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花开】随笔‖假以微笑，求冬之暖
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人品做到极处，无有他异，只是本然。
假以微笑，求冬之暖
水 笑
心的奔走，远胜于身。如是多日，因心之故，于文字缺了灵感，亦缺了份闲情，乃提笔成文，竟有与自己于人生某处重逢而觉陌生之慨。
得闲小憩，看午后三点多的太阳是怎样成为落日余晖的，看罢，心里丝毫无凄凉意绪。
忆及中午去廉租房建筑工地，看到那些苦力工作，心生不忍。恰似与旧年的自己，狭路相逢于若干年前的乡村田埂地头，负重的彼时的之我，对如今另一种负重形式的我，轻蔑一笑。刹那间，愣住。莫非生活，一定要有比照才能彰显所谓的幸福吗？终于算作把过冬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至于城南的事情不尽人意，暂且搁置吧，说心里话，就算经济上如何如何，我也没上火，这让我对自己性格的改变，有点意外。我想，我是到了用行动来爱自己的年纪了，这样真好。
如果不想其它，我应该可以安然过冬了，做只有所储备的麻雀，而不是寒号鸟，亦不是鸿鹄。
世人多不喜欢麻雀，因由种种我不想细述。在我，是喜欢麻雀的。是以，童年乡下，冬日雪后，我只看着家人吃烤家雀吃得满嘴流香，从不肯食之。我心里，是爱它们的，爱它们生命力的顽强！再冷的冬天，它们也能战胜风雪，去迎接又一个春天！而素为人喜的燕子呢？我曾说过，如果可以，我就做棵永在一个地方少有变化的树，而不是行走的云，迁徙的鸟。我喜欢安定的生活，不喜欢应对命运的变化和挑战。那些玄机在我，是需要心力去应付的，我嫌累，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懒，而且我讨厌动心机。
屋子里早就有了寒意。这让嗜睡的我，找到赖床的理由。安静的表象下，是脑海里思绪纵横的河流像开闸的水一样奔涌。听窗外的风，煞有其事、大张旗鼓地吹着，呼啸兼霸道。冷不防感觉到了冬的到来。这厢竟自弱了阵势，退怯了。轮回中我早已不想去面对什么，更不想去迎接什么，我只想，现世安稳，平平淡淡。
转念，卸去繁华的浮光掠影的生活枝蔓，从梦走向生活的路，从来都泾渭分明，只有从生活走向梦的路，才会朦胧虚妄。心里算计着，接了份额外的工作，需要多少时日能完成，算得很清楚，但我却纵容自己成为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懒鬼。还能拖到什么时间呢？就带着这片刻的知足和并不刺眼的午后斜阳对视，它用微弱的光，温暖了我，吞噬了我，我乐于它这般对我，让意识一点点消散无踪。穿得多些，倒不觉着天气的寒冷了，心自然也有了温度。
吃了感冒药，不是向身体上的不适妥协，是厌烦眼泪鼻涕的，像个病秧子，更像个被命运欺负得不堪颓唐的受气包，这我可不喜欢。我喜欢神清气爽，喜欢淡定从容，喜欢用快乐陪伴快乐的自己！不喜欢以某些不尽如己意的事情四处博得他人的同情或怜悯。
劳心劳神是种人为自找的苦差，活该不成？陷于命运的井里，坐以观天。没等别人笑我，我先行失笑。感觉太有趣了，这人生，怎的如此？连孩子都察觉到了我与以往不同的惰性，不解地问我，怎么改变个性了。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我的性格吗？
记起昨宵的梦来，心头蒙了阴影。复想到一些不快的事情，诸多阴翳在眼前弥漫开来，适逢窗前的斜阳渐落，一切便都有了种悲怆的味道。忆及另一梦，自是笑意盈盈。心真的能撑得起天吗？事真的在于人为吗？左右的左边和右边，都是什么呢？我看啊，我还是保持不动，就在中间站地的好些。
聪明的鸟都飞走了，飞离了北方。只有傻傻的麻雀，带着固执，坚守着故园，和我一样。只是这坚守，又意味着什么呢？我和麻雀，似乎都不知道，真的不知吗？命运的答案，莫非只有到死亡那一天，才会昭然若揭？如此，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还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我与这些不开放的花儿们对视着，故作镇定，充其量我也是株只生长不肯开花的花，对吗？花儿听了我的问话，哧地一笑，并不作答。我却知，那答案，是注定了的。生活的琐碎像一幅经不起回首的画，一展开，带着冬的寒意。画面上是一只已然不小的小麻雀，纵然母子相依，却也护食，吃不了扔掉，也不肯分给老麻雀一点。心里一酸，眼角蓦地湿了。所有生命的延续，本能之外的某些，诸如亲情、爱情、友情，禁得起生活的考验吗？
事实上，我畏冷，还畏惧什么，我也清楚，我更清楚把自己的心愿坦诚给命运的后果。它，不会成全的，哪怕只是举手之劳，也不会给，只会取笑，因此，我不说。生活只许给了畏惧，不肯给予解决，它是不是很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幸福怎会不打折呢？
日子过得真快。快到我惊觉自己行事，不再雷厉风行。对什么都打憷，每每面临些以前于心里眼里寻常的小事，现在面对时，竟心生抵触。这让我很是不甘心如此，又摆脱不得。怎一个郁闷了得？
罢了，由着一切，去吧。往生的路，都是这么个走法。走着走着，就到头了。木然着，任凭光影的挪移，时光的路，总是让人心生悔意而不能重来，便在坐享光阴移逝间，天黑了。
END
作者简介：曹辉，笔名清秋、水笑。私人公众号为万树花开。喜文。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人民文学等发表多篇作品。喜欢诗词、散文、小说、人物传记等。出版散文、心理学书籍等7部。
文章诗词除注明外全部为曹辉原创。
万树花开（曹辉） | 有诗性、有恬淡、有深邃、有浅俗；文艺的、思想的、理性的。
这世界太浮躁，于是我选择读书和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