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粹」刘亮程：炊烟是村庄的根

新课标语文课题组：西门吹雪

河北邢台威县二中，致力于大语文教学，追求生命语文课堂。

主编：王涛

栏目主编：杨文慧 / 责编：左佐

审校：罗莉 / 美编：张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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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寄语

伴随着社会的高度发展，人类的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快，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成了每个城市的标签。

然而，我越发地怀念我的村庄，怀念那一头老牛，那村口的一颗老树，飘散于湛蓝天空下的袅袅炊烟。

夜色渐渐降临，牛羊归圈，倦鸟归巢，一切的喧嚣逐渐散去，慢慢地归于了平静。炊烟袅袅，慈母唤儿吃饭的声音阵阵传来，即使岁月变迁，即使蜗居城市多年，那一幕永远在心底铭记，我永远怀念那一缕缕炊烟，因为它是村庄的根。

披文入情

炊烟是村庄的根

用比喻句揭示文章主旨 ，浓郁的乡土的怀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①最近，不知怎么时常会想起童年，想起童年的村庄及村庄里的缕缕炊烟。（首句巧妙点题，并且奠定了怀旧的伤感的感情基调，村庄是寄居在城市的人的根，而炊烟是村庄的标签。）我知道哪个路口停着牛车，哪片洼地的草一直没有人割。黄昏时夕阳移过村子，我知道夕阳在哪堵墙上照的时间最长。（那些村庄的特有物象总是在我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我的童年啊，不知有多少个下午，在村外的田野上，看着夕阳很快地滑过一排排树木和一个个院落，停留在那堵裂着一条斜缝、墙皮脱落的土墙上。我同样知道那个靠墙根晒太阳的老人弥留世间的漫长时光，她是我的外婆。天黑之前她总在那个墙根等我，她担心我夜晚不认识路走丢了。可我早就知道天从哪片地里开始黑起，夜晚哪颗星星下面稍亮一些，天黑透后有亮光的那儿就是村子。（对村庄的辨别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再晚我也能回到家里，因为我知道那扇院门虚掩着，刮风时院门一开一合，我站在门外等风把门刮开。我一进去，风又很快把院门关住。

由炊烟想到村庄，由村庄想到自己的童年，由自己的童年想到自己的外婆，发散开去，联想自然，层层递进，体现形散神聚的突出特点。在结构上，开篇点题，巧妙地引出了下文，奠定了作者怀念村庄，热爱村庄的感情基调。

②哦，记得那天刮风，我们家树上的一片叶子和李家树上的一片叶子在空中遇到一起，脸贴脸，背碰背，像一对恋人或兄弟，在风中欢舞着朝远处飞走了。（生动形象的描摹，作者观察细致入微，将空中飘舞的叶子赋予了人的情感）它们不知道我父亲和李家有仇，它们快乐地飘过我的头顶时，离我只有一米多高，我手中如果有根树枝就能打落它们。可我没有，它们离开树和村子满世界转去了。我站在房顶，看着天空的云朵向东飘移，突然间才意识到，又是一个秋天了。（树叶的亲昵和人世间的仇怨形成了对比，在季节的轮转中，在岁月的流逝中，这些都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果大清早刮东风，那时空气潮湿，炊烟贴着房顶朝西飘。清早柴火也是潮潮的，冒出的烟又黑又浓。

秋风乍起，树叶不解人世间的恩怨亲昵的欢舞着飞走了。我独自怅惘地看着炊烟的飘动，在结构上起到了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作者对清晨炊烟观察之仔细，体现了作者对村庄的喜欢与热爱。

美文选粹·炊烟是村庄的根

③在沙沟沿新户人家那边，李家的一溜黑烟最先飘出村子，接着王家的一股黄烟也飘出了村子。（一个飘字，用的极好，生动形象，写出了风的柔和，烟的轻盈。）烧碱蒿子冒黄烟，烧麦草和包谷秆冒黑烟，烧红柳冒紫烟，烧梭梭柴冒青烟，烧榆树枝冒蓝烟……村庄上头通常冒着好几种颜色的烟。

一个冒字，写出了炊烟的浓重，巧用排比句活化了炊烟欢舞的景象。

④老户人家这边，韩老三家、韩老二家、张桩家、邱老二家的炊烟错前错后也飘出了村子。路东边，我们家的炊烟在后面，慢慢追上了韩老三家的炊烟，韩元国家的炊烟慢慢追上了邱老二家的炊烟，冯七家的炊烟慢慢追上了张桩家的炊烟。

炊烟在空中你追我赶，好不热闹，这才是人间烟火，多么富有情趣的乡村炊烟图。

⑤我们家的烟囱和韩老三家的烟囱错开了几米，两股烟很少相聚在一起，总是并排各走各的，飘得再近也互不理睬。韩元国和邱老二两家的烟囱对个正直，刮风时不是邱老二家的烟飘过马路追上韩元国家的烟，就是韩元国家的烟越过马路追上邱老二家的烟，两股烟死死缠在一起，扭成一股绳朝远处飘去。（作者观察细致入微，以细腻的笔触进行了传神的描摹，读来让人忍俊不禁。）

各种各样的烟扑面而来，在空中绘出了一幅绚丽多彩地村庄炊烟图，既与标题巧妙照应，又表达了对炊烟的喜爱。

美文选粹·炊烟是村庄的根

⑥早先两家好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你看这两家好得连炊烟都缠抱在一起。”后来两家有了矛盾，炊烟仍旧缠抱在一起。韩元国是个火爆脾气，他不允许自家的孩子和邱老二家的孩子一起玩，更不愿意自家的炊烟与仇家的炊烟纠缠在一起，他看着不舒服，就把后墙上的烟囱捣了，挪到了前墙上。再后来，在我们家搬走的前两年，那两家又好得不得了了，这家做了好饭隔着路喊那家过来吃，那家有好吃的也给这家端过去，连两家的孩子都按大小叫哥叫弟，只是那两股子炊烟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炊烟不谙人间世事，自顾自地聚散离合，颇有些置身事外的高人风范。空中飞舞的炊烟与地上的人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炊烟何曾管过人间的闲事啊。

⑦如果刮一阵乱风，全村的炊烟会像一头乱发绞缠在一起。麦草和梭梭柴的烟硬，碱蒿子的烟最呛人。谁家的烟在风中能站直，谁家的烟一有风就趴倒，这跟所烧的柴火有关系。

炊烟的不同在于所烧柴火的不同，柴火是炊烟的根。而炊烟是村庄的根，而村庄又是城里人的根。

美文选粹·炊烟是村庄的根

⑧“炊烟是村庄的头发。”我小时候这样比喻。大一些时，我知道它是村庄的生命之本。我在悠悠飘远的一缕缕炊烟中，看到每一户人家锅里的饭。

岁月流转，开始视炊烟是村庄的头发，后来认识到炊烟是村庄的根，作者的情感由喜欢到眷恋。

⑨秋天的早晨，我看见从村子冒出的缕缕炊烟，炊烟在空中形成一把巨大无比的镰刀，这把镰刀的刀刃朝西，缓慢而有力地像在收割庄稼，炊烟里，盈满了农人对丰收的希冀。（将炊烟比作一把巨大无比的镰刀，展现奇绝的想象力，和驾驭语言的功力。）

结尾处作者表达了对炊烟的喜爱以及对乡亲们的深深的祝福。

作者：刘亮程

文章珠玑

我们家的烟囱和韩老三家的烟囱错开了几米，两股烟很少相聚在一起，总是并排各走各的，飘得再近也互不理睬。韩元国和邱老二两家的烟囱对个正直，刮风时不是邱老二家的烟飘过马路追上韩元国家的烟，就是韩元国家的烟越过马路追上邱老二家的烟，两股烟死死缠在一起，扭成一股绳朝远处飘去。

思考探究

1.作者为什么对故乡炊烟念念不忘？为什么说它是村庄的根？

2.现代文明高度发达，城市化进程进一步加快，低矮破旧的房屋在被高楼大厦取代的同时，也引发了一些新的问题。请就如何振兴乡村，谈谈您的认识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