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59）魏国南征

读通鉴（359）魏国的南征

1、拓跋嗣当太上皇

魏主服寒食散，频年药发，灾异屡见，颇以自忧。遣中使密问白马公崔浩说："有这种情况的日食赵、代之分。朕疾弥年不愈，恐一旦不讳，诸子都年少少，将若之何？其为我思身后之计。"

崔浩说："陛下春秋富盛，行就平愈；必不得已，请陈瞽言。自圣代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几危。如今宜早建东宫。选贤公卿以为太子师傅，左右信臣以为宾友；入总万机，出抚戎政。如此，则陛下可以优游无为，颐神养寿。万岁之后。国有成主，民有所归，奸宄平息欲望，祸无自生了。皇子拓跋焘年将周星，明睿温和，立子以长，礼之大经，若必待成人然后选择，倒错天伦，则召乱之道了。"魏主回复以问南平公长孙嵩。

长孙嵩对答说："立长则顺，置贤则人服；拓跋焘年长且贤，天命所归。"魏帝从之，立太平王拓跋焘为皇太子，命他居正殿临朝，为国副主。任命长孙嵩及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为左辅，坐东厢，西面；崔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代人丘堆为右弼，坐西厢，东面；百官们大多认为"魏国皇帝避居西宫，时隐而窥探，听其决断，大悦，对参会议臣说："长孙嵩宿德旧臣，历事四世，功存社稷；奚斤辩捷智谋，名闻遐迩；同晓解俗情，明练于事；穆观达于政要，识吾旨趣；崔浩博闻强识，精察天人；丘堆虽无大用，然在公专谨。以此六人辅相太子，我与汝曹巡行四境，伐叛柔服，足以得志于天下了。"

长孙嵩实姓拔拔，奚斤姓达奚，穆观姓丘穆陵，丘堆姓丘敦，这时，魏之群臣出于代北的，姓多重复，及高祖迁洛，才开始皆改了。旧史患其烦杂难知，故皆从后姓以就简易，如今按那个规矩。

魏主又任命典东西部刘絜、门下奏事代人古弼、直郎徒河卢鲁元忠谨恭勤，让他们给侍东宫，分典机要，宣纳辞令。太子聪明，有大度。群臣时奏所疑，帝曰："此非我所知，当决之你们的国主。"

2、魏军伐宋

六月，壬申，任命尚书仆射傅亮为中书监、尚书令，任命领军将军谢晦领中书令，侍中谢方明为丹阳尹。谢方明善治郡，所至有能名；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宜改变的，则以渐移变，使无迹可寻。

戊子，长沙景王刘道怜卒。

魏建义将军刁雍寇青州，州兵击破他们。刁雍收散卒。逃走保大乡山。

（刁家和司马家一样只能当贼。）

秋，七月，己酉，葬武皇帝于初宁陵，庙号高祖。

河西王沮渠蒙逊遣前将军沮渠成都率众一万，耀兵岭南，顺便屯驻五涧。九月，秦王乞伏炽磐遣征北将军出连虔等骑兵六千攻击他们。

当初，魏主听闻高祖克长安，大惧，遣使请和，自此以后每年交聘不绝。等高祖殂，殿中将军沈范等人奉使在魏，还，到黄河时，魏主遣人追上抓了他们，议发兵取洛阳、虎牢、滑台。崔浩劝谏说："陛下不以刘裕欻起，纳其使贡，刘裕亦敬事陛下。不幸如今死，遽乘丧伐他们，虽得之，不足为美。且国家今日亦未能一举取江南，而徒有伐丧之名，窃为陛下不取。臣谓宜遣人吊祭，存其孤弱，恤其凶灾，使义声布于天下，则江南不攻自服了。况刘裕新死，党与未离，兵临其境，必相率拒战，功不可必。不如等等，待其强臣争权，变难必起，然后命将出帅，可以兵不疲劳，坐收淮北了。"

魏主说："刘裕乘姚兴之死而灭了他们，如今我乘刘裕丧而讨伐他们，何为不可！"

崔浩说："不然。姚兴死，诸子交争，故刘裕乘衅讨伐。如今江南无衅，不可相比。"魏主不从，假司空奚斤节，加晋兵大将军、行扬州刺史，使督宋兵将军、交州刺史周几、吴兵将军、广州刺史公孙表同入寇。

乙巳，魏主到灅南宫，于是至广宁。

辛亥，魏人筑平城外郭，周围三十二里。

魏主到乔山，于是向东至幽州。冬，十月，甲戌，还宫。魏军将发，公卿集议于监国之前，以先攻城与先略地。奚斤想要先攻城，崔浩说："南人长于守城，当年苻氏攻襄阳，经年不拔。如今以大兵坐攻小城，若不时克，挫伤军势，敌得徐严而来，我怠彼锐，此危道。不如分军抡地，至淮为限，列置守宰，收敛租谷，则洛阳、滑台、虎牢更在军北，绝望南救，必沿河东走；不则为囿中之物，何忧其不获！"

奚斤上表坚持请求攻城，魏主听从他。于是奚斤等人率步骑二万，渡过黄河，建大营于滑台之东。

这时司州刺史毛德祖戍虎牢，东郡太守王景度告急于毛德祖，毛德祖遣司马翟广等人将步骑三千相救。

3、带路党很多

先是，司马楚之聚众在陈留之境，听闻魏兵济河，遣使迎降。魏国任命司马楚之为征南将军、荆州刺史，使侵扰北境。毛德祖派遣长社令王法政将五百人戍邵陵，将军刘怜领二百骑兵戍雍丘以防备司马楚之。

司马楚之引兵袭吉刘怜等人，不能攻克。碰上台城送军资，刘怜出迎，酸枣民王玉飞驰以告魏军。丁酉，魏尚书滑稽领兵袭仓垣，兵吏全都逾城逃走，陈留太守冯翊严棱到奚斤处投降。魏任命冯翊为陈留太守，给其兵守仓垣。

奚斤等人进攻滑台，不拔，请求益兵。魏主大怒，切责之；壬辰，自将诸国兵五万余人南出天关，逾恒岭，为奚斤等人声援。

秦国大将出连虔与河西大将沮渠成都交战，抓获他。

十一月，魏太子拓跋焘领兵出屯塞上，使安定王弥与安同居守。

庚戌，奚斤等人急攻滑台，攻拔。王景度出走；王景度司马阳瓒为魏军所抓，不降而死。魏主任命成皋侯苟儿为兖州刺史，镇滑台。

奚斤等人进击翟广等于土楼，击破，乘胜进逼虎牢；毛德祖与魏军交战，屡破其军。魏主别遣黑槊将军于栗磾将三千人屯河阳，谋取金墉，毛德祖遣振威将军窦晃等人缘河拒战。

十二月，丙戌，魏主至冀州，遣楚兵将军、徐州刺史叔孙建将兵自平原济河，徇青、兖。豫州刺史刘粹遣治中高道瑾将步骑五百据项城，徐州刺史王仲德将兵屯湖陆。于栗磾济河，与奚斤并力攻窦晃等人，击破宋军。

魏主遣中领军代人娥清、期思侯柔然闾大肥将兵七千人会周几、叔孙建南渡河，军于碻磝。癸未，兖州刺史徐琰弃尹卯南走，于是泰山、高平、金乡等郡皆败没于魏。叔孙建等人东入青州，司马爱之、司马季之先聚众于济东，皆降于魏。

戊子，魏兵逼虎牢，青州刺史东莞竺夔镇东阳城，遣使告急。

己丑，下诏南兖州刺史檀道济监征讨诸军事，与王仲德共同相救。庐陵王刘义真遣龙骧将军沈叔狸将三千人就刘粹，量宜赴援。

秦王乞伏炽磐征秦州牧昙达为左丞相、征东大将军，营阳王

景平元年癸亥，公元422年

春，正月，己亥朔，大赦，改元。

辛丑，宋帝在南郊举办祭祀礼。

魏于栗磾攻金墉，癸卯，河南太守王涓之弃城逃走。魏主任命栗磾为豫州刺史，镇洛阳。

魏主南巡垣岳，丙辰，至邺城。

4、蔡廓争权

己未，诏征豫章太守蔡廓为吏部尚书。蔡廓对傅亮说："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傅亮以这话录尚书徐羡之，徐羡之说："黄、散以下全都以委蔡，我们这些人怎么能再措怀；自此以上，故宜共参同异。"

蔡廓说："我不能为涂干木署纸尾！"于是不拜。干木，徐羡之小字。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沿书连名，教训蔡廓所说。

沈约评论说："蔡廓固辞铨衡，耻为志屈；岂不知选、录同体，义无偏断乎！良以主暗时难，不欲居通塞之任。此人是一个小人罢了。”

庚申，檀道济大军到达彭城。

魏叔孙建入临淄，所向城邑皆溃。竺夔聚民保东阳城，其不入城者，使各依据山险，芟夷禾稼。魏军至，无所得食。济南太守垣苗率众依竺夔。

刁雍见魏主于邺城，魏主说："叔孙建等入青州，民皆藏避，攻城不下。彼一向服卿威信，如今遣卿助之。"于是任命刁雍为青州刺史，给刁雍骑兵，使行募兵以取青州。魏兵济河向青州者凡六万骑兵，刁雍募兵得五千人，抚慰士民，皆送租供军。

柔然寇魏边。

二月，戊辰，魏筑长城，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余里，备置戍卒，以备柔然。

丁丑，太皇太后萧氏殂。

河西王沮渠蒙逊及吐谷浑王阿柴皆遣使入贡。庚辰，下诏任命沮渠蒙逊为都督凉、秦、河、沙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凉州牧、河西王；任命阿柴为督塞表诸军事、安西将军、沙州刺史、浇河公。

三月，壬子，葬孝懿皇后于兴宁陵。

5、毛祖德艰苦作战

魏奚斤、公孙表等人共攻虎牢，魏主自邺城遣兵助他们。毛德祖于城内筑穴地入七丈，分为六道，出魏军包围圈外；募敢死之士四百人，命参军范道基等人率领，从穴中出，掩袭其后。魏军惊忧，斩首数百级，焚其攻具而还。魏兵虽退散，随复更合，攻之益急。奚斤自虎牢将步骑三千，攻颍川太守李元德等于许昌，魏以颍川人庚龙为颍川太守，戍许昌。

毛德祖出兵与公孙表大战，从朝至晡，杀魏兵数百。这时奚斤自许昌还军，合击毛德祖，大破宋军，宋亡甲士一千余人，重新婴城自守。

魏主又遣万馀人从白沙渡河，屯濮阳南。

朝议认为项城去魏国不远，非轻军所抗，命刘粹召高道瑾还寿阳；若沈叔狸已进，亦宜且追。刘粹上奏："虏攻虎牢，并未南向，若遽摄军舍项城，则淮西诸郡无所凭依。沈叔狸已顿肥口，又不宜遽退。"这时李元德率散卒二百至项城，刘粹使助高道瑾戍守，请宥其奔败之罪，朝议一并同意。

乙己，魏主打猎于韩陵山，遂至汲郡，至枋头。

当初，毛德祖在北，与公孙表有旧。公孙表有权略，毛德祖忧患这件事，乃与交通音问；密遣人劝说奚斤，说公孙表与之连谋。每答公孙表书信，多所治定；公孙表拿着书信示奚斤，奚斤疑这件事，以告魏主。

先是，公孙表与太史令王亮少同营署，好轻侮王亮；王亮上奏"公孙表置军虎牢东，不得便地，故令贼不时灭。"魏主一向喜好术数，以为然，积前后仇，使人夜中就帐中缢杀公孙表。

乙卯。魏主济自灵昌津，遂至东郡、陈留。

6、檀道济北救迟缓

叔孙建领兵三万骑逼东阳城，城中文武才一千五百人，竺夔、垣苗全力固守，时出奇兵击魏，击破魏军。魏步骑绕城列陈十余里，大治攻具。竺夔作四重堑，魏人填其三重，建造高车以攻城，竺夔派遣人从地道中出，用大麻糸亘挽之令折。魏人复作长围，长攻逾急。历时浸久，城转堕坏，战士多死伤，余众困乏，旦暮且陷。檀道济至彭城，以司、青二州并急，而所领兵少，不足分赴；青州道近，竺夔兵弱，乃与王仲德兼行先行相救。

甲子，刘粹遣李元德袭许昌，斩庾龙。李元德因留绥抚，并上租粮。

魏主至盟津。于栗磾造浮桥于冶阪津。乙丑，魏主引兵北济，西临河内。娥清、周几、闾大肥徇地至湖陆、高平，民屯聚而射之。娥清等人尽攻破高平诸县，灭数千家，虏掠万余口；兖州刺史郑顺之戍湖陆，以兵少不敢出击。

魏主又遣并州刺史伊楼拔助奚斤攻虎牢。毛德祖随方抗拒，颇杀魏兵，而将士稍零落。

夏，四月，丁卯，魏主至成皋，绝虎牢汲河之路。停三日，自督众攻城，竟不能下，遂至洛阳观《石经》。遣使祀嵩高。

叔孙建攻东阳，堕其北城三十许步。刁雍请速入，叔孙建不同意，于是不能攻克。等听闻檀道济等人将至，刁雍又对叔孙建说："贼畏官军突骑，以锁连车为函陈。大岘已南，处处狭隘，车不得方轨。刁雍请将所募兵五千据险以邀击宋，破之必矣。"

这时天暑，魏军多疫。叔孙建说："兵人疫病过半，若相持不休，兵自死尽，何须复战！如今全军而返，计之为上。"己巳，檀道济驻军于临朐。壬申叔孙建等人烧营及器械而遁

檀道济至东阳，粮尽，不能追。竺夔以东阳城坏，不可守，移镇不其城。

叔孙建自东阳趋滑台，檀道济分遣王促德向尹卯。檀道济停军湖陆，王仲德未至尹卯，听闻魏兵已远，还归檀道济。刁雍遂留镇尹卯，招集谯、梁、彭、沛民五千余家，置二十七营并自担任领军。

蛮王梅安率渠帅数十人入贡于魏。

当初，诸蛮本居江、淮之间，其后种落滋蔓，布于数州，东连寿春，西通巴、蜀，北接汝、颍，往往有他们。在魏世不甚为患；等晋时，稍益繁昌，渐为寇暴。到刘、石乱中原，诸蛮无所忌惮，渐复北徙，伊阙以南，满于山谷了。

河西世子政德攻晋昌，克之。唐契及弟和、甥李宝同奔伊吾，招集遗民，归附者至二千馀家，臣于柔然；柔然任命唐契为伊吾王。

7、两败俱伤

秦王乞伏炽磐对其群臣说："如今宋虽奄有江南，夏人雄据关中，皆不足与。唯独魏主奕世英武，贤能为用，且谶云'恒代之北当有真人'，我将举国而事奉他。"于是遣尚书郎漠者阿胡等入见于魏，贡黄金二百斤，并上陈伐夏方略。

闰月，丁未，魏主至河内，登太行，至高都。

叔孙建自滑台西就奚斤，共入虎牢。虎牢被围二百日，无日不战，劲兵战死殆尽，而魏国增兵转多。魏人毁其外城，毛德祖于其内更筑三重城以拒战，魏人又毁其二重。毛德祖唯保一城，昼夜相拒，将士眼皆生创。毛德祖抚之以恩，终无离心。

这时檀道济驻军湖陆，刘粹军项城，沈叔狸军高桥，皆畏魏兵强，不敢进。

丁巳，魏人作地道以泄虎牢城中井，井深四十丈，山势峻峭，不可得防；城中人马渴乏，被创者不复出血，重以饥疫，魏仍急攻之，己未，城陷。将士想要护送毛德祖出走。

毛德祖说："我誓与此城俱毙，义不使城亡而身存！"

魏主命将士；"得毛德祖的，必生致我。"将军代人豆代田抓毛德祖以献。将佐在城中的，皆为魏军所虏，唯参军范道基带领二百人突围南还。魏士座卒疫死的人也有十之二三。

解读：伊拉克进攻科威特，时任亚运组委会的科威特王子坚持与科威特城共存，城破而死，激发世界上很多人的愤慨，这也是当年老布什命令美军进攻伊拉克的时候，大家都持支持态度的原因。

毛祖德的死，与司马家刁家那些带路党相比就是不同档次了，毛家因此在中原地区积累了势力，和沈家等家族一样留存下来，并得到了民众的支持。

8、魏国占领江北的大部分地区

奚斤等人全部平定司、兖、豫诸郡县，置守宰以安抚。魏主命周几镇河南，河南人安之。

徐羡之、傅亮、谢晦因为亡失境土，上表自劾；诏勿问。

徐羡之兄子吴郡太守徐珮之颇干豫政事，与侍中王韶之、程道惠、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结为党友。

这时谢晦久病，不堪见客，徐珮之等疑其诈疾，有异图，乃称徐羡之意以告傅亮，打算令傅亮作诏诛杀他。傅亮说："我等三人同受顾命，岂可自相诛戮！诸君果行此事，傅亮当角巾步出掖门耳。"徐珮之等人才停止。

五月，魏主还平城。

六月，己亥，魏宜都文成王穆观卒。

丙辰，魏主北巡，至参合陂。

秋，七月，癸酉，尊帝母张夫人为皇太后。

魏主如三会屋侯泉。八月，辛丑，至马邑，观灅源。

柔然寇河西，河西王蒙逊命世子沮渠政德出击。沮渠政德轻骑进战，为柔然所杀，沮渠蒙逊立次子沮渠兴为世子。

九月，乙亥，魏主还宫，召奚斤还平城，留兵守虎牢；使娥清、周几镇枋头；任命司马楚之所将户口置汝南、南阳、南顿、新蔡四郡，以益豫州。

冬，十月，癸卯，魏人广西宫外垣，周二十里。

（下图是宋朝建立时的列国分布图）

9、无谓的抗争

秃发傉檀死了之后，河西王沮渠蒙逊遣人诱其故太子秃发虎台，许诺给他们番禾、西安二郡处之，而且借给他们兵，让他伐秦，报其父仇，复取故地。秃发虎台暗中同意，事泄而止。

秦王秃伏炽磐的王后，是秃发虎台的妹妹，乞伏炽磐待之如初。王后密与秃发虎台相谋说："秦本我们的仇敌，虽以婚姻待之，都是没有办法的权宜之计。先王之薨，又非天命。遗令不治的原因，想要保全子孙的缘故。为人子的，岂可臣妾于仇敌而不思报复！"于是与武卫将军越质洛城谋弑乞伏炽磐。

王后妹妹为炽磐左夫人，有宠，知其谋而告发，乞伏炽磐杀王后及秃发虎台等十余人。

10、魏国换主

十一月，魏周几寇许昌，许昌溃，颍川太守李元德奔项。戊辰，魏人围汝阳，汝阳太守王公度亦奔项。刘粹遣其将姚耸夫等人将兵助守项城。魏人夷许昌城，毁钟城，以立封疆而还。

己巳，魏太宗殂。壬申，魏世祖即位，大赦。十二月，庚子，魏葬明元帝于金陵。庙号太宗。

魏主追尊其母杜贵嫔为密皇后。自司徒长孙嵩以下普增爵位。任命襄城公卢鲁元为中书监，会稽公刘为尚书令，司卫监尉眷、散骑侍郎刘库仁等八人分典四部。尉眷是尉古真弟弟的儿子。

任命河内镇将代人罗结为侍中，、外都大官，总三十六曹事。罗结这时年一百零七岁，精爽不衰，魏主以其忠悫，亲任他，使兼长秋卿，监典后宫，出入卧内；年一百一十，才听归老，朝廷每有大事，遣骑出访他；又十年才卒。

左光禄大夫崔浩研精经术，练习制度，凡朝廷礼仪，军国书诏，无不关掌。崔浩不好老、庄之书，说："此矫诬之说，不近人情。老聃习礼，仲尼所师，岂肯为败法之书以乱先王之治！"尤不信佛法，说："何为事此胡神！"

等世祖即位，左右多毁他。魏国皇帝不得已，命崔浩以公归第。然一向知其贤，每有疑议，则召问他。崔浩纤妍洁白如美妇人，常自谓才比张良，而稽古比张良更强。既归第，因修服食养性之术。

当初，嵩山道士寇谦之，寇赞的弟弟，修张道陵之术，自言曾遇老子降临，命寇谦之继张道陵为天师，授以辟谷轻身之术及《科戒》二十卷，使之清整道教。又遇神人李谱文，说是老子的玄孙，授以《图箓真经》六十余卷，使之辅佐北方太平真君；出天宫静轮之法，其中数篇，李君的手笔。

寇谦之奉其书献于魏主。朝野多未之信，崔浩独师事奉他，从受其术，且上书赞明其事说："臣闻圣王受命，必有天应。《河图》、《洛书》皆寄言于虫兽之文，未若今日人神接对，手笑粲然，辞旨深妙，自古无比。岂可以世俗常虑而忽上灵之命！臣窃惧之。"魏帝欣然，使谒都奉玉帛、牲牢祭嵩岳，迎致寇谦之弟子在山中的，以崇奉天师，显扬新法，宣布天下。起天师道场于平城之东南，重坛五层，给道士百二十人衣食，每月设厨会数千人。

司马光说：老、庄的书，大指要同死生，轻去就。而为神仙的，服饵修炼以求轻举，炼草石为金银，其为术正相戾。所以刘歆《七略》叙道家为诸子，神仙为方技。其后复有符水、禁咒之术，至寇谦之遂合而为一；至今依循他，其讹最厉害！崔浩不喜佛、老之书而信寇谦之之言，其故何哉！当年臧文仲祀爰居，孔子以为不智；如寇谦之这样的，其为爰居亦大了。'《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君子之于择术，可不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