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时代的植物分类:性别是第一位的

Captain James Cook 1728-79 Sir Joseph Banks 1743-1820 Lord Sandwich with Dr Daniel Solander 1733-82 and Dr John Hawkesworth 1715-73  1771

看过《加勒比海盗》的人都会对电影中杰克船派洛船长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赞叹不已,现实比电影更精彩,历史上大航海时代航海家们的经历可能比杰克派洛船长的故事更令人唏嘘。
詹姆斯·库克1728年出生于英国的马顿,自幼就迷上了航海,并自学了绘制地图的方法。他加入皇家海军,参与了围攻魁北克城之战,展现出在勘察和绘图方面的才华。在围攻魁北克城期间,他绘制了圣劳伦斯河主要入口的地图。后来,他还绘制了纽福德兰海岸线的地图,这引起了皇家学会的注意。皇家学会为他的伟大航行提供了大量的经费。除了一流的制图技巧之外,库克还精通航海术,非常有勇气,敢于探索危险的地域。
詹姆斯·库克是首批登陆澳大利亚东岸的欧洲人,其登陆为澳大利亚带来英国首批移民,同时也是澳殖民历史以及原住民遭受迫害和歧视的开始,1770年库克船长的“努力”号抵达澳大利亚昆士兰海岸。库克留下一些船员维修船只,自己率领一支队伍出发探险。遇上当地土著居民后,一个船员手指着身体袋囊里揣着幼崽跳来跳去的动物,问一个土著“这东西叫什么”。土著说:“Kanguru。”从此以后,库克和他的手下便用这个词称呼这种动物(袋鼠)。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Kanguru在土著语言中的意思是:你说什么来着?。
1778年他首次登录太平洋中最大的岛屿并将之公布于世,他将该群岛以当时英国海军大臣桑威奇伯爵的名字命名为“桑威奇群岛”,也算是英国版的拍马上司吧,后来依据岛群中最大的岛屿在当地语言中的发音称之为“夏威夷群岛”。库克船长第一次登岛之后,发现岛上的居民非常友好、善良。当水手和发现者们以欧洲人一贯的方式来对待岛上的这些原始部族时产生冲突,一些岛上的土著人被枪杀,库克船长也亲手杀害了一名土著。土著人很快就展开了报复,双方在这种你杀我砍的争斗中互相对抗,直到库克船长及其发现者们都丢掉了性命。
《詹姆斯·库克、约瑟夫·班克斯、桑威奇伯爵和两位绅士》是英国画家莫蒂默(John Hamilton Mortimer)的虚构的一个场景,画作中的人物都是与库克船长第一次远航相关的著名人物,其中:站在中间拿帽子的就是库克船长,他身穿海军制服,身体转向衣着华丽的海军大臣桑威奇伯爵,摆出扔出帽子的姿势,可能在向伯爵展示他已经征服的那片海域,手中的图纸要么是新的航海图,要么是占领新的殖民地的任命。穿白衣服靠在一个古典半裸妇女雕像上的人就是桑威奇伯爵,雕像象征着等待着被征服处女地,他是库克船长里航行的资助人之一。坐在一块舒服的椅子状石头之上,穿着红白蓝搭配的人就是后来成为英国皇家学会任职时间最长会长的约瑟夫·班克斯,他身后的Daniel Solander 是卡尔·林奈的弟子,曾任职于大英博物馆,31岁被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Solander 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抵达太平洋地区的瑞典人,他与班克斯共同收集了大量动植物标本,为世界植物学研究奠定了基础。
班克斯与林奈别是英国与瑞典的科学家,很少有人能像他们一样,把3S——性(Sex)、科学(Science)与国家(State)结合的那么紧密。在库克船队到达塔希提岛后,船员们一边准备观察金星凌日的天文现象,一边与塔希提岛上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增进了解。班克斯最着迷的是岛上女王普丽娅的侍从奥西欧西娅,当普丽娅邀请班克斯到她的小船上去作客并共渡良宵后,第二天醒来的班克斯发现自己的精致衣服以及手枪、火药都不见了,他被迫借了一件长袍裹在身上回到船只,回来后他解释道:“因为天热,他脱光了衣服”,并把衣物交给了普丽娅看管,但没想到衣物最后却丢了。这件事情使他在英国科学界中备受嘲讽,甚至有人专门作画写诗:“我从地球的一端奔波到另一端,你问我为什么?我回答说,为了捕捉一只蝴蝶”
18世纪是分类的时代,瑞典植物学家林奈正是生活在这一新时期的杰出代表,在他看来:“知识的第一步,就是要了解事物本身。这意味着对客观事物要具有确切的理解;通过有条理的分类和确切的命名,我们可以区分开认识客观物体,分类和命名是科学的基础。”
现代的种族观念就来自于林奈,他把宇宙的万物分为三类:矿物、植物和动物。他借助人类之间的关系把人类社会与植物界直接对应起来,他根据花中雄蕊的数目,把植物分成了24个纲,再通过计算雌蕊的数量把每个纲分成次等重要的等级。如他把第一个纲的植物称为单雄蕊纲(monandria),monandria这个单词来自希腊语,即:“一个男人”,而第一纲中的第三目,意思指一个男人拥有三个妻子,这种将性爱引入植物学的分类方法引起了巨大争论,在其他国家的传播受到一定的限制,但在班克斯的支持下在英国得以传播开来并成为主流植物分类方法到今天。达尔文在1789年曾经写过一篇长诗——《植物之爱》来支持林奈的性理论分类法,下面就是一段就是达尔文描绘拥有两个雄蕊,一个雌蕊的二蕊紫苏属植物的诗句:
科林望族的两位兄弟情郎,
具有相同的特征,相同的外表,
对美丽的科林森尼娅拥有相同的爱,
黑色眉头紧蹙,眼珠不安地转动,
面对这幸福的烦恼,可怜的美人感到痛惜,
一笑泯顾虑,交替占有这对好嫉妒的兄弟。
18世纪期间,科学家们采取了三种主要方法来解释人类之间的差异。前两种通常被称为气候论和生存论,强调的人类的生活方式,第三种分类方法就是林奈提出的通过人的长相和行为来分类。
气候论是最早使用的方法,也许后来由此而演变出人类的环境决定论;而生存论是由英国哲学家洛克提出,他认为人类的生存有四个逐级上升的阶段,首先是人类猎食其他动物,其次是人类饲养动物获得食物;再次是人类定居通过农业生产食物;最后是发展出商业进行交换资源。按照班克斯的说法,国家的政治生态可以比喻成一棵树,根基是农民,较低的树枝是零售商,高一些的是制造商,花、果是绅士和贵族。如果我们不给根部肥料,树枝、树叶、花、果一定会衰退或枯萎,事实 上,根部获得营养越有效率,上面的整体就会越茂盛和繁荣。

作为牧师的林奈将人类按照伊甸园里的四条河、四个大陆一样,将人类分为四个人种,白人、印第安红种人、黄种人和黑种人,但同时他将所有人与类人生物归类于同一个目中,将人类变成了猿类的近亲,从而为达尔文的进化论奠定了科学基础,但也为产生了种族主义的温床。甚至于著名的经济学家大卫·休谟在其《论民族的特性》中这样写道:“我常常怀疑这样一种看法,它认为黑种人和通常其他所有类型的人种(有 4或5个不同类型的人种),在本性上都是劣于白人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像白人一样达到如此高度的文明;也没有任何单独的个体,能像白人一样在行动或思想方面如此卓越……但是,最粗鲁野蛮的白种人,如古代的日耳曼人和今天的鞑靶人,在勇猛善战、政府组织和其他一些特殊方面,依旧有着杰出的地方。如果自然起初没有在各个人种之间造成差别的话,在许多国家的世世代代里,这种一致而持久的差别便不可能出现。”

注:部分内容摘自《性、植物学与帝国:林奈与班克斯》 帕特里夏·法拉著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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