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亮和六便士中选择。”
去做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晚。
大家好，我是高一朗。
“如果你是斯特里克兰……”
“面对月亮和六便士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1.
《中外文学阅读》一向是选修课的大热门，秦夏从大一开始一直到抢到大三，才幸运的成为班级的1/50。
倒不是真的对中外文学或者阅读感兴趣，抢这门课的原因有二：老师风趣幽默，课程高分必过。
和其他选修课相比，只需要动手写写读书笔记，就能高分通过的《中外文学阅读》真是一块香饽饽。
老师列出的阅读书目涵盖中外古今，秦夏都不是很感兴趣，只好勉强挑了一本看上去不太无聊的书。
从图书馆里借书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秦夏空着手从图书馆里出来，便拿出手机联系了张章。
大一刚入学那会儿，秦夏陪舍友加入了学校的书香阅读社团。
社团里有不少书，张章是社团的负责人，不管大事小事都得找他。张章回复的很快，他让秦夏直接去教室填借书卡。
2.
教室是社团的固定教室，主要是用来放书、开会或者组织活动。不过社团的活动并不算多，平常大家会在读书群里分享好书或者读书片段。
秦夏虽然看不来那些对她来说“深奥”的书，但她还是搜罗了一些名著的名言名句，时不时地在群里发一发，认真完成分享打卡。
借来的书相当新，秦夏自认为不是一个很细致的女生，她小心翼翼的翻页，生怕把书蹭了压了弄脏了。
选修课老师没有规定交作业的时间，只说在期末考试前完成就可以。秦夏不想把写作业的战线拉得那么长，她用了两周的空闲时间写完笔记，检查好书没问题，就马不停蹄的去社团还书。
还完书要走的时候，秦夏碰见了从旁边办公室出来张章。
张章戴着副眼镜，个子很高。可能是瘦的缘故，秦夏总觉得他走路懒洋洋的，跟没劲儿一样。他人是帅的，开学选社团的时候，舍友拉着秦夏就是冲着张章去的。
3.
秦夏和张章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见过不少次，但是总共没说过几句话，顶多是在群里回复“收到”的程度。俩人一起下楼梯，秦夏正想找话题，张章先跟她说话了。
“来还书吗？社团里有不少书，难得见你借一次。”张章个子高，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微微低头。
秦夏身边鲜少有这种文艺气息浓厚的男生，跟张章说话的时候，秦夏不自觉的就放轻了音量。
“对，来还书。呃……我平常都是……用，用手机看书。”
楼梯里空旷、安静。秦夏听着自己的声音，怎么听都觉得带了一股心虚的味道。
秦夏谈不上爱看书。小说、杂志尚能在无聊的时候看两眼，真想让她拿起书来读，只能是写作业的时候。比如这次写的读书笔记。
“电子书读起来挺方便的。”俩人到了楼下的大厅，张章说，“不过纸质的书读起来不容易累。”
俩人的方向一样，都要去图书馆。
九月份刚开学不久，天气依旧炎热。正值周末，时间尚早，校园里没几个人，俩人隔着一点距离并肩走着，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4.
“如果你是斯特里克兰……面对月亮和六便士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秦夏刚还完那本《月亮与六便士》，它见证了秦夏的名著阅读从入门到放弃。秦夏看不来那种一大段一大段晦涩的话。写读书笔记的时候，她认真看过的只有第一章，后面的内容都是囫囵吞枣，草草略过。
眼下张章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秦夏只觉得头大。什么时候月亮和六便士也成了选择题？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在某个场景下，好像也有人这样问过秦夏。当时她是怎么选的来着？
她想不起来了。
张章还在等她的回答。秦夏想了想说：“我可能会选六便士吧。”
秦夏见张章皱了皱眉，似乎是不解。他说：“我以为你会选月亮。”秦夏不知道张章说的“以为”的依据从何而来。
张章接着说：“看你在读书群里分享的内容，我感觉你不像是会选择安于现状的人。”
秦夏有些摸不着头脑，顿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月亮天天能看见啊，我还没见过便士长什么样儿呢。”
借的那本《月亮与六便士》她没细看。秦夏连主人公叫什么都说不出，更不要说往深里探讨这种有哲理的问题了。秦夏嘴比脑子快，又脱口而出问了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月亮和六便士也成了选择题？”
已经走到了图书馆，张章和秦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俩人互道再见后各自忙去了，关于月亮和六便士的选择，也没了后续。偶尔他们俩人也会聊几句，算是半个熟人。
5.
时间转瞬即逝。
新学期，新气象，新烦恼。大三下学期的课也不轻松，秦夏无暇顾及别的，每天忙着上课，参加活动。
前不久，张章突然发了一条考研成功录取的朋友圈，看样子是考上了心仪的学校。下边一圈点赞送祝福的，秦夏也点了个赞。
考研不易，更何况张章还是跨专业，这过程里的各种滋味大概只有当事人清楚。
刚点完赞，张章接着发来了消息。俩人聊了几句近况，张章又说起月亮与六便士的话题。
他说，他有段时间在理想与现实中犹豫不决。就像书中的月亮和六便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特别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些改变，改变他长久以来宁静平淡的生活，改变他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但是他又对即将发生的改变产生了无法名状的不安和失落，他为此感到十分焦虑和恐惧。
所以当张章看到秦夏读了《月亮与六便士》的时候，不禁问出了他一直困扰他的问题，面对月亮和六便士，面对理想与现实，秦夏会怎么选？
张章说：“我的内心渴望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我经常在群里看你分享的句子，觉得你就像另一个我：躁动、放肆、不安现状……”
秦夏颇有些心虚，因为那些句子都是她从网上搜来的，至于里面的意思，她从来没有深究过。
张章又说道：“但几次社团活动后，我就知道它们可能只是你顺手发的。你很满意现实的生活，整个人热情洋溢，不拘小节，像个乐天派，我特别羡慕你，因为是我理想中的样子。”
秦夏从没想到自己能活成别人理想的样子，但她觉得张章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可能是性格使然，她很少会考虑一些未来还没发生、莫须有的事情，凡事都想的开。
6.
那时候张章问出那个问题后，听见秦夏反问：“什么时候月亮和六便士也成了选择题？”他突然想明白了一点。他又重新看了一遍《月亮与六便士》，原来书中已经有了答案。
毛姆在谈到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书名的时候告诉我们：
“有些人年轻的时候只看到天上的月亮，却从来看不到那六便士。
现在我们仍然看到天上的月亮，但我们是站在地上仰望到月光。
而且，当我们爱情不是憧憬和幻想的时候，却发现被月光照耀的现实也是美好的。
只是我们谈起我们的生活曾有那么多的快乐，但在当时却从来不觉得快乐。
那么最重要的一点，在新的生活里，要懂得让自己快乐。”
张章轻描淡写的说了他考研的过程，饶是如此，秦夏也觉得张章是个特别有勇气的人。
张章说，原来并不需要那么决绝的将理想和现实分开，他把现实当成基石，朝着自己的理想迈了一步。就像书中说的那样：被月光照耀的现实也是美好的。
张章又突然换回考研的话题：“这个学校有适合你的考研专业，你要不要试试看？”
秦夏还没考虑过以后的事，她向来走一步看一步。张章说的“试试看”这三个字又给秦夏提供了一个选择。
考研or工作，秦夏还没想好。或许再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她才能给出答案。
7.
张章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一条：
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满地都是六便士，我只想抬头看看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