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洪世贤和艾莉离婚9周年纪念日,又轰轰烈烈迎来顾里34岁的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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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么吵,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我们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顾里,庆祝她的生日。所以,一切都得按照流程来。
天空一声巨响,顾里闪亮登场。离开上海市区就没法呼吸,坐火车念念不忘遮光板,她,踩着细高跟,风头无俩地进来了。
林萧、唐宛如、顾源、简溪,两两相对而坐,直到顾里推门而进,打破了这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姗姗来迟的南湘,举起摇晃的红酒杯,走向顾里,献上生日祝词——“今天,我要敬我的好姐妹,感谢她,分享我的悲惨人生。我也发自内心地祝愿她,从此以后,和我的人生一样,开始发烂,发臭!”借此机会,网友纷纷文艺复兴《小时代》,每一句都在耳边自动播放语音,完美穿越时空,成为2020年最适配的吵架宝典,无可超越的撕逼巅峰:“你以为你还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孩啊,一个男人比天大,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了啦?!你就活该被男人折磨被男人甩,被简溪折磨被周崇光甩!”“你给我闭嘴林萧!我一直忍着不说你,你他妈踩着火盆子耍开了是吧?这里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你哪次不是急着出头?你姐妹情深的戏码演够了吗?开心了吗?”“在我痛苦发疯,我绝望麻木,你嫌我浑身发臭的时候,你有过半点愧疚吗?你会心疼吗?你是人吗?畜生的血都比你热!”当年哭得有多么稀里哗啦,现在就能尬到多么手脚蜷缩。人尽皆知的大烂片,史诗级闺蜜反目撕逼现场,时隔多年依旧轻易搅动情绪,不愧是《小时代》,或者可以说,说来奇怪,不管是小说、电影还是微电影,郭敬明的作品总是有这种魔力:比如“小时代”系列,一帧一帧都是画报,奢侈品服化道这块拿捏得死死的。也格外热爱俊男靓女,就像直到今天,我们仍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找到的陈学冬,让“周崇光”愣是活生生地走出来了。对于这样的视觉奇观,编剧宁财神曾说,“内陆终于能有人拍出这种漂漂亮亮花里胡哨事儿吧唧的青春片了”↓这种“漂漂亮亮花里胡哨事儿吧唧”风格,如果要进行量化,那么一定是:郭敬明式滤镜+帅哥美女+梦幻背景。即使不署名,这个氛围,这个调色,必须猜出来是郭敬明出品↓刚刚杀青的《阴阳师》也是延续了这种风格,先导片还没出,就引来期待无数。这两年他导演的微电影两次出圈,一是《演员请就位》里人类与人工智能的爱情故事,一是为《少年之名》拍摄的《少年之心》。《AI》中,AI男友默默地陪伴了小女孩的一生,陪她长大,看她结婚、生子、老去。AI是万能的,却唯独对自己的爱人无能为力。《少年之心》由三个小故事组成,分别是相依为命的姐弟,两个来自单亲家庭的少年,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侣。再加上青春伤痛文学畅销作家的文笔,效果堪称double kill。当年的一句“我们都是小小的星辰”, 戳中万千少女心↓
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我们是比这些还要渺小的存在。你并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你被失望拖进深渊,你被疾病拉近坟墓,你被挫折践踏的体无完肤,你被嘲笑、被讽刺、被讨厌、被怨恨、被放弃。但是我们却总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保留着不甘心放弃跳动的心。我们依然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的努力着。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它们变成无边黑暗的小小星辰。我们都是小小的星辰。
现在的一句“我有七情六欲,却无血肉之躯”,又弄哭了不少人↓纵使对于做导演这件事,郭敬明无比认真,也无比努力。还是新手导演时,他各种恶补电影知识,以至于杨幂说:她对郭敬明的专业性傻眼了↓郭采洁赞不绝口,“即使是第一次当导演,也完全不生涩”↓锦荣回忆道,“(郭敬明)结束比大家晚,起来比大家早”↓后来和其他三大导演一起上《演员请就位》,郭敬明关于表演的理论知识张口就来↓他可以在横店平地种出芦苇荡,也能在盛夏长沙下出一条雪街↓但是他的努力,全都用在了如何拍出大片上。或许对他来说,只要能靠华丽的外衣唬住围观群众,那就够了。
所以不可否认,郭敬明是真的会拍,但也是真的不会拍。
毕竟如果一部电影只有鲜亮华丽和情绪渲染,我们一般也说它是徒有其表。
不然最出圈记忆点怎么只剩下了狗血的撕逼片段?
不然均分4点几的代表作,又是怎么来的呢?
杨幂说,每一个电影都能折射出导演的内心的世界和价值观。郭敬明的作品,正是他的小小世界,多少能窥探到几分他自己的影子。郭敬明,人称小四,来自四川自贡市,18岁蝉联两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20岁出版第一部中长篇小说《幻城》,紧接着做杂志开公司,屡上中国作家富豪榜。新裤子为Cindy特意改编的《艾瑞巴蒂》中写道,“我来自一座小城的边缘,我没有一双漂亮的舞鞋。”同样没有漂亮舞鞋的郭敬明,刚从小城来到魔都时,因为物质上带来的冲击,认为自己和上海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他也曾一度自卑,从来不会避讳自己对物质的渴望。当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财富的时候,他也理所应当的将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内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成功融入上海中的郭敬明,过上了精致的猪猪生活——重度强迫症患者,需要有助理专门提醒他吃饭,每天只吃七分饱,随身携带蔬菜精华水,吃防晒药片……没错,《小时代》里宫洺的生活就仿佛是照着郭敬明本人打板而来的。
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整套用来喝各种东西的杯子。喝咖啡的、喝水果茶的、喝中国茶的、 喝纯净水的、喝可乐的、喝果汁的、喝蛋白粉的……我本来以为他已经几乎把家里的杯子都带来了公司,但是我错了。在一次需要送紧急文件去他公寓的时候,我发现他家里有另外一整套一模一样的杯子。他保持着足够把自己塞进所有Dior衣服的清瘦身形,却每天都会让我帮他冲一杯蛋白粉。而对于蛋白粉这种可以加快雕塑出完美肌肉轮廓的东西,唐宛如视作宇宙第一敌人。他对鱼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讨厌看《海底总动员》的地步。
经常出现的老式的上海老宅,郭敬明也住在这样的地方↓当年炫富晒出来的这个阳台,后来也拍进《小时代》了↓他似乎真心地就认为《小时代》的主题就是青春,而《小时代》就是在还原上海年轻人的生活↓拜金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而他只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与其说郭敬明在给少男少女造假梦,不如说他自己就活在那个幻想当中的郭敬明宇宙里,而华丽的青春就是那个宇宙中的永恒主题。他的内心拥有这样一个华丽的世界,或者说他心中就是渴望着一个这样的青春。曾经年少自己无法拥有的纸醉金迷,现在被他安排给了笔下的少男少女。这也是郭敬明应对这个世界的方式——他幻想中的自己,就是在自己打造的世界里乘风破浪。郭敬明从出道以来就争议不断,但他总能以最犀利、最强硬的姿态来对应,也不怕冲突,可谓远近闻名的撕逼小能手。《梦里花落知多少》被质疑抄袭庄羽的《圈里圈外》,随后庄羽将郭敬明告上法庭。即使法院判决了,郭敬明也只是付赔偿金,拒不道歉。后来郭敬明在《夏至未至》中影射自己被冤枉抄袭,此桥段甚至是该书的高潮部分。
“网络上辱骂诅咒傅小司的人络绎不绝。那些以前骂傅小司商业化作品庸俗没有阳刚的其他没有红的画家,在厌倦了以前的那些论调之后,现在终于找到了新鲜的话题,整天纠缠着抄袭抄袭,似乎傅小司所有拿过的奖项所有出版的画作,以及从小到大的努力,全部都是狗屁。甚至有一些“我还奇怪为什么他的画卖得那么好,原来是抄袭的呀”之类的荒谬言论……”
现实生活中同样输了官司的郭敬明,通过自己塑造的人物傅小司做出回应,也算吐露了心声,可姿态依旧强硬。比如早年和同样年少成名的韩寒持续性撕逼多年,都快撕出CP感来了。魏教授在自己的领域里都没能说过郭小四,最后气急败坏以一句不怎么合适的“怎么好像在和女人吵架”败下阵来。惹得郭敬明立马反击:“作为一个北大的教授,你可以对一个男嘉宾说出这句话,我觉得不管你的修养,还是你的学识,都出现了问题”。去年李成儒看了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小片段,“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先是批评了现在的年轻人品味不怎么样,然后直接来了句“这就是畅销书是吧”,剑指该书作者郭敬明。果不其然,面对李成儒的危险发言和逻辑漏洞,郭敬明上前就是一顿KO,最后以金句“你可以永远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但请允许他存在”大获全胜↓但你要说他真的不在意别人的评价,无数争议之下依然安然的做自己吗?与表面上的强硬、与外界对抗的姿态相反,他内心是十分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在《杨澜访谈录》中被问到作品争议的时候,郭敬明非常淡定地表示“媒体爱放大观点”,其实他本人对此没有那么在意。那副成熟的样子连杨澜都要赞叹一句“喜怒不行于色”↓面对“特别烂”的评价,笑容渐渐消失,紧张不适地喝起了水↓在场有一位教师质疑起了《小时代》的价值观,郭敬明也是立马犀利的反驳,甚至反向diss↓虽然看似不在意,但其实不管是在写作上,还是拍电影上,他都很想进入主流圈,想获得主流的认可。所以被问到觉得自己是否被主流作家圈接受 ,他也是悻悻,看起来也不是像嘴上说得那般不介意。这也是为什么陈凯歌的一句肯定,能让他觉得自己“受到表扬”,并且委屈地落了泪↓可不管是作为作家、还是作为导演,他都是没有底气的。什么“表演的虚荣心”“演员的甘愿”,乍一听很高级,但是也没啥实质性的用处。而真正懂戏的导演是不需要用华丽的辞藻来装饰自己的。像陈凯歌谈起《大明宫词》,就这么一段对薛绍和太平公主的人物分析瞬间就能让人产生了画面感,在场的学员和导演光听听都能入了戏↓听陈凯歌讲戏是十分享受的,即使是不懂表演的观众,听了这番描述,谁又会不动容呢。而郭敬明一谈起表演来是“不讲人话”的,听不懂的观众只会觉得他只是看起来懂。和李成儒的交锋中,老前辈的言论不合时宜是不假,但撇开问题的核心——“作品的质量”不谈,以“多元化”“社会性”的大帽子来为自己辩护,郭敬明的这番说辞也着实没法令人拍手叫好。在《锵锵三人行》上,正统文学派许子东发出疑问的时候,他也还是那套官方又滴水不漏的说辞,防御姿态尽显,旁边窦文涛的评价令人回味:“说的话都非常政治正确,但疑问仍然没有得到解答。”没有底气,但又希望获得别人的认可和接纳,所以才会行事雷声大雨点小。作品辞藻华丽但空无一物,即使是撕逼也是赢在面上,输在里子。他的拧巴很难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最终还是只能重复地在不同的作品中,做着同一个华丽又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