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赵尔丰经边诸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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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收回喇嘛治权设流官
收改春科、高日地方 春科、高日在德格土司疆域之内,是分别只有百来户、百多户百姓的两个小部落,原为两个土司管辖。因春科土司绝嗣,先由土司妻子的一个族人同西藏派驻春科寺的堪布喇嘛共治;高日土司,百姓的耕地在登科的金沙江边,牧埸在杂渠卡(石渠)的雅砻江畔。西藏地方当局想吞并其地,两个土司的印信均被堪布喇嘛夺去。宣统元年四月(1909年6月),边务大臣赵尔丰督兵攻杂渠卡,在登科得知这一情况后,即令那堪布喇嘛缴出印信,返回西藏。随之疏请将两地改流,并归登科府石渠县分管。
收改泰凝地方 泰凝又称泰宁、乾宁,藏语叫噶达,今为道孚县属。这里有一喇嘛寺,名曰惠远。因出生理塘的七世达赖喇嘛,雍正年间在此住过多年,故惠远寺由西藏管辖。康熙十七子、雍正皇帝胤祯之弟允礼,曾奉使偕章嘉呼图克图赴泰凝送达赖归藏。他们于雍正 十二年(1734年)腊月二十三抵惠远寺,直至雍正十三年(1735年)二月初三才离开泰凝启程返京,与达赖喇嘛一起整整相处了四十天。允礼属亲贵中的风雅之士,曾以《至惠远庙》为题,赋七律一首,记述其盛况。诗云:“击钵吹蠡拥使軿,为迎丹綍下冰天。星霜三月衔恩重,雨露殊方拜诏虔。久抚不毛同近甸,更回离照烛遐边。狄鞮宣谕欢雷动,喜见皇仁万里传。”
今天所见的惠远寺大殿
正因达赖住此,朝廷督令明正土司拨给惠远寺八十余户差民及相应的土地供其役使,每年还由四川省上拨给银子一千余两,供喇嘛口食,并有“执照”在案。到清末,差民已发展到一百余户。泰凝地方盛产沙金,开采权则为喇嘛控制,采得的金子,三成归寺庙,是它的一项重要财源。在“因屯为垦,因商开矿”经边要策的驱动之下,光绪三十年(1904年)川省矿务局将商人们前往泰宁开采金矿的要求禀请总督,锡良便令打箭炉同知刘廷恕准商人前往。刘知实情,便禀复锡督,商人若前去挖金,必遭喇嘛抗阻。刘的意见锡良根本听不进去,并予严饬,强令其遵命行事。此刻,刚上任的驻藏帮办大臣凤全,对开采泰宁金矿也兴趣十足,令人招募工人前往。不出所料,金夫子一去即与喇嘛发生冲突,几名金夫竟被活活打死。派兵前往弹压,有西藏当局撑腰,并得瞻对藏官暗中相助,喇嘛们根本不把官兵放在眼里,竟将一哨绿营兵全歼,连都司卢呜扬也未生还,川督为之震惊。于是锡良忙奏派提督马维骐率师前往剿办,费时数月,直到光绪三十一年四月十七(1905年5月20日)才将惠远寺攻克。宣统三年(1911年)闰六月,代理边务大臣傅嵩炑以各地土司皆已改流,泰凝寺应归一律为由,令堪布喇嘛将“执照”缴出,咨川后予以销毁。终将泰凝寺喇嘛的治权收回,实现了改流。
收改乍丫、察木多(昌都)地方 乍丫、察木多,东接德格,西至康藏交界的丹达山,地千余里,清廷原赏给两个呼图克图(活佛)管理,任其征收粮赋,对朝廷仅三年一朝贡而已。活佛圆寂,呈驻藏大臣入奏转世后,继其治权。乍丫设有进出藏的重要驿站,由朝廷派守备、把总、外委等武官率兵戍守;察木多为川边重镇,康藏要冲,除派游击、千总、把总、外委等武官率兵镇戍外,还设一粮员,负责驻藏官兵粮饷的转运。这些武官和粮员,都不管地方民事。宣统元年(1909年)冬,川兵进藏受阻,赵尔丰率边兵护送至昌都,随后又派兵送川兵到江达。宣统二年(1910年)春,奏请以江达划分边藏界,并提出将察木多、江达改流(在此之前,驻藏大臣联豫已奏准将察木多、乍丫划归边务大臣管辖)。就在这年冬天,赵由察木多到乍丫,抓住呼图克图横征暴敛的劣迹,令其改良,得到百姓拥护,并允其在乍丫设官管理词讼的要求;又以乍丫人在光绪三十年(1904年)曾入藏围攻驻藏大臣,罚活佛交出房屋作衙门办公的地方。
在察木多,也令活佛一律改良粮税的征收。宣统三年(1911年)春,便奏请在乍丫、察木多设理事官,得到朝廷允准。这些都是改流重要的举措。就在这年夏天,川边土司均已改流,代理边务大臣傅嵩木即檄饬乍丫、察木多两呼图克图缴出印信(因见印文是阐讲黄教的故又发还)由理事官清查丁粮,每年将征收之款分一半给呼图克图,并永免朝贡,终以这种妥协的办法实现了改流。
收改八宿地方 八宿在察木多(昌都)以西,过去也象昌都、乍丫一样,由呼图克图管理。宣统元年(1909年)冬,边务大臣赵尔丰驻昌都,八宿人畏其威,僧俗头人来见时就请求改流设官,赵即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