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记忆之西关旧事:无名碑下的思念 2024-06-08 20:33:59 乡土记忆之西关旧事(连载之二) 无名碑下的思念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悲壮的故事,也是一个被岁月埋藏很久的故事,一个深深遗憾和永久怀念的故事。五十多年来,我的母亲曾对她的儿女们多次叙述过那件刻骨铭心的往事,它使我激动,令我感叹,促使我提起笔来,向两位救我母亲和街坊性命的解放军战士表达衷心的感激,向这两位牺牲在我家的无名烈士表达无尽的哀思。那是1948年7月的一天,著名的“兖州战役”西关攻坚战开始的前夕。我家居住的西关外大同街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随着战争的火药味愈来愈浓,老百姓大多逃往外地,可仍有不少人惦记着家中的缸缸罐罐,留下守家。我母亲和几位街坊姐妹们就躲藏在我家后院的地窖里(俗称“芋头井子)。黄昏时分,天上的“火鸽子”来回穿梭,大战前交战双方正进行炮火对射,大地颤抖着。母亲等人惊恐地偎依在一起,祷告上天保佑。在炮声短暂停留的间隙,她们隐约听到有人呼唤:“这儿有老乡吗?”随后,有两人的脚步声停留在地窖上面,“井”口上方出现了两张年青的面孔,“里面的老乡上来快走吧,这儿马上要打大仗了。”“老乡们别害怕,我们是解放军,是咱老百姓自己的队伍”。略带南方口音而又温馨的话语,令我母亲等人倍感亲切,这毕竟是生死关头最可信赖的声音啊。虽然,当时敌占区的老百姓们对任何“军头”都惧怕反感,但我母亲凭直觉认为这两个“当兵的”是好人,她手执一盏豆油灯,最先爬上了井口,随后,四位街坊姐妹也相继爬了上来。她们见到两位战士,其中一位只有十七八岁,留着小分头,脸上还带着稚气,另一位有二十多岁,还挎着盒子枪,(我想,他可能是位排连级干部),两人对我母亲说:“老乡们,马上要解放兖州了,西关是主攻点,城里的蒋匪军会往这儿打炮,很危险,你们还是快躲到远处去吧。”母亲和街坊姐妹们望着天空飞行的“火鸽子”,悸怕地畏缩一团。那位干部模样的军人又告诫说,“老乡,快沿着交通壕走吧”,接着,他吩咐那位小战士“小x,护送老乡一程。”多年来,我也曾多次询问过母亲和那几位一同遇救的“妗子婶子”们,她们竟谁也说不清那位小战士贵姓,只说他看上去像是来自南方的“学生兵”,说话很“蛮”,但一字一句的,努力让母亲等人明白。在小战士的护送指引下,我母亲等人沿交通壕向西北方向走去,脱离了危险区。感激地对小战士说:“谢谢老总,你忙去吧!”小战士露出虎牙一笑,嘱咐了句“老乡们保重”,便返了回去。当我母亲等人行至楚洼村西侧时,只见西关方向炮火正猛,枪声大作。几位农家妇女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心中一再感谢那位救了她们性命的解放军。在交通壕和路口的交接处,她们还亲眼看到一位老年妇女被城里敌军的流弹打中腹部,只因距离较远,弹尾还露在体外,被路过此地的解放军战士护送到薜庙村战地医院救冶。看到这动人的情景,想起自己被救的经历,母亲等人感叹道::“八路军(解放军)真是好人啊!”遥望着炮火映红的兖州西关上空,几位农家妇女喃喃祝愿那两位救命恩人平安。谁料想,一件令我家震撼,令世人感叹的事件却发生在兖州解放的第二天。兖州解放了,逃难的百姓陆续返回故里,庆贺翻身解放。我父母和年幼的哥哥姐姐也返回家中,他们看到被炮火击中的房屋还冒着缕缕青烟。猛然,在我家被炸塌的西屋屋山下,母亲发现了两位战士的遗体,“啊,是他俩!”母亲惊呆了,只见那位干部模样的军人被炸断了双腿,那位小战士脸上凝固着鲜血。我母亲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护送我母亲等人返回后牺牲的。我家的芋头井子也已被炮火摧毁。母亲哭着说:“他俩是好人,是他俩救了我和姊妹们!”父亲赶忙喊来几个街坊爷们,将烈士的遗体从瓦砾中扒了出来,用清水洗净了两人的脸庞,乡亲们脱下了烈士染血的军衣,给二人换上了干净的土布衣裳,成殓装棺。我父母在灵前焚香烧纸,后来将棺木同战士的军衣一起埋在家后的一片空地上(飞龙桥西南侧)。没有文化的父母啊,你们怎么没让人看一看两位烈士的衣领上是否记下了他们的姓名籍贯?也许这正是战争的残酷,历史的遗憾吧!望着烈士的遗体,看着还在冒烟的房子,我母亲伤感忧愁,从此,已三十多岁的她学会了抽烟,直到老人家八十五岁时才戒掉。一九五三年,滋阳县(兖州县)人民政府将散布在城区四周的烈士遗骨移葬于烈士陵园,这些为人民解放事业而牺牲的烈士有了安息之地,牺牲于我家的那两位烈士也长眠于此,进入陵园。获得解放的穷苦百姓们会对那一个个“无名烈士之墓”而肃然起敬。如今的年轻人可能会大惑不解:这些烈士们为什么没能留下姓名?对此,我曾做过调查,原因有三点,一是战斗频繁,南征北战,来不及为烈士树碑立传;二是简单安葬,多是在墓旁立一木牌记下姓名,后经风雨冲刷,字迹模糊难辨;三是人为原因造成的。据西关村的老人讲,当年有不少烈士的遗体埋葬在西关外(今造纸厂东),立下木牌标记,本可为烈士留下英名。可恨的是有吴家村一买豆腐的人,竟每天在返回路经此地时,将木牌捎回家中烧火!当人民政府移葬烈士时,只得以“无名烈士”立碑!当然除以上原因外,烈士墓前无有英名,主要是由于战争的残酷性造成的。建国后,我和哥哥姐姐们曾多次到烈士陵园扫墓,排排陵墓,座座墓碑,何处寻觅那两位牺牲在我家的无名烈士?凝望着一个个“无名烈士”之墓,多少感概心中油然而生!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啊,切不可忘记这些为人民解放事业牺牲的英灵!不论他们留下姓名与否,先烈们的光辉业绩将长留在人们心中,世世代代。(注:原载于1999年11月21日《兖州日报》、《济宁日报》,选自《兖州春秋》年刊第7期)李白《崇明寺佛顶尊胜陀罗尼幢颂并序》 与兖州佛教文化 孔德成与恩师雪庐老人的师生情 明历代鲁王在兖州的建筑考 滋阳十四泉与古泉街 一起奋进接力,兖州走向新的天地! 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快闪MV,深情唱响《我和我的祖国》 赤子丹心夕阳红 ——杜心广老师印象 永远灭不掉的大中华!一篇让国人潸然泪下的文章…… 那些与明鲁王有关的地名之 兖州篇 那些美丽的兖州古八景,今天还在吗? 禹迹·九州·兖州——浅说大禹九州文化观兖州 知天下 赞 (0) 相关推荐 朗诵 | 施家靖:致无名 ——献给无名烈士的歌 致无名 --献给无名烈士的歌 作者 | 施家靖 朗诵 | 施家靖 枯黄的枝桠又挂满红霞 断翼的白鸽又划过山崖 无名的你啊可知道 换了天空呵 你梦中的家 那里人人展颜 那里处处芳华 实验田里 稻穗 ... 永遇乐·祭奠为新中国捐躯的无名烈士 永遇乐·祭奠为新中国捐躯的无名烈士! (辛弃疾体) 作者:宏儒飛龍 万里江山,提笔扫秋风,回首难顾. 仿佛狼烟,风流洒血.业已雄魂去. 山河呼叫,黄河呐喊,唤醒杰雄倍出. 想当年,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 ... 【热血男儿黄登平三次向团长请求上无人高地... [热血男儿黄登平三次向团长请求上无人高地,却意外歼灭越南15名特工,荣获"一等功"] 在自卫反击战中,越南军队有一支让解放军头痛.难缠的队伍,他们就是越南特工队.这些人都是由老兵组 ... 乡土记忆之四十三:收油菜 农家五月忙.早稻刚插完,就又要收油菜了. 油菜全部呈金黄色.壳快要裂开时,就可以采收了.时间,一般是清早就开始.太阳刚出来,威力不大:油菜籽壳沾着露水,不会开裂.裹在里面的油菜籽,"蹦跶&q ... 【记忆】南凉那旮旯(下) 6. 星星大队-林庵村.明人不说暗话,我对星星大队的确切区域一直搞不清楚,总以为它跟大王坳是同一处所在,也一直错误地以为大王坳是归属于南凉乡管辖的一个村.有一阵子我还不明就里地跟人探讨 ... 赤峰记忆——西城的“泰山石敢当”碑 西城的"泰山石敢当"碑 梁树春 李恩瑞 红山区头道街西端通往二道街的街道叫广益盛胡同.解放初期,这条胡同的南口所对的住户的墙外立有一块刻着"泰山石敢当"五个 ... 青碑下的年华 终为那一场泱泱山河金戈铁马覆了天下, 秋枫染尽浮花, 乱世英雄殁泪的年华, 谁挥剑血刃了风华, 哀伤遍野的血色残阳明媚的晚霞, 谁对着渐渐垂暮的殿宇繁华, 倾尽了那天地之间宛如隔世的牵挂, 弯眉倾城之 ... 「金宵大厦」:孩子人间蒸发,集体记忆篡改,曼德拉效应了解下 TVB<金宵大厦>的播出对于TVB剧迷来说,是个惊喜!不强大的阵容,小成本的制作,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视和好评.除了剧情够好,演员演技佳这外,可能,潜意识里,人们还是愿意相信前世今生之说, ... 乡土记忆:涧河,溺水 家乡的村边,流淌着的是涧河,一条不出名的河.一路向东奔流到洛阳,注入洛河,再注入黄河.涧河的水流量不大,但也从没有干涸过,即使是非常干旱的年节,仍然保留着一定的流量,灌溉着河两岸的庄稼.菜园. 涧河自 ... 乡土记忆:自成一派的爸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家也一样.小时候我和妹妹坚决站在妈妈的一边,爸爸是自成一派滴.有什么好吃滴,总是看不到爸爸吃,我和妹妹也没有想过给爸爸,和我们一派的妈妈也只是被我们问候一下,有时候问候也省了. ... 吕方平||乡土记忆 乡土记忆 文/吕方平 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初中时代在一个秋假里写的一首稚嫩小诗: 我是农民的儿子 血液中流淌父辈的沧桑 当土地躁动成熟的气息 当秋水倒映农家的繁忙 我却在父亲的训斥声里 背起书包 走向 ... 记忆里,在县北乡下的童年 岁 月 留 香 文/玫瑰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在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了.想象一下,娇小的我,扛着叉子,拿着锄头,割麦子.割豆子.收玉米.锄草--天气炎热,干活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