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玩 具
玩 具
孙崇斌||浙江
“叮铃叮铃”断续的声响把我从似梦非梦的意境中唤醒。看了下手机，00：43.这一夜，又只能去数羊了。
眯缝起一双惺忪的睡眼，借着壁灯暗黄的光，看见小楠正挥动一只前爪，想要抓住杆上系着的，飘着三条长羽的“小鸟”。刚碰触到，小鸟弹远了些，又抓，又弹远了。索性曲着后腿，脚掌与小腿触实地面，半蹲着。又向上拉长腰身，两只前爪一起上扑，这下捉住了，送到嘴边。这一送未咬，那边杆已有了弯曲形变，便把弹力使了出来，嗖的一下让鸟逃出手心，飞了出去。小楠急了，跳起来，两只前爪齐向上抓。
看出来了吗？小楠是只一年四季都身着白皮袄的猫咪，已有二岁半了。虽已鲜少用幼时的百萌肢体语言，但我仍爱它如往昔。很多时候，都是我跟它说话，而它，兴起时扬起一张呆萌的脸，用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望着我。更多的时间会拿出它的高傲，冷冷地面对我的脉脉柔情。
为了讨它欢心，总想着给它买个什么玩具。记得小时候，我的玩具基本都是因地制宜，自家纯手工制作的，没什么像样的。看到有小朋友抱了穿着漂亮衣裙的洋娃娃，总是看到人家走远了，看不见了，才把目光收回来，然后心不在焉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随着玩具的日新月异，遥控玩具也粉墨登场了。广场上大朋友小朋友一起玩起这些新奇的玩具时，我也会饶有兴趣地看上一小会。虽是有能力拥有这些个有趣的玩具了，但年龄会想尽办法阻止我完成这件事。所以对玩具的渴望一直延续至今。如若我替小楠准备一件称心的玩具，定能让它收起它的高傲。我问它一句，第一时间准会回应我。
看着小楠时常会蹲在地上盯着爬动的小虫，小虫走了，它也跟着移开，然后换个姿势再专注地盯着看。有时，还会爬的很高，看窗外天空飞过的小鸟，随即高频的翕动着它极富个性的三瓣唇，用只有它才懂的，连续短促的“呀呀呀”跟小鸟打着招呼。如此这般，定是对活动的东西感兴趣。于是淘宝上淘来小时候就稀罕的上发条的玩具：一只如它一般毛绒绒的小鸡仔，一只会跳的铁皮青蛙。可是我错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错。小楠一点也不喜欢这两个玩具。当我把小鸡仔上好发条，调整方向走向它时，仍旧拿出它的高傲冷冷地看着。小鸡仔撞着它时，赶紧抽身离开。对待铁皮青蛙更是如此。
我又上淘宝求助。有张图居然直接标出猫自嗨玩具，大有不嗨退款的架势。不贵，十几元钱。即便小楠不喜欢也无所谓了。到货后，拆开来看：一个吸盘、一根弯来扭去的弹簧铁丝上，固定着一撮漂亮的绿色羽毛，还缀了一个小铃铛。真能自嗨？先验证一下。我握着铁丝的一端，用带铃的羽毛在小楠的面前撩逗它。瞧，小楠的眼睛随着响动的羽毛一并转动着。我左摇，圆圆的脑袋支棱着两个耳朵转向左边，我又向右边遥，圆圆的脑袋支棱着两个耳朵又转向右边。我又摇动羽毛在它脑袋上晃，快要触碰到它的眼睛了，它本能的眨了几眨，便伸爪去抓，一只当然是没效果了，我会拿着羽毛向上提的。然后两只一起上，腰身也拉长了，几乎是直立起来了！这个动作可以支撑着双爪向上挥动三次。不错，不错。将弹簧铁丝与吸盘相接，然后固定好吸盘，左右摆动一下羽毛，不知是铃铛的声响还是羽毛的魅力，反正小楠追逐着去了。
这玩具真能引逗出小楠的兴趣。玩着玩着，还生生地从吸盘上将羽毛拔下，用嘴含着羽毛走开，然后又丢在一处，又用毛绒绒的身子压着，像是表示这是它的战利品。苏轼在《题西林壁》中有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体味到旁观者清的寓意。小楠在那里跟羽毛大战，玩的不亦乐乎。但我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
逛淘宝原本就是我喜爱的，如此，有了狂逛的理由。更有了相中这个弹簧铃的升级版的契机。关键价格能接受。收到后更加确定其原理如出一则，只是精致了些。同样是可固定在地板上，在吸盘的基础上，增加了用外力吸抽空气的小机关，这样，小楠再也不可能拔下它，以胜利者的姿态放在身下了。这款杆子更长，钓鱼竿的材质，弹性极好。头上是可拆换的小鸟，亮闪闪的，尾部拖着三根漂亮的长羽。鸟有两个颜色。长度增加了，自然高度就增加了，杆反弹便有了逗它跳起来的机会，凸显活泼可爱的同时增加了它的活动量。恰恰弥补了上一款的不足。小楠一定是喜欢的。完美！
都说猫一年掉两次毛，一次掉半年。猫是可爱的，这个毋庸置疑。可猫身上掉下来的毛着实让人心生烦恼。有时上班上着上着，突觉眼睛不舒服，摸摸弄弄，手上便多了一根纤细的白色猫毛；我是别人常说的“吃来壮来”那一类，爱挑些黑色的衣服穿，想从视觉上混淆别人对我的定位。低头一瞧，几根猫毛。与它分房而寝能解决此类问题，但它却极不愿意的，一晚上几次在你房门叫着扒门宣泄它的不满。为解决此事，我买了一顶蚊帐。若大的一张床被分成两半，小小的它占据一半，壮实的我分得一半，着实没有亏待于它了。可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总是伺机溜进蚊帐里去。如若你的拉连口子留在低处，又让它伸进一只爪子来，当你夜间睡的正香的时候，便会有股似有若无的气息，游离在你的脸上。本能的伸手一摸，呀，毛绒绒的一团。呵，接下来，我便严防死守的，它围着蚊帐转了又转，失望地离开了。转悠转悠便又发现新玩具的好来，于是不管你睡着没睡着，开始的那一幕又上演了。
有时，小楠实在是想离你再近些，就想弄你一身毛。于是又在蚊帐四周转悠，实在是没招了，便用前爪按着蚊帐，用身子死命地向下压，终于把臌起的蚊帐压扁，落在床头的电脑架上，隔了一层蚊帐它就安心地躺下睡了。我也是终于与心不忍了，加之这几日心中总感觉空落落的。便拉开蚊帐底边的一道拉链。开始或许是出于矜持？或许不信我会放它进来？答案终是没地方查找的。总之是没进来，过了些时间，当你不想这事的时候，它突然跳了进来，然后跳上床头的电脑架上，旁若无人地“洗脸洗澡”，极为认真。准备在这里向四处散出它的呼噜声。这进来才没几天，又开始满床挥洒它那恼人的毛去。当我用电脑时，它就横卧在电脑后面。总想试探一下，看看它跟屏幕谁会更吸引我。这条毛绒绒的后腿露出来后，我还是没忍住伸手握住它的小脚，它便“嗯”地发出一声，头伸向它的脚，呲着牙护它的小脚，我连忙松开，它便把头缩回去了。过了一会我又忍不住握住它的小脚，它又呲着牙来了，这次我也不躲了，它真的用牙咬住我的手，我一惊，当它下牙时，才发现那也只是虚张声势，轻轻的咬着而已。有时我会趴着看书，它静悄悄地蹲在边上，用灵巧的舌头梳理着它的白毛。我又去摸它的小脚，它嫌弃地抽回毛绒绒的脚，又重新梳理一遍。“我的手很脏吗？”它不理我，仍专心地梳理着一年四季都不更换的白皮袄。
我知道蚊帐是白买了，还有那个精心挑选的玩具也是白买了。因为打这开始，小楠少有玩那个玩具了，更没发生过被铃声吵醒的事了。或许它认为我是更有趣的玩具？
小楠是我的宠物，自然也应该算是我的玩具才对。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孙崇斌，浙江海盐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静坐花草间，享受从一片叶长成一枝花的过程；喜欢散文，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喜欢听歌，或宣泄或寄予或励志，喜欢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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