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玉 | 朋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亲人
朋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亲人
◎ 朱成玉
那个秋天，因为和一个酒鬼发生口角，我和妻子同时被推向了生命的悬崖。
那个酒鬼的刀子先后四次造访我的腹部，妻子为了护着我，也被那鲁莽而暴力的刀子割破了脖颈，幸运的是，离动脉仅仅相差了2厘米的距离。酒鬼行凶后逃之夭夭，我们倒在地上，已经连呼救的力量也没有了。最后，是邻居救了我们，把我们及时送到了医院。而我的朋友，刚刚还在一起吃饭的朋友，却不见了踪影。甚至，他比那个酒鬼逃得还要迅捷。我不指望他为我挡刀子，难道在朋友生命危急的时候，叫一辆救护车来都不行吗？朋友的举动让那个秋天变得异常寒冷。在我心里，他比那个酒鬼更让我耿耿于怀。
他亲眼目睹着整个过程，不肯为我施以援手。包括在我和妻子住院的日子里，他也没有露面。这样的朋友，无疑是对友谊的当头一棒。
看过作家蒋子龙的一则轶事：
有一年，隆冬的沈阳气温已零下10多度。朋友捎话告诉他开了间小书店，想请蒋子龙去搞“签名售书”。他连夜赶往沈阳，半夜下了火车，接站的人还没从暖被窝里钻出来，他只得在候车室里走着遛着直等到天亮。上午安排在一所大学与大学生对话，中午12点多话还没对完，下午1点又开始售书，紧张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安排。赶到小书店门口早已挤满了人，崭新的柜台吱吱呀呀直往后退。小老板兄弟难为情地对他说：“老师，您到外头签行不？我给您搬张桌子，别挤坏了新柜台。”这位“蒋大侠”，凭着“侠气”上了街。到天黑手僵人散方才醒悟：好小子，我蒋子龙不如个柜台值钱！他是该说的都说了该骂的都骂了，一个冻得“瓷瓷实实”的蒋子龙匆匆离开沈阳，一份永恒的温暖留给朋友，从此小书店日日兴隆。
我想，能得到蒋子龙这样的朋友，该是一生的幸事。
我喜欢这样一种朋友，当你生病的时候，他守在你的病榻边。明知道你吃不了水果，还殷勤的拿起一个苹果仔仔细细地削皮儿，削好后不慌不忙地自己啃起来，嘴里还嘟囔着说，你快好吧，你要是不好，那水果可都让我一个人消灭了。然后你就发现这个苹果真的能让你的病好得很快。
我喜欢这样一种朋友，当你过生日的时候，因为他家境贫寒，买不起礼物送你，就在那个清晨早早起床为你倒了一杯凉开水，他说他没有礼物，但是希望是第一个送你祝福的人。他说他的祝福就像那杯水，纯净透明。你发现，那杯水，是你一生中收到的最特殊的生日礼物。经过岁月的验证，你们的友谊是最持久最牢固的，正因为它没有半点杂质。
我喜欢这样一种朋友，他似乎不在你的身边，你们几年都不聚一次，吃饭宴请都不在一起，你不记得他的生日，他不在意你的工作变化，可是，你若是有烦恼，首先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他，当你打了电话去他就马上来听你讲，你若是有困难，他就会放下自己的事情，全力为你分担……那样的朋友，对于爱情，他不可能指导你，你想哭了他的肩膀倒是可以让你靠一靠，其他的，让爱情教你吧。
你无法选择你的出身，但是你可以选择你的朋友。正如加菲猫说，上帝决定了谁是你的亲戚，幸运的是在选择朋友方面他给你留了余地。
是啊，选择亲戚，靠上帝。选择朋友，靠你自己。
朋友，就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亲人。
【号外】
夜里在单位值班的时候，偶尔会想找一个朋友喝点酒，唠唠嗑，打打台球，可是通讯录从头翻到尾，却找不到那样一个合适的人。要么是离得远，要么是不方便，那个时候不免有些伤感。但我知道，奔波这么多年，有些朋友虽然疏于问候，但那份情谊仍在。打小一起长大的哥几个，偶尔周末会在一起聚聚，酒不再多喝，更多是在一起谈谈心；好多年前的同学，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都会聚到一起，虽然没有了刚刚重逢那会儿的激动，却也沉淀着岁月里的感怀；老朋友秋和彦博去了辽宁，不知道是否安好，立文二手车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唐大哥不知道又奔波到了哪里，好久没有音讯......时间是带着锯齿的轮盘，一圈一圈的，把我们的人生消减掉，我们就像一支在使用着的铅笔，掉下去的铅笔屑里，有我们曾经无比快乐的时光。
那些旧时光啊，就那么慢慢地，慢慢地走远，在这个夏日的黄昏，我乘着回忆的翅膀，我在追赶那些逝去的光华。
亲爱的玉米们，你们也有这样的时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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