称秤时用脚踩住青草的,总之一切为了能够多称一些,多挣一些工分。记得当时还有几个胆大的,在将自己的青草称完一遍后又将这些青草拖到后面过一会再称一遍,因为当时卖青的人特多,生产队里就两个收购的人,根本照看不过来。今天说起这些事来可能有人会说那不是“损公肥私”吗,不错,的确如此。可人一旦时刻处在生存都无法保证的时候,人性的自私恐怕就会暴露得一览无余,何况那是我国最为困难的文革时期!
今天的孩子只有听说割青的份了。即使跟他们讲上十几遍,我想他们顶多会说上这样一句话:“那个时侯真有趣!”,其它不会有再多的印记。可我们这一代曾经割过青的过来人,将永远铭记那段刻苦铭心的青春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