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神秘高人,向我泄露修仙的最高秘密!有缘人观之!
极乐道人,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何时来此,人问其姓字,则对以“极乐道人”四字,复问之则不答矣。然余观彼貌清绝,日夜往来于丹山绝壁之上,且行似飞鸿,料非寻常人也。
日将临冬,寒风飒飒,彼犹单衣短褐而面色如常,余心益异之。
某夜,月华朗照,星斗灿灿,山川之间,清风习习,余见极乐道人轻身登崖,即兴起而尾随之。
彼穿山过水而如履平地,余则汗下涔涔矣,行约里许,止于一无名草亭畔,彼稍整衣衫,乃阖目盘膝坐。
余心甚异之,乃上前稽首,曰“敢问先生所为何道?”
彼则微启双目,答曰“此极乐之道也”。
余大惊,乃拜问曰“可得而知之乎?”
笑答曰“汝气清灵,又难得不伍俗流,是与吾有缘,可也”。
余得其诺,每夜子时便往草亭畔求问,后十日,余略得其玄妙,道人乃去,不可复得矣。即就余所得,作为此篇三十四问。
一问“请问如何是极乐之道?”
答:“委身于虚,合心于漠,是极乐之道也”
二问“此老庄之道,何以称极乐?”
答:“身能轻而无病,心能爽而无苦,故名以极乐”
三问“请详其效”?
答:“吾母体弱,孕吾十月余而不出,后强出之,奈何先天有缺,元气不足,又不得母乳滋润,故吾自幼体弱多病,行不敢临风,稍犯之,动辄涕流不止百苦齐作矣。后偶得此道,余信必真实之法,勤修之不缀,乃能无中生有,积静生气,复次得种种效验,还弱成强,可至于如斯矣”
四问“其效止于此乎?”
答:“非也,此道玄妙,因吾所成就仅限于此,故不妄言。若依吾所得口诀,勤修苦炼,及其大成,可得成就鬼人地天四种仙道,赖此而得能逍遥于天地,逃形于轮回也,然此尚非吾所能,故不妄言耳”
五问“若说炼气养生之道,则先生已亲验矣,必非虚渺也。然仙踪飘飘,千古以来,求之者如牛毛,而未见牛角何在,实可信乎?”
先生乃笑而不答。
六问“若求炼气之道,如何下手?”
答:“法必于虚静中求之耳”
七问“余敢求虚静法当如何?”
答:“其法首要调其息,然后清其心,六根闭合,扫尽色声香味触法,也无眼耳鼻舌身意,始能驭神气共归于一处,团成一团,辄成虚静矣”
八问“请问调息之法”?
答:“调息之法,在于不调。凡欲调息,只需清净其意,端正其身,使形体久久不动,则吾呼吸自然逾微逾细,而调息之效自得矣”
九问“余知世间气功之术,必重呼吸,或深吸深呼以为练丹田,或忍气不放以为胎息术,或导气某处以为行气法,种种变化,其法必繁复,而先生之法何以如此从简乎?”
答:“此乃后天练气之术,非吾道家法也。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法本来自然,奈何世人多徒劳耳!若身不动,然后收回吾之精神,使其归于身内,则吾身之气自然渐渐发生一种归根之功能,君不见放足急奔之人,气喘如牛,若收足静坐,则气渐调顺矣,此理简,此法易,唯人多求怪癖之法而不肯安其自然耳。”
十问“依先生所言,则气功之术皆可废乎”?
答:“矣可,矣不可也。概此种巧术,便如药物,若用之对症,则可治病;若用之不对症,反能致病。世间行此术者,颇不乏人,然每犯太过之病,往往出偏。即纵用其术,最终亦必归于自然之法,正如百川之汇海也,南宗紫阳真人有云“但安神息任天然”者,亦此理耳。此法简易,若深能得其中玄妙,必有所成,唯因其法太简反致诘,众人难信耳”
十一问“先生所言善矣,余深信之。唯杂念起伏难止,余请问清心之法”?
答:“清心之法不难,亦于自然中求之。概静坐者只需自知自己正坐在好处中,不需管杂念如何起灭,只需一心坐好,久而久之,则念自不起耳。此法如皓月自明,毋需理浮云来去,久则自不来不去。恰如张三丰所谓“燃天灯以照九幽”,天灯朗朗,则阴晦自明矣。唯嫌汝初行难悟,入手可用庄子听息之法,此法虽属有为,然终归于无为,深契道家自然之妙,汝可勤而求之”
原文“颜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浅释颜回是孔夫子的学生,仲尼是孔夫子的外号。颜回问“心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孔夫子说,你应该把心里的念头集中在一处,不要胡思乱想;等到念头归一之后,就用“听”字诀,但不是用耳听,是用心听;这还是粗浅的说法,就深一层工夫讲,也不是用心听,而是用气听;到了这样境界,耳听的作用早巳停止了,神和气两者合而为一,心也不起作用了。气的本质是虚的,它要等待一件东西来和它相集合,只有“道”这个东西常和太虚之气集合在一起,工夫如果做到心同太虚一样,就算是心斋。
以上是孔夫子告颜回所问心斋工夫的做法。这种工夫是一连串做下去的,中间本无所谓阶段,但为学者容易入门起见,不妨在整个工夫中划分几个步骤,再详细的加以说明:
第一步“若一志”“若”字作“你”字解。“志”就是思想,也可以说是念头。当起首做工夫的时候,心中思想要专一,不要有许多杂念在里面打搅,杂念如果不扫除干净,工夫很难做得好。
第二步“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等于“毋”,也可以作“勿”字解;“之”字是代名词,指所听的对象而言;“以”字作“用”字解。念头归一了,就开始做工夫,用“听”字诀。普通所谓听,本是用两个耳朵听各种声音;此处所谓听,决不是听声音。人们就要发生疑问了:既说是听,必有所听的对象,不听声音,又听什么?这个问题,在各家注解上都找不到明确的回答。今日特为指出,初下手就是听鼻中呼吸之气。凡呼吸系统正常而不发生障碍的人,鼻中气息都没有声音,所以说“勿用耳听”:虽是没有声音,但自己却能够知道鼻中气息一出一入,或快或慢,或粗或细,纵然是聋子,也会有这个感觉,所以说“听之以心”。
第三步“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此处又引起问题了:心是有知觉的,还可以说得上一个“听”字;气是没有知觉的,如何也能够用它来听?心所听的对象是气,气所听的对象又是什么?若说用气来听气,这句话在理论上讲不通,究竟怎样解释才好?答曰:听息的工夫做得时间长久,心和气已经打成一片,分不开了,气不能作为心的对象了,不能再说用这个心,听那个气,所以说“无听之以心”。此时身中的神和气虽然团结在一起,尚未达到混沌境界,还稍为有点知觉,继续做下去,并不需要很多时间,自然就完全无知觉了。从有知觉到无知觉这一段暂时的过程中,与其说以心听气,使心和气相对立,不如说以气听气,使心和气二者之间泯去裂痕,所以说“听之以气”。此处虽仍旧说“听”,实际上就是不要再着意于“听”,成语所谓“听其自然”。“听之而已”,“听他去罢”,这几个“听”字是此处最好的解释。
第四步“听止于耳心止于符”初下手做工夫,注重在“一”字诀;等到念头归一之后,就注重“听”字诀;假使长久的抱住一个“听”字不肯放松,也嫌过于执着,再后就要用“止”字诀了,所谓“听止于耳”,就是教人不要再着意于听。此时工夫已渐渐的入于混沌境界,身中是神气合一,心的知觉已不起作用,所以说“心止于符”(符即是符合之义)。这种神气合一的状态是无知无觉的,外表上看来和睡着了一样,但内部的情况是不相同的。
第五步“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以前由浅而深的境界,一步一步的都经过了,最后到了“虚”的境界。这个“虚”是从无知无觉以后自然得到的,不是用意识制造出来的,如果做工夫时候,心里常常想着要虚,反而不能虚了。全部工夫原是由后天返还到先天,所以第五步工夫,应该就先天境界去体会。若问如何叫作先天,这件事已越出疗养法范围之外,此处不必深谈。普通用静功疗病;只要做到身中神气合一的境界(即心止于符),已足够了。
十二问“蒙先生指教,已得虚静之法矣,然每上坐便觉心中遑遑然难履虚静之境,请先生赐教如何可治之?”
答:“此本简易自然之道耳,无奈汝陷身尘浊积习太重,吾特为汝开一方便次序。每上坐,先提起一片“诚意”,自劝自勉,自谓自己将做之事业来超凡脱俗之伟大事业,则心中矜矜然,念自少起矣;既上坐以后,便将身心万缘放下,自谓既已坐上,便如神仙脱俗,世间万事与我何干?然后能得其事不纠葛也;既然,则可作念谓,宇宙天地空旷博大而其性质本空,复念眼前身躯一念所成,念空则归乌有矣,再复念吾心起灭,而现前当下是空,三者既悟,一片虚空中唯有我一息一神相依,如此则逾静逾定矣。然后可依从前所述各法门而行之。此即太上清静经“远观其物,物无其物,外观其形,形无其心,内观其心,心无其心”之诀。”
十三问“蒙先生指教,已略知其下手之法矣,余请问进步之法当如何?”
答:“进步之法,辄在于炁生之妙用也”
十四问“请问先生炁生之妙则如何?”
答:“炁生之妙,在于一阳来复,此道家所最秘,喻为“药物”,又有内药外药,小药大药等诸般话头,吾知汝未读过丹经,特扫尽象言为汝明言而形容为“炁生”二字耳。”
十五问“蒙先生慈悲,请问如何使其炁生”?
答:“此炁亦有种种生发,如生于身内,可谓之内药;取于身外,可谓之外药;掺杂凡后,可谓之小药;至若一味先天,则醇然大药矣。吾念汝根器,又自谓得诀之不易,故暂只示汝一法,若汝诚有道缘,自能得进步之口诀耳”
十六问“先生慈悲,余感激涕零,请问口诀”?
答:“其诀在道祖经中“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其法在既虚既静之后,求其恍惚之境,概炁生之根本,便是此神气凝结之一团恍惚中耳。”
十七问“繁请先生详示”?
答:“既静以后,神气一团,或守于黄庭,或守于气海。然此时朗朗彻彻,尚未造恍惚之妙,则此炁无处可生。法当于此时混入三分醉意,熏熏然莫辨其所在,则气海也好,黄庭也罢,总之一团混沌,待之久久,则自然结成无可知,无可见之恍惚虚静矣,入此境中,复待之酝酿久久,忽然一觉,就如太极初开,而炁已生矣。此矣吕祖所示“穷取生身受气初”之妙道也,概生深受气之初,在于恍惚杳冥之道境也;此矣紫阳真人“若问产药川原处,只在西南是本家”之口诀也,概西南即坤方,即喻化育万物之虚无境界耳。”
十八问“请问先生炁生之时是如何情状?”
答:“此依人而别耳,大略不外遍体酥软,丹田融合而暖暖之境。”
十九问“余请进而问先生炁生后如何?”
答:“初次炁生,则依功夫之进度有气足与不足之区别,又有童体与破体作用之不同”
二十问“请问如何是气足与不足?”
答:“若气足者,则可以逆上督脉,推转周天;若气不足者,则需抟抟而养于丹田中,待足后方可以之转动周天”
二十一问“请问抟抟之法?”
答:“即向言虚静之法也”
二十二问“请问气足后当如何?”
答:“气足以后,辄丹田一团暖气氤氲自动,此时需要做一种采炁之功夫方可收为我有”
二十三问“请问如何采取?”
答:“采此炁需先辨气之清浊,古人有谓“有欲为浊,无欲为清”,此欲即男女之欲,谓其炁生之时若生男女之欲,辄气已浊,不可复用;若无欲而纯乎纯,粹乎粹,乃可为用。此实言耳,唯言之非详,吾特为汝详析之。概此炁动之时,若做功夫之人为已漏过精之破体,其炁十之八九将下奔而入于阳根,此时阳物滚烫发胀兼且浑身暖适,最易勾牵出欲火。若欲一生,则此炁将顺乎吾人欲望之生理功能,化为阴精矣,阴精为重浊有形之物,却如何堪采取?则此功夫已成生阳补肾之功夫,而非吾传之先天大道矣,又再兼为此气所乘,欲反更盛,日夜宣淫,所失之气反多于所得,则又坠为漏精丧命之邪道矣!敢不慎乎?又若此时能保无欲,则此气自不化精,此时凭各人功夫,若深契先天妙道,则只需诚心静而待之,此气自能回吾体内,此亦吕祖“性住气自回”之妙理;又设若此时功夫未造纯粹,便需用一种后天采取之法门,即世传舐吸撮闭之术也”
二十四问“请问既采后又如何?”
答:“若已采得其炁,辄可行周天运转之术。法于此炁纳入丹田后,乘其动,微微吸气,轻轻用意往尾闾处导引,其炁自然抟抟上而逆上督脉矣。若其炁不动,是积炁未足,最忌强引,只需保养于气海中即可。然此中有两处歧途,不可不知。”
二十五问“请问是哪两处歧途?”
答:“其一是周天反转之弊。盖常人经脉流动,本是逆任而上,顺督而下,唯先天道法逆而行之,故周天运转当由督脉上,自任脉下。然人身经脉运行本有此一种本能,故炁动之后亦有顺上任脉之可能,是故炁动之时,需微微导往尾闾。吾初修行时节,亦曾流入此弊,若长此以往,积习难返,辄致永无结丹之可能,可不慎哉?”
其二乃是强导气通之弊,盖吾人之督脉本多阻塞,修道之人全赖此苦修来之阳炁以贯穿之,其初次运行时,必多淤积难过之处,若炁窒于此,最忌强导,法当虚心静意而待之,此亦古人所谓“洗心沐浴”之秘。唯凡人心中气性未定,既得此炁动之验,必遑遑然如处笼中,只愿其即刻通畅。若修行人功夫做到此处,大可坦然自谓曰‘吾真炁已生,只需功夫不断,纵今日不通,明日不通,终有可通之日,何庸惶急哉?’若强导其炁,便如率疲敝之师而登高山,涉大川,其炁已衰,纵通亦无用矣!惜哉惜哉。吾初修行,亦曾犯入此流弊,后二次炁生之后方得校正。
二十六问“承先生慈悲,得避歧途,余不禁感激而涕零矣。余功夫未至于此,然矣请问既得周天畅通后又如何?”
答:“只需直养于丹田,待其炁复动辄可”
二十七问“弟子昨夜盘坐,总觉此心无个安定处,请先生垂示,是何处不合诀”?
答:“吾昨夜见汝用功,静中两眼尚自转动,是弊于此矣。举凡上坐用功,别处不说,一双眼珠子必先定住,总要看住一处,或开或闭,或有物,或无物,似看非看中须守一个‘定’字诀。盖目为神之机,目动则神已驰。凡遇其动必需一意收回,然又忌死盯死守。《阴符经》云‘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是此理也”
二十八问“弟子昨夜静坐,觉脑府肿胀沉重,是何病也?”
答:“此水火不既之病。凡坐功,心火务必要降下,水火既济,则功夫有个主轴处,坐来方能遍体通泰。法可随其深长之息,缓缓将意沉下丹田即可。吾人若能葆性天清净,则火自沉而炁自生,何有此弊!此老子所谓‘虚其心,实其腹’也。”
二十九问“敢问何为‘中’?”
答:“生死之间是一‘中’,醒梦之间是一‘中’,修行人于动静之间取一‘中’字,辄可避昏沉散乱之疾,执守不动,则入定境。若夫中亦不立,是为‘真中’,伟哉斯境”
三十问“弟子有疑,小大周天之术,其必然如此乎?”
答:“非也,此乃明清丹家所立名目,以显升降之道,取据之处乃是个人之效验,是方便之术,非不易之道也。唯‘先天’二字是不易之口诀。”
三十一问“弟子行功,躯体酸麻痒痛难禁如何?”
答:“俱以一知应之辄可。凡行功时,无论身体起何种感受,我均有轻灵之一知,知道便可;于此‘知’中,无论守息,观心,自有不动之处,便是不知之处,照彻朗朗,便见所知俱空,辄入恍惚无所知之先天妙境。”
三十二问“弟子梦寐遗漏不能止如何?”
答:“此凡人之所必然,唯仙家以先天道法方得免除。欲断淫身,法要在于怯除淫心。广成真人云‘情动乎中,必摇其精’,盖吾人平日所起淫念,必积累于识海之中,久之则发作于枕席间,或有梦,或无梦,或有知,或无知,乃漏去矣。唯常人心中积习深重,初行此道甚不易也,久久方得泰然矣。此亦昭显吾道法之易也。”
三十三问“敢问道法根基究竟何在?”
答:“在‘道法自然’四字而已”
三十四问“请问吾辈修行之究竟把柄何在?”
答:“大哉斯问!吾诚告汝,实在‘功德’二字。此事甚简易,唯修道之人反以之为平凡而忽忽过之矣,愚哉!汝不妨行一小实验,明日且行一善,无论大小,或扶稚子,或济贫孤,事必上坐,心中必升起一种浩浩然之气象,其炁必顺,其神必安,其功夫必有进益。
此亦天地间阳生之必然道理,老子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是亦此理也。世间流传有太上感应篇一文,汝当谨奉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