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视界】香港佳士得东成西就
2020-11-25 20:02
今天我们一起来关注即将举行的香港佳士得秋拍，本次佳士得秋拍有一条很有看点的主线——“东成西就”，二十世纪的世界史，是一部世界全面认识和了解中国艺术的历史。中国艺术品，通过各种渠道成为各大博物馆和收藏家的珍爱之物，佳士得梳理了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工艺精品的中外藏家收藏之路，从中可见过去百年全球藏家对于顶尖中国古代艺术品的孜孜以求。
威廉·克里夫利·亚历山大（William Cleverly Alexander）
威廉·克里夫利·亚历山大（William Cleverly Alexander）
亚历山大是制图师出身的银行家，也是当时极为著名的中国陶瓷收藏家、鉴赏家，去世后，其部分藏品由著名收藏家大维德爵士Sir Percival David购买入藏，现如今部分亚历山大先生的藏品仍展于大英博物馆，展品中著名的以“亚历山大碗”命名的宋青釉碗，原定为汝窑，现定为唯一博物馆藏传世张公巷窑作品，2018年北京保利春拍，一件以亚历山大命名的元青花葫芦瓶拍出了5681万元高价。
北宋晚期/金早期
定窑刻莲纹大盌
直径 31.5 cm.
估价：港元 6,000,000 - 8,000,000
来源：
英国亚历山大绅士（1840-1916）珍藏，后流传至亚历山大小姐
伦敦苏富比，1931年5月6日，拍品48号（成交价150英镑）
购自伦敦Bluett & Sons（175英镑）
展览：
曼彻斯特城美术馆，1913年，编号774
出版：
R.L. Hobson及A.L. Hetherington，《The Art of the Chinese Potter》，伦敦，1923年，图版XLIV
此件北宋晚期/金早期定窑刻莲纹大盌即是亚历山大绅士传给女儿，并由女儿的名义出版在前述1923年重要中国陶瓷文献之中。
宋 张公巷窑 青釉葵口斗笠碗（亚历山大碗）大英博物馆藏
山中商会及细川护立
细川护立（1883-1970） 为东京永青文库创立者，珍藏约8万件东方艺术品，其家族渊源可追溯至十四世纪日本熊本城，而日本山中商会更以其经营品种的多样性与世界性为人熟知。
清乾隆
紫檀西蕃莲纹展腿式六方桌
高 93 cm. 宽 113 cm. 深 97 cm.
估价：港元 16,000,000 - 20,000,000
来源：
山中商会，1932年以前
细川护立（1883-1970）家族旧藏
《逸韵相承：细川家族藏中国艺珍》，香港苏富比，2014年10月8日，拍品3108号
展览：
《世界古美术展览会》，山中商会、东京美术俱乐部，大阪、东京，1932年，编号770
《世界古美术大展观》，山中商会，大阪，1938年，编号193
著录：
《世界古美术展览会写真集》，山中商会、东京美术俱乐部，大阪、东京，1932年
安思远（Robert Hatfield Ellsworth）
安思远（Robert Hatfield Ellsworth，1929-2014）
二十世纪，有“中国古董教父”之称的安思远（1929-2014）以中国家具研究享誉世界，2015年，纽约佳士得的安思远旧藏专场也成为了近十年来少数令人印象深刻的重要专场，诞生了众多传奇价格。其中一套四把明十七世界黄花梨圈椅估价80-120万美元，最终激烈竞价到了850万美元落槌，加上佣金的最终成交价高达968.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6000多万！
明末/清初
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一对
高 108.2 cm. 宽 56 cm. 深 50 cm.
估价：港元 4,000,000 - 6,000,000
来源：
安思远（1929-2014）
欧洲珍藏，购自安思远，纽约，收据日期1980年3月6日
巴黎苏富比，2014年12月11日，拍品编号65
这件与2015年3月17日纽约佳士得“锦瑟年华 — 安思远私人珍藏” 专场的一把四出头官帽椅类似，后者以1,205,000美元成交。
张伟华
台北云中居张伟华先生，精于中国陶瓷与高古玉器等艺术品之赏鉴。此次佳士得香港特推出《云中玉筵——重要亚洲私人古玉珍藏：夏商西周篇》，为张伟华先生数十年珍藏夏商西周玉器之精华。
霍明志
而今天我们要特别重点为朋友们介绍这一尊木雕造像，之所以重点介绍这件，是因为之前我们所看到的名家旧藏的“东成西就”市场上都还相对容易遇到，而这一件，正如今天我们的标题所言，这尊木雕观音造像，称得上是我们在市场上所能看到的年份最早的木雕造像了。它的旧藏者，可是大有来头，过去一个世纪，说到古代木雕造像的收藏，您绝对绕不开的一个重要人物——霍明志（1879-1949?）。
霍明志（Paul Houo-Ming-Tse）著《达古斋古证录》
霍明志，字宗杰，二十世纪初著名收藏家，浙江绍兴人，1906年，他在北京创立达古斋，经营古董珍玩买卖，以山西所出为大宗，但涉猎范畴甚广，博学旁通。又待客以诚，传授辨别真伪之法，并就此出版中法双语小品，期望树立学者形象。他在北京的人脉极广，他曾是张勋部下，所以和前清的皇族后人交情颇深，因而常有货源出处显赫，经手不少藏品都堪称是旷世奇珍。本次香港佳士得上拍的这尊观音，便是其中的一件佼佼者：
北宋
木雕观音
高 57 cm.
估价：港元 2,000,000 - 3,000,000
来源：
霍明志，达古斋，1930年以前入藏
巴黎德鲁奥，《Objets d’Art de la Chine, Collection Paul Houo Ming-Tse de Pekin》，1932年2月14-17日，拍品86号
出版：
霍明志，《达古斋古证录》，北平，1930年，图版4号
J.Desroches编，《Two Americans in Paris-A quest for Asian Art》，巴黎，2016年，页113，图版210号
霍明志尽管涉猎较广，但他对于近百年来收藏市场影响最大的领域，便是中国古代木雕造像。他所经手的很多高年份的木雕均来自于山西， 20世纪上半叶，北平达古斋古董商霍明志就曾在法国巴黎举办高古木雕佛像展销会，一次性转手木雕造像达38尊。不夸张的说，在当下国际艺术品市场上偶然见到的高年份的优质木雕佛像中，多半为霍明志旧藏。其所著《达古斋古证录》记录了其一生经眼的各类重要的古董珍器、古籍、碑帖拓片，历代官私印，古币、旧仿石器、书画等古玩图谱大全，是古董考证的教科书般的历史专著，有图有真相，当然，佳士得这尊观音也不例外：
霍明志，《达古斋古证录》，北平，1930年，图版4号
1932年，他在巴黎德鲁奥大楼出售部分收藏，另一部分藏品则在纽约透过 J.C. Morgenthau & Co 易手，并用拍卖所得向中国捐赠逾千件古董及古籍善本。同一时间他更在市内举办赝品展览，藉此教育民众，因此，他在当时对于中国艺术品推向欧美藏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巴黎德鲁奥，《Objets d’Art de la Chine, Collection Paul Houo Ming-Tse de Pekin》，1932年2月14-17日，拍品86号
佳士得的本尊观音后为美国Sam Myers 伉俪珍藏。Myers伉俪 于1960年代移居巴黎，对东方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而建立了丰富卓越的收藏。
2018年美国德州沃斯堡金贝尔美术馆展览现场
2018年美国德州沃斯堡金贝尔美术馆曾为Myers伉俪之东方艺术藏品举办了特展，其中即包括了本尊观音。
前文中所提到，这些年来，市场上所出现的相当一部分高年份的木雕造像，都出自于霍明志先生的旧藏，也都著录于1930年的《达古斋古证录》并有1932年的拍卖记录，我们不妨为朋友们举例一二：
2018年保利香港春拍
金-元(十二至十三世纪) 菩萨立像 木雕 彩绘
H 142cm
成交价：1770万港元
来源
1. 霍明志(Paul Houo-Ming-Tse) 北平
2. Hotel Drouot (拍卖行)1932年 ‘霍明志旧藏：中国艺术品’专场 Lot No. 84
3. Gerard Devillers 巴黎
4. Eskenazi 纽约
5. 北美十面灵璧山居珍藏，编号EK106
展览及出版
1. 霍明志着，《达古斋古证录》 (“Preuves des Antiquites de Chine”)，北京，1930，第314页
2. Hotel Drouot，《霍明志收藏：中国艺术品》(“Objets d' art de la Chine: Collection Paul Houo-Ming-Tse”)，1932年，巴黎，84号
3. Eskenazi, 《北魏至明代佛教雕塑》，2002年3月，纽约，图16
Hotel Drouot （拍卖行）1932年 ‘霍明志旧藏：中国艺术品’专场 Lot No. 84
如前年保利香港的一尊金-元(十二至十三世纪) 菩萨立像，争夺异常激烈，最终以1770万港元的高价成交。
2015年香港佳士得秋拍
宋 木雕观音坐像
来源
达古斋霍明志，1930年以前入藏
伦敦苏富比，1980年4月15日，拍品63号
亚洲家族珍藏，购自纽约苏富比，2000年3月22日，拍品58号
出版
霍明志，《达古斋古证录》，北平，1930 年，301 页
已展出
J.J. Lally & Co.，《Early Dynastic China》，纽约，1996 年，图录图版16 号
2015年香港佳士得上拍的这尊宋木雕观音坐像也堪称是当年全球佛造像拍卖的明星拍品，不过最终因为3500万港元的稍高底价而遗憾流拍，无论如何，这尊造像也创下了拍卖史上木雕造像拍卖的最高估价纪录，霍明志的收藏之精，由此也可见一斑。
2019年香港苏富比春拍
唐 琉璃宝钵
宽 31cm
成交价：437万港元
出版
宗杰霍明志，《达古斋古证录》，北京，1930年，页409下
来源
达古斋主人宗杰霍明志（1880?-1949?年）收藏，北京，1930年或更早
巴黎德鲁奥大楼，1932年2月15日，编号153
安德烈．波特尔（1963年卒）收藏
伦敦佳士得1985年4月16日，编号284
当然，不仅仅只是木雕造像，霍明志收藏的杂项放在今天的拍场上也是明星拍品般的存在，如2019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上的一件唐代琉璃宝钵拍出了437万港元的高价。
而说到这里，今天我们要说的重点来了，在本次佳士得拍卖的图录中，对于这尊造像的断代是北宋，但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 霍明志先生的图录中，对于这尊造像的断代，却是十分明确的唐代！一起来看看当时的图录：
国际大型拍卖公司对于藏品的断代，往往会偏保守，断代为其所能判断的年代的下限，这样做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减少不必要的争议，但从可以比对的同时期的唐代观音造像，北宋应该就是这尊木雕造像年代的下限，而 霍明志先生当年将其断代为唐代，自然应该也有十分充足的理由。
唐 迦叶木雕头像 上海博物馆藏
唐代是中国古代史上的鼎盛时期，雕刻艺术也是如此，不论造型、敷彩、圆雕、浮雕都已臻成熟。就佛教艺术而言，唐代造像之多、规模之大、工艺之精巧，都是前所未有的。所遗憾的是，由于保存条件的限制，今天我们能够见到的唐代雕塑品中，木雕作品遗存极少。
相比较更早期的佛教造像，唐代佛教造像开始向世俗化发展，以写实优美为主要特点，所刻画的人物更富有人情味。我们可以从这尊菩萨的表情中看出她的亲切、慈祥和善良，她的神圣已不是神秘的宗教意义上的神圣，而是渗透着人间情感、甚至于这尊木雕的开脸，和一些唐三彩侍女人物的开脸，都有些许相似之处。
唐代观音菩萨坐像，1952年西安市东关景龙池出土
观世音是梵文的意译，有说法在唐代为了避唐太宗李世民名讳，略去“世”字简称观音。佛经中讲到观音的经典很多，最为着名的是《法华经》，里面详细介绍了观音菩萨的功德，以及解救灾难的种种事迹，观音菩萨在印度原为男像，自传入中国后，逐渐被汉化，大约从南北朝到隋唐时期，观音的形象在中原造像上，渐渐的由男转女，到了宋代，便真正成为受中原大众欢迎的女菩萨。
唐 铜鎏金观音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正如我们在本次佳士得秋拍所看到的这尊观音造像的传承，早期的中国雕塑艺术在过去百年极受西方收藏家的欢饮，在西方人眼中，雕塑是立体的美，这种美是平面绘画作品所难以代替的， 以至于今天世界的著名博物馆在东方艺术品收藏方面都为能争购到魏、晋、唐、宋时期的石雕、木雕、彩塑造像而荣耀。而在国际市场上，这些年出现的高年份的木雕造像极少，一经出现，也无布例外的拍出高价：
如2015年纽约佳士得安思远专场上，在拍卖过程中胳膊的掉下来的一尊 宋/金木雕彩绘菩萨坐像，拍前估价20-30万美元，最终仍然拍出了168.5万美元的高价。近几年来，国内的木雕造像收藏方兴未艾，行里有“无宋木，不成馆”这一说，但真正要遇到一尊到年份还流传有序的唐宋木雕造像，太难了。
佳士得的这尊作为百年来在古代木雕造像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大行之一 霍明志先生先生当年断代为唐代的木雕观音，甚至可能是全球拍场所见年份最早的木雕造像，本次估价200-300万港元，其最终的市场表现，自然极为值得期待了。
香港佳士得秋拍
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精品
摛翰藻 — 文房雅器
云中玉筵 重要亚洲私人古玉珍藏：夏商西周篇
韶华璀璨 — 斯普菲博物馆珍藏
时间
11月30日
地点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
查询
陈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