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203 | 叶爱琼：用乌榄的叶子洗乌榄才会香（散文）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乌榄香
·叶爱琼
夏日午后，煮一杯咖啡，细细品赏着乌榄。瞬间，乌榄仿佛像我手中的咖啡，散发着浓浓的香味，让人回味无穷。孩儿时代摘乌榄的画面，又一次放大……
每年的夏末秋初，是乌榄成熟的季节。 每到这个时候，摘榄子是我家的头等大事。摘榄子的工具通常是竹竿、竹钩子、带有木钩子的绳索等。因为树太高，很难用竹篙敲打下来，于是，我的爸爸就得爬到榄树上，找一个比较平稳的树叉，坐稳后才可以敲打榄子。正如幽壹文中所说，由于榄树高且滑，摘榄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记得当时，父亲上到榄树后，在腰上绑一根粗绳索（这根绳子被称为"保险索"），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树干上。这样就算是掉下来，也可以减轻重力。等坐稳了，爸爸开始敲打榄子，我跟母亲，妹妹每人提一个篮子，在树下捡榄子。母亲为了鼓励我们，让我们姐妹几个比赛谁捡得快，最快的回家可以跟奶奶要奖品——水果糖一粒。当时为了一颗水果糖，我们拼命地捡榄子。一边捡，一边不时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父亲，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最开心的就是摘乌榄时，我们可以在山岗上吃饭，不知道是因为劳动过后肚子饿了，还是因为新鲜，觉得饭菜特别香。为了省事，母亲把饭菜放到篮子里，爸爸把带有木钩子的绳索放下来，勾住篮子，把饭提到树上去吃。我们在树下吃饭，老是仰起头跟爸爸说话，可他却没低下头来看我们，那个时候我还小，觉得很纳闷。好多年后才知道，父亲有点恐高，不敢往下看，怕晕。原来，父亲当时是硬着头皮上树的。
我们每次捡完榄子回家的时候，母亲都会带一些榄叶回家。因为我们在捡榄子时，手上沾满了榄脂，这种榄脂特别黏，就像现在的502胶水，洗衣粉肥皂之类的根本无法洗掉。但是很奇怪，只要用榄叶使劲搓，再用水洗，就一点都不黏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而奶奶在制作榄子之前，也同样用榄叶清洗榄子上的榄脂，而且一定要把每一个榄子洗干净，听奶奶说，如果没把榄脂洗干净，腌制后的榄子会有一股怪味，根本就没有香味。原来看似普通的榄叶，居然也有那么大的作用。
而最让我念念不忘的就是跟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山岗上捡"漏网之鱼"（也叫捡榄脚），等捡到一些乌榄后，大家就来到小溪边，动手煮榄子。首先得用石头在地上垒个简易的炉子，再找个破罐破坛之类的东西，到溪里洗干净后，舀些溪水进去，放在炉子上，找一些枯树枝，把水烧起来。我们也学着大人的样子，不敢把水烧开了，大家围在炉子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水的变化，生怕烧开，等看到水底开始冒水珠时，马上把柴火灭了。赶紧把乌榄放进水里，一会儿功夫，硬硬的乌榄就变软了。剥开黑色的皮，紫红色的榄肉和独特的香味让谁都无法挡住那种诱惑。吃完乌榄，我们会把榄核平分。那些可爱的榄核，是我们童年最有意思的玩具。那个时候，山岗上，小溪旁，留下我们欢乐的笑声，到处飘散着乌榄的香味。
岁月，随着花开花落而溜走，我们，却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愈来愈怀旧。在这个浪漫的夏日午后，我的灵魂被幽壹的美文引领，回到了当初摘乌榄的年代。二十几年后，家乡后山上的乌榄树还在，而当年树下捡乌榄的小女孩，并没有因为久别而淡忘，反而，思念越来越浓。
事过境迁，美好的回忆，唯有用笔端留住。不论走多远，不论离开多久，故乡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多年后，将我双眸打湿的，是流年岁月里轻轻飘过来的那抹淡淡乌榄香……
拉到底部，有赞赏
转自：汕尾日报16.07.10
善为网：http://www.shanweinew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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