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于其伟:奶奶的爱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13】
奶奶的爱
河南郑州 于其伟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一首老歌常常回荡在我们的耳边。
每次听到这首老歌,奶奶的往日形象,就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奶奶出生时,恰逢旧中国那段时局动荡的岁月。奶奶的一生经历了抗日战争,奶奶的一家躲过了日军的侵华,侥幸存活下来。迎来了新中国的成立,奶奶经历了新中国历史上严重的三年自然灾害、村集体给各家各户分田地和改革开放奔小康。在老家的那段时光,每逢吃饭挑食时,我就常听奶奶和父亲提起那段生活艰难的岁月,教导我们要爱惜粮食、不挑食,要节俭。耳濡目染中,我们也渐渐养成了生活节俭、独立自主的习惯,这个好习惯也伴随着我们走过了少年和青年,步入中年。每每回忆起来,奶奶说过的话就好像还在昨天。
爷爷家里是个大家庭,听爷爷说,我太爷爷太奶奶有八个孩子,四男四女。这样的话,我也就有四个爷爷,四个姑奶。在我的印象中,除爷爷之外,我只见过二爷爷、大姑奶、二姑奶和三姑奶。那个年月,日子虽然艰苦,但他们都有着一颗仁爱的心,后来都是高寿。因为当时生活条件的艰苦,其他的祖辈过世的早,我出生后完全没有他们的印象。爷爷年轻的时候身体不是很硬朗,在家里排行“老末”,基本没干过太重的活。小时候,我听奶奶讲起他们往日的生活,提到了太奶奶。奶奶嫁给爷爷后,要照顾太奶奶和父亲及我的两个姑姑,太奶奶老年时得了眼病,成了“瞎眼”,这也都是听母亲、奶奶后来不经意间说起的。虽然,太奶奶的眼睛不好使了,有奶奶的悉心照顾,去世时没受太大的罪,也算是高寿。
我还时常记得起小时候,老家那栋瓦房新建时的情景。忆起,我调皮捣蛋,在厨房里生火,差点把房子烧着引发火灾。那个年月,农村没有太多的娱乐。每到夏天,雨水也多起来了。山洪爆发,大水顺着山谷倾泻而下,家乡那条石河的河床被冲击力很强的山洪冲刷着、侵蚀着,呈现一道道河沟。每到那个季节,家乡的石河成为了我们的游乐场。儿时的玩伴几个约起在石河里捉鱼虾,打水仗。我们爬上石河里的大树,在那里“摸树楼”(捉迷藏)。树杈里隐藏的鸟窝也被我们淘了个净光,把幼鸟请回家养着。每每想起这些,脑海里总会忆起那个天真烂漫的童年!
童年的时光,每每回忆起总是美好的记忆。在那份美好的回忆里,总有奶奶的身影。冬天的晚上,我给奶奶暖被窝,奶奶总说我的“火力大”。还记得,家里那时老鼠多,家里总养着一只猫。每到寒冷的夜晚,猫咪总要钻进我的被窝取暖。它也给我们带来了“虱子”,每逢夜晚,总要忍受跳蚤的折磨。上小学三年级后,每到上早自习的时间,总是奶奶把我叫醒,护送着我早早地去学校晨读。我正当发育长个子的年月,总记得奶奶给我们兄弟两个准备可口的“美食”。记得上初三的时候,我就长到了目前的这个“高度”。在之后的年月,我的身高再也没上去,而弟弟喜欢运动,胃口也好,“海拔”超过我一大截。
奶奶陪伴我走过天真的童年,我也从一名青葱少年跨过青年步入中年。每每想起和奶奶相处的那段时光,总是美妙的回忆,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我在乡下上学的年月里,每到周末和暑假的时间,弟弟和我一起拉着家中的牛儿,陪着奶奶一同去打草,放牛。家中的黄牛被我们手牵着,遛着田野两旁的沟渠,寻找着口中美味的野草。那时的我是个“书虫”,放牛也不忘带上书本,品味着书中的营养。有时候过于专注,丢掉手中的缰绳,我竟然忘却了自己在放牛。那个年月的玉米地,化肥施的少,亦不用除草剂,地里的草总是时不时疯长了起来。奶奶不顾炎热,钻进玉米地去打草,汗流浃背,衣衫湿透是常有的事。每到傍晚,伴着太阳的余晖,我们牵着牛儿,拉着装满草的车回到那个幸福温馨的小家。
那时,家家用的都是自家打的井水。村口有一口老井,井水清澈见底,甘甜、充盈。自打记事起,那口老井就一直在村口。井水养育了我们,我们喝着村口的井水长大。忆起小时候,村里的老人们讲,这是一口有着沧桑岁月的水井,开挖于60年代的老井,在那个物资困乏,条件艰苦的岁月里,它曾是几辈人的水源。记忆中,我的童年在这里度过。村口的那口老井不深,井水清澈见底!在还没有入学的日子里,炎热的夏天,傍晚时间,我们常围坐在井口边,蹭着光溜溜井口的石头,感受着井口的清凉,数着游来游去的鱼儿,是鲢鱼,是鲶鱼,还是草鱼,那时年少的我们,傻傻地分不清,只记得鱼背黝黑,它们在井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有时沉入井底,有时浮出水面,我们却不知它们要游向何方。老人们说这是“龙王”的儿女,我们竟“信以为真”。老井的“泉眼”连着故乡的石河,童年的记忆中,老井的水从没干涸,井水一直那么清澈,一直那么充盈。每每想起村口的老井,总会忆起挑水做饭的乡亲,更会忆起挑水的奶奶和父亲,回味父亲做的“老豆腐”!忆起那个童真的岁月,还有稚气未脱的年华。
在“干旱的”年月,老井的井水依然充沛,“迷信”的乡亲会跪拜在井口,敲起铜锣,杀猪宰羊求雨。
如今,水井离我们的现代生活越来越远,曾在乡下度过童年时光的我,每每回忆起往事,记忆深处总有这段温暖的回忆,一抹乡愁,一口老井,一干乡亲,一段乡情。虽已别离故乡,却一直怀念村口的那口老井,偶尔回到故乡,也都会去老井旁边看看,那种久违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
奶奶的身体一项很硬朗,她也是个很要强的人。在那个挣工分的年代,奶奶在村里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家家户户分了耕地之后,奶奶他们把自家的耕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的那10亩田地里,随着季节的变换,种上了花生、小麦、玉米、绿豆、红薯、烟叶等,我们也告别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家中那2分自留地里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尤其是夏秋时节,只见得满园绿色,瓜果飘香。红红的辣椒和西红柿、紫色的茄子、绿油油的韭菜,施过农家肥的蔬菜瓜果长势喜人,人见人爱。
奶奶的人缘极好。只记得那个年月,家家不是很宽裕,奶奶是个持家的能手。每遇上邻居家有困难,或是生活上拮据,奶奶总会伸出援助之手。有那么几年,奶奶信奉上了耶稣基督。每到礼拜天,奶奶忙完家里的活,就早早地去村子里的基督教堂,和村子里的奶奶、婶婶们一起咏唱圣经歌曲,为亲戚朋友祈祷祝福。每次回来,奶奶总会给我们带回一些花生、瓜子和糖果,还说:“这是幸福果,吃了会平安”。我不信耶稣,但更爱糖果。吃着奶奶带回的糖果,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奶奶虽已离开我们十余年,去了她平生向往的“天堂”,那里没有病痛的折磨,那里也许有“上帝”的护佑。每每回想起来,尤其是夜晚,奶奶的慈爱形象总会萦绕在我的心头,好像在和我说话,就恍如昨天!
有一种思念叫永远,有一种爱叫永恒。奶奶的爱永远在我的心头,我们也会谨记这份爱,永续传承下去。奶奶,您在那里快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