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亭河风云第27回:国民党垂死挣扎 邳睢铜工委受损(王以太)

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内战,迅速占领邳睢铜地区后,对广大人民群众,实行了严励镇压和残酷统治的高压政策。猖狂的还乡团到处反攻倒算,疯狂报复、残害我革命志士;顽固不化的乡、保长们,更是为虎作伥,作福作威,拘扑和虐待我军工烈属的家人。王习之、魏振亚同志的母亲等亲属均被逮去关押在区、乡公所,逼其交出亲人。面对敌人的倒行逆施和残酷迫害,我地下共产党人毫无畏惧、绝不动摇,与敌人展开了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斗争、与反动派斗智斗勇、水火不容。在老区人民的大力支持下,我潜伏人员仍如鱼得水,继续生活战斗在人民群众的海洋之中……。有一次王习之、马金田、牛玉连去英山、花山、寿山活动,恰巧遇到国民党清乡,四面都是清乡的敌人,他们无路可走,危机之中,王习之急中生智,冒险直接插到顽保长余兴群的家里,对其晓之以理,要求保证他们的安全。枪口下,顽保长余兴群不敢造次,只好照办, 使王习之等三人躲过了那次劫难。此后他们又来到沈桥,找到沈玉杰等同志,嘱其挖好地窖藏身,千万不可麻痹大意,一定要保证自已的安全;次日夜又与牛金田来到竹山村,与地下党员李玉尧、袁永昌建立了联系,落实了安全和斗争措施。

为了更好的打击敌人,1948年1月,邳睢铜工委从有利于开展地下工作的角度出发,研究决定设置区委、区政府,以适应斗争的环境,扩大活动范围,更好地开展对敌斗争。为办好这件事,决定由奉命去洪泽湖休息的工委委员苏光亚同志向地委请示。此时地委已集中邳睢铜的干部组成了武工队,做好配合武装收复邳睢铜的军事准备。苏光亚到地委后,自然与邳睢铜的武工队一起行动,驻在郝山的张庄,2月27日,国民党军队进攻郝庄,苏光亚等20多人在战斗中牺牲。三月底,邳睢铜地下工委又派曹克勇去地委报告工作情况并请示建立地下区委的问题。不久返回,带来了地委的新指示。王习之决定在小曹庄曹克勇的家中召开地下工委会议,传达地委指示和布置工作。4月6日,王习之、曹克勇来到小曹庄,一面派人到八义集了解敌人动态,一面作开会的准备。不料王习之、曹克勇的到来,被坏人曹克英(据说与曹克勇家有仇)发现,并立即向上面告密。4月10日黄昏,国民党过满山乡长高法相、乡队长张友五带领乡队到小曹庄把王习之、曹克勇、闫宗标、王洪迎4人逮扑。关押在过满山乡公所。王洪迎、闫宗标2人花钱取保获释。而对王习之、曹克勇就不那么简单了,立即被送到设在八义集的军统特务小组“人民服务队”接受审查,审后仍送回过满山乡公所关押。

王习之、曹克勇同志被扑后,国民党反动派欣喜若狂、大喜过望。他们认为逮了条”大鱼”,从上到下,他们各怀鬼胎,丑态百出,露出了各自争功夺利、互相倾轧的丑恶嘴脸。在他们眼中,王习之是共产党的高官、是他们的要犯。决不能轻意放过,妄想从他嘴里拿到他们所要的情报;同时还想从他身上索取更多更高的个人利益和价值。借此显示自已的反共成绩而向上级邀功请尝。

首先是刘友益这个铁杆汉奸,曾在雎七区被我打跑,到八义集投靠日本鬼子,当了汉奸,与我邳睢铜工委领导的地下党水火不容,你死我活地斗争多年。抗战胜利,这家伙摇身一变,又还乡回到睢七区,当起了国民党的区长。当他听说王习之、曹克勇被扑后,立即伸出魔掌,声称王习之的家大王庄属于睢七区,理应睢七区审判定案,刘友益的如意算盘是: 既报了”一箭之仇”,也借此捞点政治资本,为自已的升官发财铺路。 曹克勇家是八集过满山本地(非睢七区)人,刘友益自然没有理由可找,仍关在过满山乡公所。关押期间,曹克勇的仇人动了歪脑筋,顽区、乡也不放过,更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互相串通,千方百计企图一除了之,以报公、私之仇恨,他们无耻地勾结起来,于4月27日夜把曹克勇同志杀害了。而他们向上面报告的是:曹克勇不服看管、在寻机逃跑时,被看守人员当场击毙。理由堂而皇之,既然犯人已死,上面也不再追究,只好作罢了结。

王习之同志被扑后,邳睢铜工委受到很大损失,对我邳睢铜地区的革命事业打击很大。我地下党组织千方百计设法营救,当听说将要被解往睢七区看押受审时,认为机会来了,经密谋策划,准备在押送半道上劫车救人。于是工委委员王爱民积极活动,召集闫集、王庄党支部开会研究,组织年轻党员干部二十多人,配备长短枪,怀揣匕首。在行动的那天一早,同志们埋伏在押解必经之路的一座桥旁,大家全神贯注,拉开枪栓、子弹上膛,专等着“囚车”的到来,准备打一场伏击战,解救出革命的战友。谁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囚车的影子。时已正午,“囚车”早该过来了,难道日期有误、还是情报不准?疑惑间,有人来报:“囚车”从另一条路过去了。狡猾的刘友益熟悉八集这边的乡村路线,更怕我方劫车救人,便一改人们习惯走的必经之路,从另一条偏道过去了。到此劫车救人的计划落空,王爱民仍不死心,立即决定前往洪泽湖淮北七地委汇报,再寻良策。

再说王习之被押到睢七区后,关押了40多天,受尽了酷刑折磨,压杠子、灌辣椒水、上电刑、严刑拷打,无所不用其极,要他投降自首、要他供出共产党员、要他交出党组织的名单、要他说出地下交通站、地下堡垒户、要他交出邳睢铜地下组织架构、要他说出上下级联络的方法和暗语等等,不一而足……。

王习之面对强敌,毫无畏惧之心,凭着对党的忠诚,把审讯当作揭露国民党罪恶、宣传我党政策的讲坛: 揭露国民党日伪时期卖国求荣的汉奸罪行,大骂国民党挑起内战祸国怏民的罪恶行径,揭露反动派进攻解放区、组织还乡团、枪杀革命志士、给人民带来无数災难的罪恶……。骂的国民党理屈词穷、无言以对!无能的反动派只能挥动手中的皮鞭发泄兽行。刽子手们久攻不下,并不死心,歇斯底里大声喝道:“我看你不交待!哪怕是铁嘴,也要叫你开口”。又一阵皮鞭抽来,又一回杠子压来,王习之喘息着,愤怒的喷出满口血水,严励警告他们:你们先别得意,你们灭亡的日子不远了,我劝你们睁开眼睛,给自已留条后路,否则,将会是可耻的下场……”。敌人也许打累了,也许被他的严正警告震慑,打手们一个个灰头士脸,疲惫不堪。在背后他们无奈地感叹道:”真是铁嘴王习之呀,你又说不过他,奈何!……”!自此,“铁嘴王习之”的缀号传到狱外、传到民间、传到今天……。

王习之被扑后,更警动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他们也千方百计,想出各种办法,利用各种关系设法营救。有人出了一计: 利用金钱、利用社会亲朋关系,来拉拢买通官员,再以我解放战争节节胜利的大好形势来威压敌人屈服。这一招果然凑效,目标就是县长卢勤径。

卢勤径是当时的国民党邳县县长,他的家是离王庄村不远的芦庄。 与王习之的老家王庄村仅隔六七华里,许多村民都互相熟悉,老亲、少亲、亲朋、故旧关系重重叠叠,扯不清、理不断,几经周折打听,王家与卢家竟然还有亲戚关系。自然,卢勤径县长也成了王家极力拉拢争取的对象,希望能在拯救王习之一事中给于帮助。

作为国民党邳县县长卢勤径,曾在徐州官场里得风得雨,是个头面人物,不料由于官场之间各种利害冲突,互相倾轧排挤,却把卢勤径挤出了核心,而且”逐出”徐州,外放邳县,给了个县长的头衔。到任后的卢县长虽心灰意冷,但为个人计也得强撑门面,不敢懈怠,否则,不是授政敌以柄吗?恰在这时,王习之被扑到案。他深知王习之一案的要害,并想认真办好此案,挣点政治资本,再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不料事不如意,王习之却被睢七区以案犯是该区人的理由要走了,卢勤径正在气愤难平时,国民党江苏省党部来函来电催要人犯,命将王习之押送南京审判处理。原来案发地在邳县,驻八集军统特务“人民服务队”初审后即报江苏省府,所以江苏省党部直接向邳县要人,而人却被睢七区关押。卢县长本来就对把案犯关押睢七区心怀不满,此时得到省党部命令,犹如有了尚方宝剑,遂理直气壮地向睢七区要人。睢七区自知理亏,又有省党部命令,只好放人,王习之便在睢七区受尽折磨40多天后的5月28日重新被押回邳县,关在邳县(邳城)监狱里。

对于两县之间的争斗扯皮,外人自然不知,王习之家里只是觉得卢勤径是邳县县长,是个说了算的大人物,又有亲戚关系,是王家人必须争取的唯一对象。但要想直接见到卢勤径?那是门都没有的,只能从卢家的家里人着手。

卢勤径兄弟6人,他是老五,老大卢尔赞居家务农,人亦本分,和王家又扯上亲戚关系,自然愿意帮忙,他曾专程跑到县城(邳城),向其五弟(卢勤径)做工作,并传达老父亲的意见:”老亲事宜的,又有亲戚关系,怨仇宜解不宜结,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卢勤径摇头说:”这个案子重大,王习之是共党的要人,省里都掛上号,还来电催要人犯呢,事情太大了……”。

老大回来后,多天仍不见动静。这里王家只好殷勤地向卢家送上重礼。亲戚门里出能人,重礼之下有勇夫。此时最小的卢六出马了。卢六是个青年学生出身,对国民党颇有微词,他径直来到他五哥(卢勤经)的家里,恰巧卢勤径去徐州开会不在家(县)里。嫂子(卢勤径妻子)早知其来意,便回说:“上次大哥来过了,后听你五哥说事情难办,弄不好要毁掉自已的前程”。卢六一听”难办”两字,便感概道:”五嫂,人家要是好办,还来咱家找县长吗?而且还是不太远的亲戚。再说了,你想着你县长的前程,你想过咱们全家几十口人的前程吗?”卢家兄弟六个,全都成家立业,祖孙上下五代人,少说也有四、五十口。卢六严肃地说:”现在天下并不太平,国民党能长久吗?你看共产党的气势,是一定会打回来的,共产党来了,我们怎么办?你县长跑了,家里几十口人上哪跑?所以要给咱家几十口人留条后路……”。卢六的话句句用上“咱”字,意在拉近兄弟亲情,强调解决问题的必要性。五嫂犹豫了,必竟人命关天呀!忙问:“怎么才有后路”?卢六神秘一笑:“后路就是帮助王习之出去,共产党来了咱就好说话了……”。嫂子赞许:”你的鬼点子还不少呢”。卢六得意:”那当然啦,你好好和五哥说,不然、下回还得来缠你”。这就是坊间流传的“卢六缠嫂”的一段佳话。此时的卢六已把嫂子说的回心转意,答应邦助做好丈夫的工作。其实卢六的这些话,在他五哥面前还不一定敢放开说呢,给嫂子说也许效果更好,嫂子思想通了,给他五哥做工作会更有效,枕边风励害呀!

与此同时,对县府内有关人员及狱卒看守等也同时开展工作。县府里许多人都和卢勤径家沾亲带故,不然怎么能到县府工作?卢家周边的闫集、张李庄、徐张庄、娄楼等庄约有二、三十人在县府各部门当差,是个很大的亲情关系网。王习之在狱中做通了看守、狱卒等关健岗位人的思想工作,家里人再通过关系做通其家属的工作,里应外和、上下其手,终于在8月的一天夜里,趁着卢勤径出县府南巡的机会,王习之越狱逃了出来。据说逃脱后,看守们故意向反方向追了一阵,自然没有结果。

王习之越狱成功,返回革命阵营,首先见到了周宇明、刘永章两位同志,并在江淮三地委经李任之、吴云培等同志审查后,又介绍到江淮区党委,区党委书记曹狄秋和组织部龙部长与其谈了话,让其先养伤休息,等待华中局结论(由华中局做结论,说明身份仍待以邳睢铜工委书记级别)。经各级严格审查,最后由李任之、吴云培、王峰午三同志作出的结论是:“王习之同志被捕后,地委与邳睢铜联系并未中断。他被扑后的情况一般是知道的,在敌人法庭上是顽强的,特别是在匪七区公所受尽了酷刑,据了解并未动摇”。

王习之同志革命青春不老,历尽劫难。叱咤风云,享岁百年。为国为民,谱写了一曲英勇顽强的革命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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