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走笔』那盏煤油灯丨陈玉洲
那盏煤油灯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大多数还没有通电,“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那时家家户户晚上用来照明的都是煤油灯。
每当夜幕降临,那盏油灯如豆般的火焰,却给贫困的乡村带来一丝光明。暗淡的光线影射在低矮的土坯房的墙上,那灯光量着我们渐渐长高的身影,也照亮了走过的那一段童年旅程 。
我兄妹五人,一家7口挤在三间低矮的房子里。九岁才上一年级的我,读书异常刻苦,我和本班同学陈玉水,每次考试不是他第一,就是我第一。我们在煤油灯下,展开了没有硝烟的擂台赛。灯光虽然微弱,我曾以西汉文学家匡衡凿壁偷光激励自已,我相信,我命在我不在天,知识改变命运,所以煤油灯点亮了我的智慧和渴望,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我人生心灵之灯, 无论白昼,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亮我人生漫漫征途。正是煤油灯陪伴了我大约20年,我阅读了巜红楼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几十部中外名著,我的许多春夏秋冬、欢乐痛苦,就在这煤油灯的光芒里展示着赤橙红绿的色彩、青蓝紫白的风韵。
我们家使用煤油灯,为省煤油,一般选择让灯光暗淡一点,除非读书写作业之时,母亲会将棉线做的灯芯挑高一点,灯光就变得亮一些,可是那样"吃油"太凶,简直是“油老虎”,所以一向持家节俭的父母对煤油灯使用格外节俭,每当煤油用光,母亲都会让父亲拿着空瓶子,到杂货店去"打油"。
记得有一次傍晚,我不小心将父亲刚打来放在外屋的像小暖壶的一瓶煤油用脚踢倒,洒了一地。正在做晚饭的母亲,见状,心疼得呼天喊地,拿起烧火棒追赶我。我落荒而逃,情急之中跑到了一步之遥的大表姐家。那天晚上,表姐给我做了一碗面条,至今想来,格外香,屋里那盏煤油灯,充满温情。表姐慈祥的形象,一生镌刻心中,成为我前往的一盏心灵之灯。
日子一眨眼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然而土屋里那盏曾陪伴我的煤油灯,自始至终在我心头燃亮。
时光如流水,煤油灯也随着时光之流流向远方,流向记忆深处。
怀念煤油灯,怀念煤油灯下逝去的童年岁月和永远留在心头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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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编辑:庞里地
尘世走笔,记录丰富情感,喜怒忧思悲恐惊;刻画四季变化,春种秋收夏长冬藏。勾勒南北西东,乐山乐水乐人生。一支秀笔写尽生命之重,时光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