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赵构所谓禅让的阴谋
绍兴十一年(1141年),赵构解除岳飞、韩世忠等大将的兵权,向金表示坚决议和的决心。不久,他与秦桧制造岳飞父子谋反冤案,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以杀害,遂同金朝签定了屈辱的绍兴和议。按照与金朝的约定,秦桧成了终身宰相,宋高宗虽然对他日益猜忌,却依旧纵容他专权跋扈,对主张抗战的臣僚予以排斥和打击。
绍兴十五年(1145年),高宗赏赐秦桧府第,还亲自到秦桧家,对其家眷都加封官职,将亲笔题写的“一德格天”匾额赐给秦桧。绍兴十六年(1146年)五月,有彗星出现,高宗诏命百官直言劝谏,张浚上疏进言朝廷形势严峻、要早作预备,秦桧大怒,削其兵权,贬到连州。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一代奸相秦桧去世。宋高宗仍委任主和派万俟卨、汤思退等奸佞小人掌政,坚守对金和议条款,每年除纳贡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外,送给金统治者贺正旦、生辰等的礼物也“以巨万计”,只要金朝统治者索取玩好,宋高宗立即下令搜访送去。
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秋,金海陵王完颜亮四路大军大举南侵,赵跑跑又想再次逃离临安府。最后金海陵王渡江失败,被部下所杀,金世宗完颜雍成为金国新皇帝。宋高宗立即遣使准备再次对金议和。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赵构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决定。
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赵构就透露出打算立刻退位的意图,右相朱倬认为突然退位可能出现会如北宋那样意料不到的灾难,正如宋徽宗让位宋钦宗,于是就出现后来的靖康之难,建议宋高宗应当徐徐图之,但赵构“呵呵”不置可否以对。五月二十八日,赵构正式立赵昚为皇太子。六月十日,他便下诏宣布退位,次日,皇太子赵昚(shèn)登基,便是后来的宋孝宗。
赵构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退位?按照他自己的解释,“朕在位三十六年,今老且病,久欲闲退,此事断自朕心,非由臣下开陈,卿等当悉力以辅嗣君。”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年纪大了,身体多病,不得不退;另一个则是北宋的皇帝平均在位时间不到二十年,而我已经当了三十六年皇帝。我干了这么多年有些疲倦了,所以称自己很想过悠闲的退休生活了。
其实细分析起来,这两个都不是理由。先说身体。在两宋十八位皇帝之中,赵构的体能无疑是杠杠滴。赵构退位时已经五十六岁,看起来确实不小了,这个年纪身体出现问题也很正常,但事实是他又硬硬朗朗地过了二十五年的奢侈生活。历史记载:淳熙二年(1175)九月,宋孝宗对大臣谈及太上皇赵构的退休生活:“前日诣德寿宮,太上饮酒乐甚。太上年近七十,而步履仗食如壮年时。每侍太上行苑囿间,登降皆不假扶掖。”这段话说明太上皇的身体素质没的说。
再说他所说的倦怠。赵构退休后,并没有过上每天养养花、喂喂鱼、写写字这样颐养天年的生活,其军国大事他同样也没落下。史书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有一次,赵构让孝宗把一名被免职的知州官复原职,但孝宗却发现此人是个很大的贪污犯,免死已经属于恩典了,于是没有照做。太上皇赵构大怒,在不久后的一次家宴上专门挑出此事,奚落孝宗不听老人家的话。孝宗赶紧认错,允诺明日便让下旨让此人官复原职。第二天,面对着执意维持原判的宰相,孝宗只得如实相告,“昨日太上盛怒,朕几无地缝可入,纵大逆谋反,也要放他。”
类似的事情,史书有很多记载。简而言之,赵构虽然已经退位,但最高决策权实际上仍把持在他手中,孝宗很大程度上活在了他的阴影之中。这一情形后来被乾隆给copy了过去。由此可知,无论是“老且病”还是“久欲闲退”,都只是表面的说辞。
在赵构决定退位的前一年,即绍兴三十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金朝皇帝完颜亮单方面撕毁合约发兵攻打南宋,此事给宋高宗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创伤。自绍兴八年以后,赵构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求议和。为此,不惜自废武功诛杀岳飞,又重用秦桧大兴文字狱。秦桧死后,面对一些人要求清算他的呼声,赵构笑呵呵地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转眼便赐秦桧谥号“忠献”,追封其为申王,又亲自往秦桧府邸进行祭奠,并在秦桧墓前的石碑上御书八个大字——“决策元功、精忠全德”。此后,又不断给秦桧及和议政策背书,屡次声称这并不仅是秦桧的主张,也是自己的英明决议。议和已经深深地与赵构捆绑在了一起,构成了他执政合法性的一块基石。绍兴三十一年四月,金国使节抵达临安,向赵构传递徽宗已死的讯息。然而,此人竟然当场肆无忌惮地辱骂赵构,赵构一时目瞪口呆。他当场情绪崩溃,丢下众人“号恸”而走,最后还是大臣刘炎找到躲在屏风后面痛哭的赵构,让他下旨令使者退去,这场难堪的闹剧才告一段落。在这种情况下,完颜亮四路大军的南侵,完全打破赵构的心理防线。
对于赵构来说,为了能够议和他押上了全部身家,几十年的统治就是建立在议和的基础上。之前为议和付出的代价越多,如今看来就越加可笑。在金人南侵之下,赵构政权的根本国策无法维持,只能力主抵抗而别无他法。能够做代罪羊的秦桧等人已经不再,于是这个政治灾难只能由他自己来抗。如何化解这一前所未有的政治危机?思前想后,赵构最终选择了禅让这一招。果然,当赵构选择内禅之后,无论先前曾经多么不满,此时的士大夫一致为他疯狂打call,将高宗摆到了与尧舜一样的高度。甚至有人夸出了天际,声称这是“盖自开辟以来,所未有也,于皇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