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豪所写的两首诗,相隔14年,要放在一起读才能体会快意恩仇

在唐朝中晚期的文人之中,韩愈、柳宗元因推行古文运动而特别出名。其实,与他们相交甚厚的刘禹锡也并非泛泛之辈,他甚至被同时代的白居易称为“诗豪”。既然是“诗豪”,就有豪的本钱,豪的作品,别看我们读过的《陋室铭》波澜不惊,娓娓道来,但他所作的两首小诗,虽然时隔14年,却不失英雄本色。

刘禹锡确实是一个不平凡之人,他二十一岁就与柳宗元一起考上了进士。此后,他与柳宗元等一帮年轻官员唯王叔文马首是瞻,在唐顺帝的支持下,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永贞革新。

本来这次革新还是很有成效,在免除苛捐杂税、打击贪腐官吏上都赢得了百姓的支持。不过,王叔文等人期望从藩镇和宦官手上夺权,一劳永逸解决困扰唐朝的两道难题。

可是他们失败了,唐顺宗被迫退位,唐宪宗登基。王叔文被赐死,刘禹锡等八人分别被贬到边远的八个州。本来位极人臣的刘禹锡瞬间跌落到人生谷底。

不过才子毕竟是才子,很多人还是记得他的才华。十年之后,当朝宰相向唐宪宗建议召刘禹锡等人回朝任职。于是,刘禹锡、柳宗元再次回到了都城长安,此时他也不过是三十多岁,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非常得意,以为自己此后将一帆风顺。于是,他写下了《元和十一年,自朗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这首诗看起来很简单,不了解背景的人也不会有所触动。但是,这句诗其实写的是去玄都观看桃花的故事。在诗的最后一句,刘禹锡暗示玄都观就是朝堂,桃树就是当朝的达官,诗人无不戏虐地说明,当朝的这些大官们,还不就是我刘禹锡离开的这十年才能被提拔的吗?

这首诗很快名动京城,可又给刘禹锡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朝廷的官员都是学富五车之辈,个个都是绝顶聪明,谁都能从诗中闻出猫腻。因此,宰相在宴请刘禹锡之后,告诉他再一次的外放又开始了。同时,柳宗元等人因为和刘禹锡关系好,也同样背了锅。他们同进同出,再次开始了漂泊无定的贬谪生涯。

这一流放,就是整整十四年。刘禹锡在地方为官,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豪气,依然写出大量的诗歌,发泄对于朝中权贵的不满情绪。他甚至还对哲学产生了兴趣,写出了与柳宗元《天说》相呼应的《天论》。

大和元年(公元828年),刘禹锡终于在宰相裴度的建议下再次回到了长安。此时的皇帝都换成了唐文宗,而刘禹锡已经诗年近半百的老头子了。不过,他豪气不改,当年就去了曾经惹下大祸的玄都观游玩。这一次令他意味的是,再也没有去观赏桃花的人山人海了,这是因为桃树已经荡然无存,只有菟葵、燕麦在疯狂生长。

虽然已经不再年轻,虽然物是人非,虽然曾经因写诗惹下大祸,但豪情依在的刘禹锡仍然提笔写下了《再游玄都观》: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这首诗不难理解,诗人再次得意洋洋甚至很嚣张地表示,当初是因为看花惹祸,现在桃花何在?种桃树的人何在?而我老刘又回来了!

这两首诗,一定要连起来,结合时代背景来读,才能理解刘禹锡内心中那种高傲而顽皮的性格。他没有遮遮掩掩,没有心机城府,在这两首诗中,有的就是快意恩仇。小编特别喜欢这个性格,但也有很多人提出过相反的意见。

比如金代诗人元好问他就主张温柔敦厚,反对刻薄怨恨,他在《论诗三十首·二十五》直言批评刘禹锡两首诗中的怨恨情绪:

乱后玄都失故基,看花诗在只堪悲。刘郎也是人间客,枉向春风怨兔葵。

读者朋友,您对刘禹锡的两首诗是什么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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