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丨曹兆才 :上海漕溪公园及紫阳中学原址游记
上海漕溪公园及紫阳 中学原址游记
文/曹兆才
2019年3月8日下午,我们夫妇去漕溪公园游览。漕溪公园位于徐汇区漕溪路203号。公园占地面积为3点13万平方米,公园以牡丹闻名沪上。
一提起往事心里总是酸酸的痛痛的。
50年前,1969年2月4日我下放安徽省嘉山县(现明光市)的前几天,同学们为我送行到漕溪公园游玩。十八九岁懵懂小伙,兴高采烈又恋恋不舍拍照留影。就此一别50年后,为我送行的同学们未曾见面,你们好吗?漕溪公园依旧,我已花甲之年;园景风貌依旧,我已饱经风霜。其实我1999年全家返城回沪后,就住在离漕溪公园几站路的车程,每次路过总会注目多望几眼。多少次萌生想去看一看,重访怀念50年前的珍贵场景。想去怕去怕去又想去,纠结至今。有一种伤痛一咬牙撕裂纱布愈合了,有一种伤痛撕裂纱布与不撕裂纱布是一样的。
50年前,漕溪公园周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乡村宁静空旷无垠。现在是商业繁荣高楼林立,航天大厦、全季酒店、汇阳大楼、望族城等,双向车道宽敞马路、内环高架喇叭声声川流不息。
园池位于南园西部,环池用太湖石叠成十二峰,形似十二生肖在观鱼赏荷,形态各异惟妙惟肖。六角倚望亭,为钢筋混泥土结构,琉璃瓦攒顶,亭东面通向八角龟亭。亭内有一哥们正摇头晃脑地吹奏萨克斯《往事只能回味》的乐曲。咳,这哥们真会吹抚在人性最柔弱的地方,这哥们也是知青?
牡丹园位于园内东部,有一个18平方米的梅花形花坛。坛中有百年牡丹多株,其中一棵愈120年,系嫁接成,花期达数月,花朵愈百。坛外种植“茶花”、“含笑”、“石斑木”、“金雀”、“石楠”衬托依偎树下,倾听花语,百花齐放香溢满园。
我凭着记忆,在一处奇峰异石高低错落的假山前,寻找到了50年前曾经拍照位置的足迹。同样的山凹峻峭背景,不一样的触景感受;同样的是我,不一样的曾否再相识?人生苦短50年只有一次机会,只可回忆不可复制,只可回味不可轮回,因为单程旅途的终点快到了。
沿着漕溪路一直向北走,我就读的紫阳中学原址,现在是建筑气派的中航证券、工商银行、宁波银行,(漕溪北路458号)成为金融宝地。右边的是上海实业交通电器有限公司(漕溪北路400号)和左边的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漕溪北路502号)改换门庭单位尚在。斜对面是上海电影制片厂,旁边是三角地菜场。记得上学时,每天中午捧着铝合金饭合,跑到马路对面菜场的酱菜店,买3分钱咖喱罗卜干,天天如此。现在一想到咖喱罗卜干就胃酸气胀。
始料未及的是,66年下半学期文革开始了,只读完初一上半学期课本学业就结束了。从而这一代人的命运骤然被改变也开始了。
红色风暴运动点燃了青年人革命斗志的颠狂和发烧。学校四周墙上、窗户玻璃上的大字报贴不下,用芦蓆在操场搭建成排成行的大字报专栏。墨溅波澜铺天盖地。
我还清晰地记得,(我班语文老师)余瑾老师、黄梅魁老师等,轮流被押着到各个班级召开批判会,低头蒙辱师尊丧尽。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三位老师用毛笔写的《认罪书》墨迹,笔法千秋书法了得大开眼界。点、横、竖、撇、捺使笔浑厚刚劲。或笔锋潇洒一气呵成,或张驰融合高雅凝重。隽秀书法功底,运笔不同自成书体。说来愧疚呵,我还模仿他们的书法字体,写过他们的批判大字报。在此,向尊敬的三位老师赔礼道歉,即使他们已远离了不平的世间。
到了初二下半学期,学校搬迁到徐家汇天主教堂隔壁。(蒲西路158号)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运动进入到复课闹革命阶段后,上山下乡运动又掀起高潮。从这里我报名插队落户远赴安徽省嘉山县(明光市)的志愿。实现“广阔天地炼红心”的铮铮誓言。
走近紫阳中学原址,原来三层楼八字型黑瓦片屋顶的校舍,不见踪影重建楼房。99年回沪后,我们夫妇曾经带领16岁的女儿,第一次来看望过,还在校舍前拍照留影。因为女儿实在弄不明白:我们是安徽到上海?还是我先从上海去安徽,后我们再返回上海的?我写得都觉得绕口,还真不知道女儿现在是否明白了。
今天我们夫妇第二次来看望母校,任思绪纷飞,让心底静静,只想再找一下50年前,那天我最后一次走出校门的感觉…久违了,落泪了。
一段历史画卷,一程烟雨岁月,一言难倾沧桑,一缕衣锦飘曳。一路风尘寒凉,一别夕晖小憩,一首知青恋曲,一次人生徙迁。50年弹指挥间,一篇待续故事,一帘残梦未眠,一场重逢成殇。
作者简介:
☆ 曹兆才,男,1951年8月出生上海。
☆ 68届初中毕业生
☆1969年2月赴安徽省嘉山县(现改为:明光市)官山公社插队落户,知青
☆ 1971年招工嘉山县耐火材料厂工作
☆ 1983年调入嘉山县玻璃厂工作
☆ 1992年保职停薪至1999年4月全家定居上海
☆2011年7月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