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犯罪案件中“交通工具”的属性认定 / 开普饭

作者/朋礼松浙江允道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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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毒品犯罪案件中，常见的作案工具大多是手机、银行卡、交通工具、制毒工具等。笔者结合前期办理的一起零包贩毒案件，谈谈实务中较为常见的作案工具之交通工具的归属问题。

在常规案件中，关于自由刑（主刑）的辩护一定是最主要的，而财产辩护或财产刑（罚金）辩护，相对来说会退居在后。但在具体个案中，作为被办案机关初步认定为犯罪工具、犯罪所得的物品或财产，对当事人及其家庭而言，也会有同等重要的意义。所以，财产辩护也在近几年渐成辩护方向之一。

在一些毒品犯罪案件中，对于作案工具的认定，也着实存在着一些不规范和不合理。一方面，有司法人员“偷懒”的原因，不太愿花费精力去追查涉案物品的真实来源、真实用途，以及与所涉案件的实质关联；另一方面，在很多案件中，追赃挽损的实质作用及社会效果，比量刑来得更加真切，这在一定程度上减损了确定“涉案物品”真实属性的动力。

在笔者亲办的某起涉毒案件，就涉及毒品犯罪案件中“交通工具”（小汽车）的属性认定。“交通工具”，较为常见的无非于机动车。在毒品案件中，机动车的使用还是很普遍的：比如运输毒品中作为运毒载体，或者涉案人员携带毒品，驾驶机动车前往运输目的地；又比如在贩卖毒品案件中，行为人利用机动车的便利性和私密性，经常性携带毒品在某市各区域售卖。在这种普通型的毒品案件中，只要机动车这个交通工具成为了行为人实施犯罪行为的常用工具，具备了作为犯罪使用的属性，那将该机动车认定为作案工具，予以依法处理，并无不妥。

但是，机动车的属性判断，在个别案件情形下也会存在甄别难题。比如在笔者所办的该起案例中，行为人A在某市多处零包贩毒，后公安机关将A 于其住处抓获，后在A的小汽车后座衣服口袋内发现尚未出售的毒品若干。此时，该如何判断查获毒品的小汽车的属性，其到底是否属于犯罪工具？

显然，针对这个问题，并不能那么“直接”断定，仍需要核查更多的事实及细节，进而才能明确小汽车的真实属性。

第一，审查在行为人多次贩卖毒品查证属实的情况下，该小汽车有无在前述贩毒行为中被使用过。

关于该小汽车的实际使用情形，在行为人存在多次贩毒行为的情况下，则需要查明行为人在被抓获之前的贩毒活动中，有无将该小汽车作为交通工具予以使用。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鉴于其多次作为贩毒“工具”之一，其被认定为作案工具并无不妥。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则需要考察下述的情形是否存在。

第二，审查该小汽车内查货的毒品，行为人何时放入（即内藏毒品的衣物何时放入），或者对于短时放入能否作出合理解释等。

关于车内查获毒品的实质状态，不能以“查获之时”这一节点，作为唯一的认定标准，而完全不考虑其状态的形成过程。毒品何时放入衣物，衣物何时放入车内，查获之时的真实行车目的等，都是状态形成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因素，也是左右该小汽车真实属性认定的关键。在笔者所办案件中，毒品一直内藏在行为人的衣物之内，而该衣物系行为人被抓当天刚刚放入车内，而行为人即将驾车外出的真实目的，并非为了外出贩卖毒品，而系为了送孩子上学，且该真实目的符合实际情况，并不违反常理。此时，毒品虽在小汽车内查获，且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充当了一个载体，但是鉴于毒品被即时查获，车辆极其短暂承载的真实情况，笔者认为此时不应认定行为人在利用该小汽车作为藏放毒品的工具，不因其归行为人所有而将其扩大认定为作案工具。

第三，审查该小汽车的购入时间、购买资金来源、日常实际用途等事实，作为小汽车属性认定的旁证要素。

除前述事实及细节外，还需要审查小汽车的购入时间，是在行为人实施相关犯罪行为之前，还是在此之后购入；其次，小汽车的购买资金，是自有资金或他人资金，还是使用的犯罪所得，如果系犯罪所得，可直接认定为犯罪所得；再者，该小汽车实际购入后，有无其正常、真实的实际用途等。

此外，笔者也检索了相关的裁判案例，在（2019）黔01刑终451号判决书中，法院的认定逻辑也是支持了笔者的上述观点。根据该份判决书中的认定，对于在行为人车内查获毒品的情况下，若存在车辆具有生活用途，且在犯罪过程中偶尔使用的情形的，不属于供犯罪使用的本人财物，也不应认定为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