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之盒:毁灭还是希望?

传统的故事中,潘多拉是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用泥土和水捏出的一位少女,是人类世界第一个女人,而且是最美的女人。在古希腊语中,潘是所有的意思,多拉则是礼物。所以,潘多拉就是诸神送给人类的礼物,如此美丽,如此妖娆,袅袅婷婷漫步于人间。

《创造潘多拉》 J.D.巴顿 1913年 蛋彩画 128cm×168cm 雷丁大学

而真实的情况是潘多拉的诞生只是神与人类政治斗争的工具,当年,普罗米修斯把火种偷到了人间,惹恼了宙斯。宙斯不仅要惩罚普罗米修斯,也要报复人类。宙斯想到了普罗米修斯创造人类时的副产品:战争、疾病、瘟疫、苦难……当年,普罗米修斯把这些危害人类的东西锁在罐子里,后来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宙斯捉拿,就提前把它寄放在弟弟厄庇米修斯家,让弟弟厄庇米修斯来看管。厄庇米修斯在希腊语中的意思是“后知后觉者”,普罗米修斯在希腊中意为“先知先觉者”。

厄庇米修斯把罐子看得好好的,宙斯没办法下手,于是,宙斯费尽心机创造潘多拉、打扮潘多拉,再把潘多拉送到厄庇米修斯身边,借用她的好奇来打开魔罐,为祸人间。

天神宙斯一声号令,奥林匹斯首席设计师火与锻冶神赫淮斯托斯用水土合成搅混,给她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动人形象;爱与美女神阿佛洛狄忒赐予她令男人疯狂的、丝毫不逊色于香妃娘娘的香味;智慧女神雅典娜教她女红、赋予她智慧;神的使者赫耳墨斯传授她语言的能力。潘多拉成了一个大号的芭比娃娃,众神仿佛一夜回到“办家家酒”的年纪,争相附和,赐予她所有的天赋。

众神打扮好了潘多拉之后,就故意把她带到了一个厄庇米修斯的面前,厄庇米修斯一看见潘多拉,就果然如众神所希望的那样坠入爱河,立即娶潘多拉为妻。潘多拉只以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女孩,一出生就得到了众神的祝福,很快又找到了个深爱自己的丈夫,成了一个备受丈夫宠爱的少妇。

结婚后,厄庇米修斯果然事事依从潘多拉,自己的一切她都能随意支配,但是有一个东西他却不许潘多拉碰。那是一只罐子。厄庇米修斯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只知道那是哥哥寄放在他这里的,而且普罗米修斯当初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这个罐子。

厄庇米修斯虽然不聪明,但他很听话、很老实,从来不碰这个罐子,当然也不让潘多拉碰。可潘多拉偏偏就对家里这个唯一不让自己碰的罐子产生了好奇。终于有一天,她趁丈夫不在,偷偷打开了这个罐子。

英国拉斐尔前派画家沃特豪斯的《潘多拉》。画家用绚烂的颜色把潘多拉画得犹如一位山林中的精灵。她跪在黄金盒(虽然大了点,有点像小箱子)前,脸上带着虔诚与恭敬——那正是面对宙斯的馈赠时人类所应有的态度。可是,此刻的潘多拉却违反宙斯的旨意,好奇地打开了盒子,悄悄向里张望。她在好奇中沉醉得那么深,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一股不祥的黑烟正在从金灿灿的盒子里往外钻,任由更多灾难飞向人间。画家用潘多拉的虔诚、迷醉与谨慎和从盒子里冒出的不祥做了微妙的对比,让人看了只能一声叹息:潘多拉只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天真少女,她的罪恶是无意识的,她是无辜的。

《潘多拉》 约翰·威廉·沃特豪斯 1896年 布面油画 152cm×91cm 私人收藏

当她打开盒子的那么一瞬间,深藏在盒中的种种灾难急不可耐地冲出盒子漫布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死神开始在大地上肆意奔跑,人类开始经受无尽的病痛和苦难。其实在盒子中还有一丝神对人类的眷顾,那就是雅典娜为了挽救人类命运而悄悄放在盒子底层的美好东西——“希望”。但慌乱的潘大美女在“希望”还没冲出来的时候就合上了盒盖,将“希望”永远地关在盒子里面,所以希望永远只能留在人类的心底。这个盒子也因打开它的美女而得名为潘多拉魔盒。而潘大美女也因打开盒子的动作而成为顶级祸水,祸害了人类整个族群。

她带给人类灾难的那个盒子,从不同的角度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希望也许是从盒里飞出的灾祸,也许是从盒里飞出的幸福,它们撒遍人间,幸亏还留在我们手中,使我们学会了忍受这不幸的人生。其实人性又何尝不是潘多拉的这个魔盒,打开就放出了邪恶,关闭却封闭了希望。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潘多拉几乎就成了西方文化中的“红颜祸水”,是邪恶、虚荣的典范。16—17世纪的画家大多也这么看待她。捧着罐子的潘多拉,不是虚荣的,就是邪恶的。

《潘多拉》 亚历山大·卡巴内尔 1873年 布面油画 70.2cm×49.2cm 巴尔的摩沃尔特艺术博物馆

时间到了19世纪,人们看待潘多拉的观点发生了很大转变:真正有错的不是她,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甚至在故事的流传中,那个真正把人间苦难交到潘多拉手中的人也成了宙斯本人。所以,在19世纪之后的作品中,潘多拉手上拿的不仅从罐子变成了黄金盒,连她的眼神也变得单纯清澈了,她被还原成了一个天真的少女。


昨天有朋友问怎么最近更新不及时也不准时,不好意思,因为最近再改文字材料,需要两周左右时间,之后写更新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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