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记忆】正月十五到了，记忆中的面灯你看过吗？

 面     灯 

文/姜德臣

让习俗说话，让传统造物活灵活现，讲磬乡故事，今天让我们走进磬乡记忆，重新体味民俗文化生活，传承乡村记忆，留住一段乡愁。

岁月流逝，光阴荏苒。往日的正月十五晚上，令人记忆犹新，家家户户在室内、粮仓、庭院和厨房等处点上面灯，屋里和院内红红火火，亮亮堂堂。正月十五的灯光是吉祥之光，能驱妖辟邪祛病。开始这些灯光就是靠面灯来照亮每个角落的，因此蒸面灯就流传了下来。这一晚，大人们对新生活充满了憧憬，祈求新一年风调雨顺、富足平安。孩子们欢天喜地，载歌载舞。因而对面灯有着深刻的情味。

面灯也叫面盏、棉花灯，一种元宵节面食，传统岁时风俗。面灯是用面粉做的各种形式的灯盏，用食用油作燃料，用谷物秸杆或秸秆之硬表皮缠上棉花做灯芯，故称棉花灯。面灯作为中国传统艺术之一，有着浓厚的民族特色和磬乡特色，对于艺术设计也有着很高的研究价值。

面灯是一种民间传说，在很久以前，天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丰衣足食。但是吃穿不愁的人们，生活就奢侈起来，过着好吃懒做的日子，甚至随意浪费践踏粮食。这事被玉皇大帝知道后，就派张灶君下凡调查实情。张灶君变成一个乞讨的老者来到人间，到一户人家门前讨吃的。这家少妇正在做饭，见来了一个要饭的老头，就说:“你等一会，我烙一个热馍给小孩垫屁股，就给你拿吃的。”说着，这妇女就把一个刚烙好的厚烙馍真的垫在小孩的屁股下面。

张灶君看到后就对这妇女说:“你怎能用馍给小孩垫屁股呢？”妇女说:“热馍给小孩垫屁股既能给小孩暖屁股，小孩拉屎后，又可当尿布擦屁股，反正粮食吃不完用不尽。”这妇女说着，转身拿一卷烙馍，回头正要交给张灶君时，张灶君踪影皆无。张灶君回到天宫，向玉皇大帝禀报了实情。玉皇大帝非常恼怒，下令龙王十二年不准向人间降雨，让人间大旱十二年，对人间浪费粮食进行惩罚。从此，人间五谷绝收，民不聊生。一条小露水龙看到人间旱情严重，人们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不忍心，偷偷地多下点露水以缓解旱情。玉皇大帝知道后，将小露水龙罚下天庭，躺在一条干沟内，浑身沾满了蛆蝇。人们为了感恩，纷纷前去祈祷、拜谢。这时小露水龙就告诉人们说:“玉皇大帝自从下令不让龙王下雨惩罚人间后，每年正月十五这一天晚上，都要到南天门观看人间干旱情况。你们可以在这天晚上遍点灯火，燃放烟花、篝火、爆竹，放云灯等，让玉皇大帝看到，以为人间干旱得着火了。方可解除对人间的惩罚。”小露水龙说完后，就闭眼死去了。

于是，人们就按照小露水龙的话，在正月十五这一天，家家户户做面灯、造烟花，到了晚上，人人手捧面灯走出门外，到处燃放烟花、篝火、爆竹、放云灯等，烟火四起，火光遍野。玉皇大帝一看，真的以为人间因干旱起火，方才下令解除对人间的惩罚。从此，人间又恢复了正常的年景。

面灯按内容和造型可分为植物灯和动物灯两种。植物灯中有十二月灯和麦穗灯；动物灯中有十二生肖灯和动物图腾灯。制作灯的面多有不同，有黄豆面、玉米面、白面、荞麦面。不同的面有不同的色泽。按颜色可分为金灯、银灯、铜灯、铁灯，人们形象的称以豆面为主的为“金灯”、 白面为主的为“银灯”、玉米面为主的为“铜灯”、荞麦面为主的为“铁灯”。象征着五谷丰登。面灯的制作可以说的是简单中带着复杂，所以想把面灯制作的漂亮，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味道的亦是不简单。首先，面灯的材料组成自然少不了面粉、水。和面是一种艺术活，作为中国传统的食品，它承载了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面灯的制作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它既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艺术活。用面不宜发酵，这样蒸出来的灯造型好。制作灯的面要和硬一些（掺和一点绿豆面硬度更大），和好面后放在盆里饧一会儿，然后揉面，搓光滑。否则做的灯会瘫软掉，不成型或造型不美观。等面再次和好后，感觉硬度适应了，可开始做灯了。月份灯做起来比较简单，取一块如鸡蛋大小的面团，揉好做成一个内空的圆柱体，看起来有点像那种小小的直筒玻璃杯，高度大约在 5 厘米的样子，当然底部不能做穿了，也不能太薄，以免后来插上灯芯而穿透。月份灯要有月份的标志，正月的灯即在灯外壁上用拇指和食指捏上一个棱角，形成一个褶。其余的则是几月份便捏几个褶，要做12个灯。如果是闰年，还要多做一盏灯。心灵手巧者可以在灯沿上捏上多花边。十二生肖灯是十二生肖的真实写照，它的做法比较难，但是做出来后确实栩栩如生的，不下一番功夫是做不成的。龙灯是很重要的面灯，要给龙灯加上龙鳞、龙角、龙须、龙眼以及鼻孔和嘴巴。龙灯是要放在粮囤和米面缸上的，有祈求它保佑家中米粮丰裕之意。篜灯就是将制作好的面灯有间隙地放到锅内蒸馏。蒸好掀锅后，特别可以看到代表月份的灯里会有令人费解的现象。有的灯窝里存了不同量的蒸馏水，有的却干干净净，滴水不见。于是存水多的便被认为代表着来年那个月份里一定雨水充沛，否则会有干旱或涝情。当然是否如此，无人考证。这大概是在制作灯时在灯内按摩机会多少而定的，按摩次数多少光洁粗糙程度不同，因此蒸馏水伸进面灯内部多少则不同。总之从灯里所蓄的蒸汽水少多推断月份的旱涝，来预测年景只是一种心里的祈福，不能作为月份降水的预报。

至于制作面灯，也是有讲究的，并非家家每年都要制作面灯：独立成家的人，要蒸灯。家里老人去世，三年不能蒸灯，要靠邻居送灯，让死者的家庭儿女弘扬孝道，给故去亲人送灯，寄托哀思。有的人缘好的人家，能收到许多面灯，但是不能在家里点着。

晚上天还没完全黑时，就准备点灯了。用谷物杆或秫秸篾子缠一些棉花做灯芯，直接插到面灯窝窝内，不能用棉线，因为面灯的灯芯要有主心骨，太软的灯芯直立不起是点不着的，灯芯不能穿透了面灯的底。窝窝里放一些食用油作燃料，用火柴一个一个点着。点着的面灯非常的漂亮，燃油时发出滋滋的声音，散发出喷香。也有的放一些动物脂肪，燃点起来速度特慢亮度较弱。月份灯点的数量，要看家里人口而定，往往是几月出生的就点几月份灯。生肖面灯点亮后，分别送到相对应的棚舍。鸡灯送到鸡舍，祈盼鸡多多下蛋。猪灯送到猪圈，祝愿家畜越来越兴旺。小狗面灯，要放在大门的石墩上，让它在新的一年里好好看家护院。龙灯要摆放在粮食囤上，祝愿新的一年五谷丰登，仓廪屯满。面灯的光会给人们送来祈福，俗话说“照照眼，不害眼（结膜炎的俗称）；照照头，生活不用愁；照照身，灾祸不上身。”大人们还会拿着面灯走到屋内的墙角，从上到下照一遍，口中也会念念有词“照房梁，多收万石粮；照照墙，毒虫无处藏”。其余的面灯会放到不同的地方去，如大门口、每间屋子等。家里的大人往往端着灯在屋子里四处照照，还用灯在孩子的全身上下照上一照，说是一年内保管百病全无，吉祥如意。孩子们则是各自小心翼翼地捧着加满油的自己出生年份的灯，反复念叨着“金灯银灯，一棵豆子收半升”祈望来年的好收成走出家门。集中到村子中间展示灯的造型美观及亮度。不时有着调皮孩子指着另一个孩子手上灯说“看，你的灯底下有只蝎子在爬！（毒虫名，尾部有毒钩。被可恶的蝎子无情地蛰过的人都知道，无论蜇在什么地方，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难忍）”，聪明的孩子根本不理他这一套，偶尔反应迟钝的孩子则翻转手洒了油灭了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孩子们捧着灯瞅着灯内的油耗，时而相互照一照彼此的脸蛋，直到油耗干净，灯窝窝烤的鹅黄喷鼻香的时候，吃下肚享尽了一次美餐，然而玩兴未尽却被家人催回家里。

等庭院灯里的食用油熬完后，另一个预言便又诞生了：灯花的形状会决定明年某种农作物的收成。如果灯花的形状貌似棉花，肯定棉花大丰收；和谷穗相仿，谷子必定丰收无疑。祈望我们的生活越来越旺，越来越红火。

传统的造物给了我们伟大的奇想，使人们憧憬着生活，向往着未来。面灯的制作、造型，以及它所呈现出来的美好，那种给人热闹淳朴的感觉消失了，然而制作面灯的人也越来越少。希翼再次点燃面灯的辉煌场面现成为一种回忆，或者一种传说！

面灯的制作、造型，以及它所呈现出来的美好现在不复存在，那种给人热闹淳朴的感觉现已消失，制作面灯的人也越来越少。然而这种情怀、记忆使人难以忘怀，这种乡愁应永远留住在人们的心中，希翼再次点燃和观赏面灯的辉煌场面。留住吧——一份乡愁！

三室一厅，本名 姜德臣，男，安徽灵璧人，大专学历。1952年出生，1972年3月从事教育管理工作。曾任中学教师、教导主任，中学校长和党支部书记等职务，曾多次被县教育局评为现代教育教学管理先进工作者。2014年5月退休。爱好文学等，擅长书法。现为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优秀作家，灵璧红杏诗书画院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