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春秋（13）催命瓜

之前，已用两篇文章（『不伦之情』『君子报仇，九世不晚』）介绍了齐襄公是怎样的一个人，

今年（公元前686年）他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齐襄公的爸爸是齐僖公。

齐僖公的弟弟叫夷仲年，夷仲年的儿子叫无知，因为是齐庄公的孙子，所以又称“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世系 背景颜色分别代表西周、春秋时代

齐僖公很喜欢这个侄子，甚至超过喜欢自己的儿子。他还无视礼制，让侄子享受和太子一样的待遇，一样的车马服饰。

因为这些，太子诸儿很不满意，经常与堂弟公孙无知争斗。

公元前698年，齐僖公去世，太子诸儿即位成为齐襄公。刚当上国君的襄公就废黜了公孙无知的优待政策，为此，公孙无知忿恨不已。

今年（公元前686年）是齐襄公在位的第12年。

去年七月，正是吃瓜的季节，齐襄公派大夫连称、管至父去戍守葵丘（在今山东淄博市，离临淄不远。），并且对他们说：“来年瓜熟的时候就派人去替换你们。”

我们知道，这个时候西瓜还没有传入中国，所以这里的瓜很可能是今天的甜瓜、香瓜一类。

甜瓜 图源：网络

两人领命而往，在葵丘整整待了一年，约定的时间到了，却不见来人替换。国君事务繁忙，许是忘了，于是连称、管至父派人送了一车瓜给襄公，借此提醒他一年期限已到。

齐襄公明白两人的意思，但我们之前说过，襄公是个“无常”之君，从来不按规矩出牌，所以根本也没理会这件事。

连称、管至父的一车瓜石沉大海，又派人直接找襄公，要求换防。襄公还是不准。

“人无信不立”，普通人尚且要讲信用，更何况一位大国之君。两人对襄公也很忿恨。

于是，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三个仇视齐襄公的人凑到一起，准备找机会干掉襄公。

葵丘、姑焚位置示意

连称的堂妹是齐襄公的妾室，但是却不受宠幸。三个人让连称堂妹在宫中监视襄公的一举一动，并且许诺她：等杀死襄公，公孙无知作国君，她改嫁公孙无知作国君夫人。

冬天，齐襄公到姑焚（在今山东博兴县）附近田猎。一干人等驾车追赶猎物，玩的非常开心。

突然，一只大野猪从树丛中窜出，直奔人群冲来。随从们惊呼：“这是公子彭生啊！”

公子彭生就是前篇（『春秋故史（10）不伦之情 』）替襄公背黑锅，被冤杀的那位。由随从的话可以想象，公子彭生也一定是又黑又壮。

襄公大怒说：“彭生敢见？！”抽弓搭箭向野猪射去。

受伤的野猪后足立地，前足悬空，像人一样站起来啼叫，一下子惊了襄公的车马，襄公也惊慌失措，从车上跌落。

随从人马忙救起襄公，护送他回了离宫。

襄公的脚受了伤，疼痛难忍，鞋子也丢了，就派寺人费去寻回鞋子。

“寺人”也可写作“侍人”，也就是太监的意思。

此时，连称的妹妹忙派人给哥哥报信：机会来了，国君狩猎受伤。

再说寺人费，在遇到野猪那里替国君找鞋，遍寻不得，只能回见襄公。估计这双鞋一定是名牌，所以襄公很生气，命人狠狠的鞭打寺人费，直抽的后背鲜血横流才罢手。

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三人领兵赶到姑焚的离宫外，正好抓到刚受刑出来的寺人费。

寺人费马脱下上衣，给三人看鞭痕累累的后背，并且说：国君差点打死我，各位要行大事，待我先进去帮你们探探情况。

三人见他后背血迹未干，相信了他。

寺人费进了离宫，三人等了半天不见人影，就直接带人杀了进去。迎面正遇到寺人费带领卫士杀了出来。

原来，寺人费对襄公很忠诚，门前的话只是诓骗三人，进来之后，他马上禀告齐襄公，并且让襄公先躲起来，自己则组织离宫内的侍卫要一起杀敌护主。

侍卫们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公孙无知的人都杀尽了，寺人费自己也死在院子里。

但公孙无知搜遍离宫，独不见襄公。叛军已经事先包围了这里，跑是不可能的。眼尖的人发现有扇门后露出一双脚，果然，齐襄公正藏在这扇门后。

结果无须多说，齐襄公被杀，留下一个提醒后人守信用的典故“瓜熟而代”。而公孙无知自立为新国君。

可惜公孙无知费这么大劲抢来的国君位置连三个月都没坐上。

叛乱发生在本年冬天，仅仅到了次年春天，公孙无知出去游玩，又被仇人所杀。《左传》记载“雍廪杀无知”。但这个“雍廪”是人名还是地名，由于缺乏记载已经搞不清楚。

总之，齐襄公被杀，公孙无知被杀，齐国进入群龙无首的状态，事件又如何发展下去，请关注下篇。

公元前689年（庄5）：无大事。

公元前688年（庄6）：

1.楚国伐申国、邓国。

2.秦国灭邽、冀之戎。

公元前687年（庄7）：

1.秦国占领原杜国、郑国领土设县。灭小虢国。

公元前686年（庄8）：

1.齐国内乱，齐襄公被杀。『催命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