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作家 || 谢复礼 ◆ 急火攻心的驴

谢李,原名谢复礼,安徽怀远人。系中国微型诗会员,作品散见《齐鲁文学》纸刊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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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火攻心的驴
我现在被牢拴在碗口粗的树上,我有点急火攻心,我非常难过,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是一头驴,一头黑色的驴。我的性格是温顺的,但偶尔也会倔强,所以,我的主人生气时就叫我“倔驴”。
过去伙伴们常说我有些像马,说我如果个头长的再高大一点,身体长的再肥壮一点,那就更象了。我觉得它们说的都是废话!若那样儿,我就不是像马,而就是马了。我才不要像马,马有啥好?不错,它是长得比我高大、帅气、神气、威风又潇洒,可它吃的不还是草料,住的不还是窝棚吗?再说,你看看我的名字,那“马”不就只是我的一半嘛!
我同伙伴们一样,我也有父母。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不知去向;父亲嘛,我压根就不知它是谁。所以,今年五岁的我从小就是我的主人阿Q养活着我,爱护着我。
两岁里,我开始为主人家干活,尽管有些苦累,但是我却感到由衷的高兴和充实。可是这样平静而安乐的生活在我三岁那年被永久的改变了……
那天,不知道主人在哪里弄来一盘石磨,听说他要制作啥豆制品去卖。没想到这以后我可就遭罪咯。那晚我就被主人用缰绳和那副冰凉的石磨连在了一块。就这样,我开始了日复一日围绕着哽哽唧唧的石磨打转转的日子。没几天我就发牢骚了。说起来也是的,这人干啥喜欢吃豆制品呢?特别是那什么----就是那白白的、嫩嫩的?豆腐?对,豆腐!大鱼大肉你们不吃,偏要吃它呢?
不知道这通牢骚怎么被阿Q知道了,他用了一大块抹布将我的眼睛蒙了个严严实实,说这样会让我变得更老实。真是的,我从前还不够老实吗?如此这般,叫我怎能不怀念过去在田间地头悠然地吃着青草,悠闲地散步,或蹦或跳或奔驰的惬意呢?磨磨,默默,让我腻烦,让我郁闷,让我变得磨磨蹭蹭!可这一磨蹭,主人就会用那如钢刀般锋利的鞭子重重地抽打在我的身上。身上的疼痛是固然的,但最疼痛的却是我心啊!要知道,以前,主人可从没打过我呐!
这样的日子熬到第二年的秋末终于有了一件令我兴奋的不能再兴奋的事----主人买回一个轰轰响的铁家伙。听说,只要插上电,就能做出豆制品来。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就可以光荣的下岗来了嘛,嘻嘻。你说我能不乐吗?
我当时就盘算下岗后可以给主人家做些啥呢?
嗯,让我陪主人去赶集。我会尽心尽力地给主人驮货物,当然,也要驮着主人咯,不可让主人累着。虽说主人家里还有自行车和摩托车,也可以载人载货,但是你想想,主人若用自行车那该会多累!用摩托车,三天两头加油,那得要浪费好多钱啊!而我,比自行车省力;比摩托车省钱,这是多好的事儿?!
要不我来看家守门也行啊!你瞧瞧那条老黄狗,整日病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趴睡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样儿,成何体统!如果是我,往那门前一站,还有谁敢来侵犯主人的家院?
若还不成,就让我替代公鸡早上给主人报鸣吧。你看那只丑陋的公鸡,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该报鸣的时间它不报,不该报鸣的时候它还报;有时凌晨两三点它就报,有时都八九点了它才报,这怎么能行?要是我,一定兢兢业业地用我那富有节奏的声音,每天都会准时的给主人报鸣,让主人在我的动听的音乐声中起床……
可我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依旧没有让我退休的消息。我开始失望了。又过了好长一定时候,我听见主人与别人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我还要继续转下去,我绝望了。从那以后,我做啥都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甚至不愿干活。
今天一大早,主人突然把我从窝棚里拉出来,给我整理、打扮一番,并告诉我,他要带我去赶集。我一听,甭提多来劲,多高兴了。一路上,主人边走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脊背,可把我感动地酸了一鼻子!
到达了一个叫“领集”的集镇上,主人把我拴在一片小树林里,就和别人聊啥去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里有好多的牲畜。此刻,在我的身边就有一头老黄牛和一匹强壮的黑马,我与它们才第一次见面,它们竟问我几岁,身体怎样,牙口好不好?真是的,我牙口好不好与你们有何相干?可是它们接下来的话,足让我吃了一大惊。它们说,如果这几样都好就能给主人卖个好价钱。天哪!主人这是要把我卖了啊!
我现在被牢牢拴在碗口粗的树上,我有点急火攻心,我非常难过,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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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李铁峰

审核:王永生

校稿:李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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