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洋房并不是童话中的宫殿

黄河婚俗--乐队和观礼

有时女性们在一起时常常会不自觉地议论起男人来——男人到一起莫不是也一样议论女性？

她们大多对家中的死鬼或花花世界中的男人口诛笔伐尚不觉过瘾，男人的懒惰、自私、好色、易变、虚荣、暴躁、贪玩、爱吹牛、不上进、没有责任心、以自我为中心等等弱点无一不是攻击目标，有时还要扯上死了的陈世美和活着的陈慨歌和陈冠稀——结论是总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句句命中话题的靶心。

到后来，女子们惺惺相惜——凭什么我们赚钱给他们花，我们生娃姓他们的姓，我们为他们煮饭洗衣为他们赔上青春？ 好像这全世界的男人全是她们的仇人，不过议论完毕，马上回家煮饭带娃侍候老人，角色转换之快，金鸡奖最佳女主角也未必比得上——本来生活就是个舞台嘛。

黄河婚俗——迎亲路上

当然，青春年少时，她们莫不是有着小人鱼一样的爱情渴望，只要遇到理想中的王子，哪怕为了他不能言语，为了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走在利刃之上，为了她离开父母亲人，为了他牺牲自己的一切。那种痛入骨髓的爱，曾让每一个少女深深沉醉其中。那种爱，纯洁得水晶一般透明，崇高到云朵一样不染一丝尘泥。没有爱情必要的包装，单纯的交尾繁衍与动物何异？

黄河婚俗——骡子抬轿

后来，婚姻使王子成为皇上，这皇上日益褪去伪装，暴露自身种种缺陷，而“人鱼”没有牺牲，最终成为厨间厅堂的黄脸婆姨。她们中的很多人，是一天的王后，十个月的公主，一辈子的婢女。忘记了人鱼般的悸动，人鱼般的挚爱，人鱼般的哑言，人鱼般的优雅，日益成为唠叨、俗气、虚荣、多疑、斤斤计较的平常女人，总以为是自己在付出，却换不来回报。她们身上，早已失却了人鱼般圣洁的银色光芒。

黄河婚俗--剪喜字

女性的抱怨，有时是还爱着，但是爱得远远不够。有时是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单调枯燥的循环往复中获得了清醒。其实，在抱怨的同时，女性不自觉地暴露了自己和男人几乎斤两等同的弱点。

回头看看，小人鱼从王子那里都得到了什么？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欣赏她曼妙舞姿的一个瞬间？允许她睡在门外地垫上的恩赐？仅仅这些，就足以让她为拯救王子而甘愿放弃做回海神公主的权利？说白了，我们凡间世俗男女烟火气息的爱，注定要搀杂了太多杂质。那么，我们不能像人鱼一样纯洁静美，又如何要求对方完美达至神的境界的超凡之爱？小人鱼从自虐般的受难之中得到爱的快感，女性却在不断的抱怨中得到自我价值虚掷的痛感。

黄河婚俗--新娘出门

其实，在男女两性的“战争”中，永远没有绝对的赢家。明白了这一点，聪明的女子，就能学会自我审视，学会相对宽容。她的电梯洋房，不是童话中的宫殿，但也没有谁，让她化为海上正在消失的泡沫，自甘牺牲，万劫而不复。

黄河婚俗——扒新房，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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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高玉田老胶片--黄河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