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医护
几个小时后,一位穿着手术服的护士推着病床来到了病房门口。我在病房里没有看到病床,只是听到同病房的病友和我说:“轮到你做手术了。”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怎样的痛苦,听到这句话后心怦怦直跳。我战战兢兢地换好病号服,躺倒病床上前往手术室。来到手术室,本来就快速跳动的心跳得更快了。我被“抛弃”在了手术室外边的走廊——做手术的人很多,上一台手术还没有结束,所以我需要等一下。在差不多半个小时的等待时间里,我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行色匆匆、表情严肃的护士从我面前一个个走过,我的心跳还在在加快。终于轮到了我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被推到了手术室开始术前麻醉。麻醉药打在脊柱上,我非常害怕,身子蜷缩得像一只大虾一样,等待麻醉师打麻药。
未知让人恐惧,等待漫长而痛苦。在等待麻醉针头进入脊柱的这一段时间,我的心率已经上到了120,手心直冒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麻醉师和护士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反应,不停地和我搭话,在我面前互相开玩笑。其中几句玩笑话,时隔两年我依然记得:“多大了啊,有对象没啊,你这个年龄正是小鲜肉”。现在想想,在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精准操作的脊柱硬膜外麻醉过程中能考虑到病人感受,分出一部分精力和我聊天,营造和谐气氛缓解紧张情绪,在我看来,这就是善良吧。
打完麻醉,我被推到了另一间手术室。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刚刚忙完上一台手术,没有休息紧接着就是我这另一台手术。我躺在病床上看不到医生的脸,但我能隐约感受到医生和护士做完上一台手术的疲惫。正当我在为医生会不会因为疲惫而增加我的手术风险而担忧时,一位医生问我:“受伤的是左腿右腿啊?你得回答对了,否则开错了刀可别怪我们啊!”
要开刀的腿在术前准备的时候就已做上不容易褪去的记号,听到这个玩笑话我确实很想笑,但是紧张害怕的情绪仍然非常强烈,想笑的感觉立刻就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各种各样的疼痛,身体比以前抖得更剧烈了。医生看到我的抖动越发强烈,让护士给我打了镇静剂,我平稳地的睡着了。睡着之前,我只记得医生和护士在我身边忙碌着,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伴我入睡。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我发现自己在病房里了,有一个护士在为我身旁忙碌着——测血压、换吊瓶、敷冰袋。我半睡半醒呢喃着问她:“你是谁?”护士笑了,可能她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回答说:“我是护士。”后来的对话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在疼醒的时候,依然看到身旁有护士忙碌,心里能得到些安慰。他们连续完成一台台令人疲惫的手术还能毫无怨言,努力让他人感受到舒适安逸,深夜依旧为了病人在忙碌。这种对病人的牵挂,是对生命的敬畏,更是一种善良。
术后住院七天。在这段时间,我也第一次从病人的视角观察着医护群体。在我所在的运动关节病房,病人都不能下地行走,大多数都有家属照顾,但是有一个老人,因为子女忙,有时候不能来医院,护士就帮忙照顾。有些活很脏,但护士没有怨言,他们真的很辛苦。有时候医生和护士也会遇到不讲理的家属,明明很努力地工作却还是被大骂,我看到都想打抱不平,但是医生护士都无一例外地耐心地给家属解释。我真的打心眼里敬佩他们。在我看来,像医生护士这样帮助别人时还能宽容忍耐,任劳任怨,就是善良。
做完手术后我就想学医,无奈高考分数不够,还色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