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与亲人-- 印尼帕卢地震灾区老华人和云南华侨农场亲人的家国往事
国语与亲人--
印尼帕卢地震灾区老华人
和云南华侨农场亲人的家国往事
林育新老人,1940年出生在印尼中苏拉威西Dongala县Sirenja镇,今年已经78岁高龄了,居住在Tajung Padang村,那里也是我第一次探访和发放物资的村庄。
老人的女儿Mei Ling得知我去她的家乡发放赈灾食品,来我们的救援基地看望我,让我再去村子时可以看一下他会讲汉语的老父亲。
再见老人时,我们聊起了老人的家族往事…..
1928年,林先生的父亲从厦门下南洋,来到这里。1940年林先生出生,那时候这里华人很多,开办了华校,1950年代,他在华校学了国语,说到这里,老人特地强调是“国语”。
1960年,印尼风云变化,两个姐姐随中国派来的轮船返回中国,大姐全家被安置在了云南大理宾川太和华侨农场,二姐还没嫁人就在中国去世了。多年后,大姐也在中国去世,大姐的女儿移民去了香港,把姐夫和两个外甥都接去了香港,有位外甥又移居了澳洲。
老人有8个孩子,一个在泗水,其他都在Palu做生意。他说因为苏哈托的原因,孩子们都不会讲中文。因为大陆已经没有亲戚了,他一直没有回过中国,只是去香港走动过。多年来老人一直从事收购椰子椰蓉的生意,从村民手里收购,再卖到Palu去。我问他收入怎么样,他乐呵呵的说,够用够用。
五十年代,这个镇华人很多,有华校,后来陆续都离开了。现在这个镇也就是十几个华人,但都成了印尼人了,能和他讲国语的只有一位住在TOMPE开小店的林先生了。我问他,是不是很久没有和人讲中文了,他说没有人可以说。
他说很幸运,地震海啸都没有给他的家造成损失。
我嘱托老人身体要多注意,祝福他健康长寿。
第四次到Sirenja镇,全镇唯二还能讲国语的华人林育新先生骑着摩托车到Tompe村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他外甥们的联系方式。
我拨通了老人在澳洲的外甥女洪爱梅女士的电话,从爱梅女士那里得知了他们家流亡的故事。
1960年,中国派出轮船接印尼华侨回国,爱梅父母带着哥哥登上了回国的轮船,9月1日,爱梅出生在轮船上,成为船上出生的归侨,就像飘荡的船儿,爱梅女士一生的命运也在飘荡。
回到中国,爱梅全家被安置在了云南大理宾川太和农场,父亲还担任过1队的队长。1985年岁尾,爱梅移居香港,第二年她接父亲和哥哥妹妹到香港,后来她移居澳洲。
我对她说,你的出生地和生日特别有纪念意义啊。
我将电话递给老人,老人与外甥女通话中,微闭双目,眼神中闪过晶莹,流淌着某种愁绪。
今早,爱梅女士从澳洲加了我的微信,感谢我关心她的舅舅,还给我发来了华侨农场子弟重聚会的文章。
20世纪的东南亚,是命运多舛的东南亚,有多少小人物的命运被大时代的宏大叙事淹没,有多少家庭的悲欢离合被大时代的洪流掩盖。当我们面对东南亚一次次的难民潮,我们应该扪心自问,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为他们做过什么?!
历史无情的洪流早已将他们的命运卷入到一个颠沛流离充满悲剧的时代中,而更可悲的是,这股洪流甚至将他们留下的痕迹冲刷得难以辨认。
在那个久远的年代,每个人的命运都被贴上了标签。对于那个年代而言,时代的命运就是摧残人的价值。大时代,小人物的命运就像被卷进疾流沧浪的沙砾,深深地沉到地平线以下,岁月搁置了他们,任谁无从想起。
他们就这样被时代遗忘,他们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他们本应有着自己安稳的小日子。
华人在东南亚下南洋的过往,几代人筚路蓝缕艰辛苦熬撑出今天东南亚华商的富裕。我以前老板,新加坡郑和协会主席陈达生博士曾说,海外华人有两个一百年,前一个一百年是扎根站稳,努力发展起来的一百年,而现在是新的一个一百年,是与中国一起发展的新的一百年。
但是,老一代热爱中华的华人们正在老区,逐渐凋零。。。
来自澳大利亚香港等地的老同学四十四年后回太和华侨农场母校相聚!(来自爱梅女士)
当年的青春少女现已步入幸福的晚年开心快乐每一天!
当年的华侨农场现已是高楼平起进入小康生活!
重走当年走过的路。
走访老同学家。
归国华侨杜木建与同学留下美好时光!
庭院深深水果飘香。
回到母校。
宾川金牛镇三中现任校长给同学们讲解学校的发展。
当年的农场中学现在的宾川四中!
走访印尼归国华侨柯岳周,当年的青春年少现已享受晚年生活!
老同学老朋友相见格外亲切。
福地灵山鸡足山快乐一曰游!
爱梅女士家住在宾川太和华侨农场场部 1队,父亲是一队的队长,她感叹小时候的时光一去不返了,好怀念以前生活,这几年都经常回农场,上个月,澳洲二哥夫妇去参加44周年同学聚会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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