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的看家之药 脾胃的通降之兵：专司运脾消胀祛湿 |《本草图经•厚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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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厚朴
本草图经
厚朴是厚朴树的树皮，味辛、苦，性温。有部电影叫《黄连厚朴》，里面有个对联是：“云过黄连淡，风来厚朴香。”并将厚朴、黄连并称为“中医的看家之药”。厚朴有芳香的气味。它入脾、胃、大肠三经，性质是往下降的。脾主升，胃主降。厚朴主降，正好顺应了胃的性质。当胃下降力度不够的时候，经常用厚朴来推动胃往下走。胃下降的力度不够、就会导致胀满、不消化。有的人本来不该吃人参黄芪这类补药，这类补气的药吃多了也会导致壅滞，胀满，也可以用厚朴来消胀。
厚朴
01
厚朴，出交阯冤句，今京西①、陕西、江淮、湖南、蜀川山谷中往往有之，而以梓州、龙州者为上。木高三、四丈，径一、二尺。春生，叶如槲叶，四季不凋；红花而青实；皮极鳞皱而厚，紫色多润者佳，薄而白者不堪。三月、九月、十月采皮，阴干。《广雅》谓之重皮，方书或作厚皮。张仲景治杂病，厚朴三物汤，主腹胀脉数。厚朴半斤，枳实五枚，以水一斗二升，煎二物取五升，内大黄四两，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腹中转动更服，不动勿服。又厚朴七物汤，主腹痛胀满。厚朴半斤，甘草、大黄各三两，枣十枚，大枳实五枚，桂二两，生姜五两，以水一斗，煎取四升，去滓，温服八合，日三。呕者加半夏五合；下痢者去大黄；寒多者加生姜至半斤②。陶隐居治霍乱厚朴汤：厚朴四两炙，桂心二两，枳实五枚，生姜三③两，四物切，以水六升，煎取二升，分三服。唐石泉公王方庆《广南方》云：此方不惟霍乱可医，至于诸病皆疗，并须预排比也。此方与治中汤等并行。其方见人参条中。（《大观》卷十三页23，《政和》页324，《纲目》页1386）
①京西：《纲目》作“洛阳”。
②下痢者去大黄；寒多者加生姜至半斤：《纲目》无此文。
③三：《纲目》作“二”。
02
厚朴消胀
现代人饱食终日，每天吃得很多，有食积，可以在消导化食的基础上加一些厚朴，把这些东西迅速降下去。比如伤食腹胀，吃肉多了不消化，用山楂；吃多了蔬菜、水果就用草果；吃多了米饭就用炒稻芽；吃多了馒头、包子就用炒麦芽。另外可以加上橘皮来和胃，加枳壳、厚朴以降胃气。为防止降得过于历害，还可以加一些砂仁。砂仁也是芳香的，芳香能醒脾。砂仁是先升后降，可以防止降得过于历害。
厚朴是一个往下走的药，能平胃、消胀。胀分虚实，有实胀、有虚胀。实胀，是气真的在那里了，现代人一般实胀居多。一胀就吃不下饭，所以用厚朴，是能够让人吃下饭的药。胀消了，人就觉得还能吃些。所以中医有一句话叫“吃厚朴的饭，穿肉桂的衣”，什么意思呢？不想吃饭的时候，就考虑用厚朴；当特别怕冷、老要穿衣服的时候是阳虚，可以用点肉桂，你就可以少穿衣服了，因为肉桂是一个温药，它可以温肾，温肾就可以温人的全身。吃了厚朴，你就能多吃饭；吃了肉桂，你就能少穿衣。咱们要这样去理解，而不能死板地去理解。
虚胀慎用厚朴
03
虚胀就要慎用厚朴。现在有很多人，尤其是很多老年人，觉得比较胀，这往往都是因为不运动，吃得又比较多，脾虚不能运化。吃一点厚朴，也会感觉很舒服，但要适可而止，因为厚朴是不能久用的，老人尤其不能久用，久用会伤气的，因为它老往下降，老年人好不容易有点生生之气，老往下降，这股气就被克伐了。
不光厚朴是这样的，还有菜菔子，就是三子养亲汤里的萝卜子。有的老人在电视里面听说厚朴好，听说莱菔子好，就从药店里买来自己泡水喝，刚喝下去的时候感觉真舒服，就买来很多。吃一次舒服并不意味着吃一百次还舒服，可能吃到第十次你就吃过头了，结果吃坏了，肚子又胀啦，于是就多吃一些，结果是越吃越胀。这怎么回事呢？殊不知，以前那个胀是实胀，实胀用厚朴、莱菔子之类的就能消掉，消掉以后本来就不应该再吃这个。老年人脾胃之气本来就比较虚，存一点胃气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吃了这么多克伐消导、破坏脾胃之气的药，再胀起来就是虚胀了。虚胀有虚胀的治法，就不能再继续用厚朴、莱菔子之类的了。
单用厚朴还不如三子养亲汤来的平和。三子养亲汤是韩懋创的一个方子，它有三味药：家苏子、莱菔子、白芥子。家苏子就是人家家里种的紫苏的种子。现在有人一听中药是人工种植的就痛心疾首，其实人工种植的药自有其好处，有些药还非得人工种植的才行。比如苏子，就是种植的好，要是野生的苏子反而不好。莱菔子就是萝ト子，主要用于消食降气。白芥子气味比较冲，它能化皮里膜外之痰，能化肝经的痰，很难化的痰它都能给化了。紫苏子还能走表，因为紫苏就是走表的，苏子相对的也能够解表、通内外。这三味药老年人适量用一些是非常好的，但是千万不要过。后来有人在三子养亲汤的基础上再加上人参、白术。为什么呢？因为三子养亲汤是消导耗散的药，用人参、白术来补气，这样就是攻邪而不伤正了。还有人在里边再加上五味子，五味子是收敛的，而三子养亲汤的三子是散的，一边散邪，一边收正气，这样就达成一个平衡。
“平胃”的含义
04
土有高高隆起的土，也有低低陷下去的土，当土高低不平的时候，高处的土相当于胃土，“胃为燥土，得凉则安”，它喜欢下点雨，喜欢凉凉的，这样的话它那上面就容易长东西。脾为湿土，就好比是那陷下去的土，里边总是潮乎乎的，甚至有一些积水，所以它就喜欢干、喜欢温、喜欢暖一点，它不喜欢太凉的，太凉了那一潭水就结冰了，所以，“脾为湿土，得温则运”。那脾和胃就是有矛盾的了，怎么样才能缓解这个矛盾呢？我们就要把土稍微平一平，让高出去的胃土不会高得太多，让陷下去的脾土不会陷下去太多，它们的矛盾不就缓和了嘛！所以，土需要尽量平整一些，才好种庄稼。
平胃散，是由苍术、陈皮、厚朴、甘草这四味药组成。传说在清末江南的一个偏僻小镇上，有一家祖传数代的中药铺，仅靠4个汤头（即四帖汤剂）就治好了无数的病人。这4个汤头之一的“平胃散”就是由厚朴、陈皮、苍术和甘草组成，用于燥湿健脾、理气和胃。医生一旦诊不出病因，就会先用平胃散为病人调理脾胃，复诊时再根据情况 予以调治，效果非常理想。
平胃散的意思是让土能够平一些，虽然它主要的作用是在燥湿。厚朴是辛、苦、温的，往下降。辛温则散湿，苦则下降。厚朴的辛温苦降就正好能够消除因湿邪，或因脾不能运化导致的胀满。这是符合“脾为湿土，得温则运”的。为什么叫平胃散呢？平胃散其实是平脾散，这些药都比较燥，都是燥脾湿的，这就好比把胃高出去的燥土削一些下来，填到陷下去的湿土里边。这样它会把低洼里的一些湿给吸过来，然后脾土就没那么湿了。这个土地也变得平整了，这就是平胃散的本意。
节选自《思考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