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明证

明证

可记国门开放前，万畴是处尽萧然？

真嗟耿耿千秋月，一叹沉沉九点烟。

己以盲心夸种种，人将绮梦现年年。

终究改革成明证：自诩何如纳百川？

【注释】读唐温庭筠《苏武庙》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回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记于2020年10月30日。

“萧然”，空寂，萧条，见金元好问《浣溪沙》：“画出清明二月天。山城三月只萧然。闲门日日枕书眠。川下杏花浑欲雪，山中杨柳不成烟。春风回首又明年。”元谢应芳《江贯道清江泛月图》：“世无苏李两诗仙，赤壁采石俱萧然。”元张翥《水调歌头·己丑初度，是岁闰正月戏以自寿》：“三十九年我，老色上吟髭。生辰月宿南斗，正合退之诗。今岁两逢正月，准算恰成四十，岁暮日斜时。腊彘剐红玉，汤饼煮银丝。炷炉香，饮杯酒，赋篇词。萧然世味，前身恐是出家儿。天下谁非健者，我辈终为奇士，一醉不须辞。莫问黄杨厄，春在老梅枝。”

“耿耿”，明亮貌，见《文选·谢朓＜暂使下都夜发新林至京邑赠西府同僚＞诗》：“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苍苍。”李善注：“耿耿，光也。”唐韩愈《利剑》诗：“利剑光耿耿，佩之使我无邪心。”宋苏轼《梦与人论神仙道术》诗：“照夜一灯长耿耿，闭门千息自濛濛。”明方孝孺《郑氏四子加冠祝辞》：“日之方升，其辉耿耿。愈进而崇，无物不炳。”《红楼梦》第四五回：“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高远貌，见南朝梁何逊《日夕望江山赠鱼司马》诗：“日夕望高城，耿耿青云外。”唐白居易《长恨歌》：“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沉沉”，形容深沉，见南朝宋鲍照《代夜坐吟》：“冬夜沉沉夜坐吟，含声未发已知心。”唐罗隐《秋夜寄进士顾荣》诗：“秋河耿耿夜沉沉，往事三更尽到心。”唐王建《将归故山留别杜侍御》诗：“沉沉百忧中，一日如一生。”宋司马光《又即事上呈》诗之二：“近来方得醉中趣，熟寐沉沉是醉乡。”清邢昉《九江城南楼晚眺》诗：“履运适如此，忧端苦沉沉。”清龚自珍《夜坐》诗：“沉沉心事北南东，一睨人材海内空。”苏曼殊 《东居杂诗》之六：“碧栏干外夜沉沉，斜倚云屏烛影深。”

“九点烟”，谓自高处俯视九州，如烟九点，见唐李贺《梦天》诗：“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王琦注：“九州辽阔，四海广大，而自天上视之，不过点烟杯水。”宋刘昌诗《白玉楼赋》：“俯齐州兮九点烟，瞰苍溟兮一杯水。”借指中国 ，见清黄遵宪《海行杂感》诗：“九点烟微三岛小，人间世要纵婆娑。”余英时《忆钱钟书先生》：“艺苑词林第一缘，春泥长护管锥编。渊通世竞尊嘉定，慧解人争说照圆。冷眼不饶名下士，深心曾托枕中天。輶轩过后经秋雨，怅望齐州九点烟。”

“盲心”，谓思想糊涂，见唐韩愈《代张籍与李浙东书》：“当今盲於心者皆是，若籍自谓独盲於目尔。”宋王之道《寄题鲁如晦需堂》：“人皆盲于心，我目昏不蒙。”

“绮梦”，美梦，见宋高观国《酹江月·灵岩吊古》：“万岩灵秀，拱崇台飞观，凭陵千尺。清磬一声帘幕冷，无复宫娃消息。响履廊空，采香径古，尘土成遗迹。石间松老，断云空锁愁寂。专宠谁比轻颦，楚腰吴艳，一笑无颜色。风月荒凉罗绮梦，输与扁舟归客。舞阕歌残，国倾人去，青草埋香骨。五湖波淼，远空依旧涵碧。”宋奚岊《长相思慢》：“日折霜檐，寒欺雾幕，睛枝浅弄开华。惊回绮梦，独拥绫衾，腮痕微印朝霞。倦起心情，念风移霜换，依旧天涯。雁影水云斜。算相思、一点愁赊。问橘楚橙吴，旧香犹在，别後襟袖输他。琴心知未许，想钿钗、流落谁家。怕上高楼，归思远、斜阳暮鸦。几多年、江湖浪识，知心只许梅花。”郁达夫《赠姑苏女子》诗：“一春綺梦花相似，二月浓情水样流。”

“明证”，明确的证据，见汉王符《潜夫论·考绩》：“谚曰：‘曲木恶直绳，重罚恶明证。’”

“纳百川”，容纳百条江河，见晋袁宏《三国名臣序赞》：“形器不存，方寸海纳。”李周翰注：“方寸之心，如海之纳百川也，言其包含广也。”元长筌子《绛都春》：“心如江海，纳百川万派，澄清无碍。渺渺渊源几人知，包沙界。光明灿烂超三昧，諕小乘、邪魔潜退。混元风范，虚无秘密，下愚难解。宣扬亘初真载。统众妙之门，高下无赛。应物头头，显慈悲，消灾害。不生不灭非中外。这一曲、玄歌谁买。玉京仙子，吹动太虚天籁。”清林则徐两广总督府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首诗的意思是：可还记得国门开放之前，中州是处都是气氛萧然？真嗟叹那一轮耿耿的千秋月，亦感慨那万里沉沉的九点烟。自己总在用盲心矜夸种种，别人却将一个一个的绮梦实现于一年一年。终究还是改革成为了明证：自诩，哪能赶得上海纳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