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宏生命日记(297) 千锤万凿挂壁美,绿水青山赞叹声

胡子宏生命日记(297

千锤万凿挂壁美,绿水青山赞叹声

对太行山的挂壁公路,我早已心驰神往。最近,我才知道,在沙河柴关乡,竟然有一处峡沟挂壁公路。今天,我和妻子饶有兴致地观赏了它。此次游览活动,是由老兵休闲徒步群组织的,共有游客60多人。

春阳暖,天空蓝,昨天的风,吹走了雾霾。我们租用的客车行走在山区的公路上,距离喧嚣的市区愈远,空气愈发清新。尤其是天空那片湛蓝,真是沁人心脾,不知不觉,就像是醉了。

客车停在了山坡下,下了车,前行几百米就是峡沟挂壁公路。峡沟公路的一侧,就是峡沟水库,对它,我也是闻所未闻。

果然,走了不久,就见到一处山壁,有洞伸进去,像是隧道,里面黑黝黝。洞口有几个老乡摆摊,出售山里的特产。躲开老乡的叫卖,我迫不及待地走进洞里。

与太行山别处的挂壁公路不同,峡沟挂壁公路显得狭窄和低矮。它的高度不过一米八,宽度二米略强。进了洞,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脚下坑洼不平。视线瞬间暗了下来,转身看,三五成群的游客影影绰绰,声音顺着洞壁传过来,瓮声瓮气。

眼睛刚刚适应了黑暗,路略微拐了个小弯,不远处就透出了亮光。哦,这就是挂壁公路的“窗户”了。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眼前的景色一下子亮堂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群山环抱的一池碧水。四周,巍峨的山峰耸立,山峰的崖壁呈浅红色,一层一层,露出沉积岩特有的外貌。山顶上葱葱郁郁,崖壁矗立,嶙峋的山石在树木的陪伴下,勾勒出一幅俊美的山水画。四周的崖壁,捧着一潭绿水,那水像是镶嵌在山中,发出碧绿的光色。风不大,如果不仔细观察,那绿色纹丝不动,就像在山腰间放了一块厚厚的绿玻璃。

从“窗口”向下看,会发现自己正站在峭壁上,一池碧绿的湖水,笔直高高的悬崖,禁不住会产生些许眩晕。从1958年到1961年,只有上百个人口的峡沟村,没有大型机械,仅凭钢钎和炸药的威力,像蚂蚁啃骨头那样,苦干了三四年,硬是在这样的山崖上凿出一条公路,这实在是令人咋舌的伟业。

告别第一处窗口,继续向深处走。不知不觉,洞内变得潮湿起来,里侧的洞壁隐约还有水滴声,而脚下,竟然有水洼了。妻子提醒我注意脚下有水,我心里有数,这样的壁挂公路,不时有轿车和摩托车驶过,不会有很多存水。

每到一处“窗口”,我都禁不住探头去欣赏那山那水。那山壁,一层一层,像极了厚厚的书页。展开想象的翅膀,不难判断出,峭壁的山石在地壳运动,积压了很多很多年,每一层都是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又经过亿万年,它们从地下一点点地拱出来。某些个时期,地壳运动剧烈,这里肯定发生过山崩地裂,那些峭壁硬生生地从山体中分裂开来,就像几个兄弟各自为王。几十年前,人类在这里建起了峡沟水库,水质清澈, 或碧绿或墨黑,与红色的绝壁一起,相映成趣,巧夺天工。

60年前,脚下的这处山,像是一道闸门,阻拦住峡沟村人出山的路。妻子感叹,如果没有这条壁挂公路,峡沟村的人如果有事出山,要翻山越岭,攀爬几个小时啊。而开凿这条仅仅500来米的壁挂公路,又耗费了多少的人工啊。我似乎看到,长长粗粗的缆绳,吊着人们,在半山腰炸石开凿,那些坚硬的石头,被人们的钢钎一寸一寸地剔除。

对面那些安静着的峭壁,肯定看到了人类的壮举。上千个日夜,人类发出的开凿声,肯定惊醒着它们睁大眼睛。上百人的村庄,能有几个壮劳力?如果没有果敢的气魄,没有说干就干的胆识,如此庞大的工作量,想都不敢想。

实际上,就像我们面对一项险重的使命,如果没有下定决心,又怎么能取得成功?就像几个月前,放化疗把我撂倒在床榻上,当时,我对今天能怀着悠闲的心境,来此处游览,真是想都不敢想。

500来米的壁挂公路,不到半个小时,就游览完毕。穿行在洞中,那种感觉很奇妙,洞壁或整齐平坦,或怪石嶙峋,参差不齐,形状各异。洞外山清水秀,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春色绚丽。磐石险峻壮观,洞内公路蜿蜒曲折,行走间光线明暗交替,可谓韵味别致。

不知不觉,出了峡沟壁挂公路,我们游兴不减,继续向前走去。没多远,就见一处农家饭店,平整的院落里,几张石板垒成的石桌,整齐地排列。旁边,还有两个“雅间”,隐约可见里面的石凳石板。我们几位游客驻足,喝几口水,与老乡拉拉家常。老乡在忙碌,把豆腐切得整整齐齐,院子的一角,一口大锅正烧开了水,准备做山村风味的大锅菜。

小憩片刻,继续向里走,很快,我仿佛融入的一片绿色中。身边,有几个硕大的梧桐树,绽放浅红的花。整棵树木没有树叶,全部被花儿占领。我想,如果我有足够的力气,去摇动梧桐树,顿时会花撒满径。

不过,梧桐树不是我最青睐的,跟妻子一样,我也被身边盛开的槐花所吸引。我们肯定来晚了,槐花已经过了旺盛期,饶是如此,那一朵朵洁白的槐花装扮着并不高大的槐树,槐树叶子绿幽幽,嫩嫩的,生机勃勃。妻子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摘下一朵朵槐花,等回家后,可以加工成美味的“苦累”。

我想起,老家的院子有几棵高大的槐树,三四岁的时候,妈妈带着我从姥姥家回到家,只见好多孩子攀上我家的槐树,在摘槐花。妈妈也没阻止,只是让我拎着篮子,去捡孩子们掉下来的槐花,很快,我就捡满了一篮子。摘槐花,是孩子们的游戏,一边摘,一边吃。槐花甜,大快朵颐,留给我无尽的童年记忆。

我驻足在槐树下,倏地,我听到了一阵嗡嗡声。我对妻子说,我怎么听到了一阵苍蝇的声音。妻子笑着说,不对,肯定是蜜蜂。抬头观望,不见蜂儿的飞翔,但肯定,蜜蜂们正在忙碌。此时的槐花蜜,正是甜得沁人心脾的时刻。

我们沿着小公路继续前行,令我眼前一亮的,是道路两侧黄黄的小花儿。虽然已经过了报春的季节,但花儿成群结队地守在路边,默默地装扮着这个世界。有花儿就会有蝴蝶为伴。我发现,眼帘下的蝴蝶不似平原的花枝招展,几只黑色的蝴蝶逡巡于花间,黑色的翅膀,黑色的身体,似乎只有触角透出一丝红色。平素见到的白蝴蝶、黄蝴蝶、花蝴蝶,在这里不见了身影。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1点多,我们该返回了。我们又重新穿过峡沟壁挂公路,原路返回。穿过壁挂公路,禁不住再次拍照留念。出了洞口,走着走着,妻子的视线再次被路边的槐花所吸引。干脆,我们又驻足,摘了满满一兜子的槐花。

同行的杨女士热心地陪妻子捋下洁白的槐花,她步履轻盈,时不时地就能拉住一枝槐树枝,妻子忙不迭地采摘槐花。她是我微信公号的粉丝,是她把我拉进了老兵休闲徒步群。

午餐依然是大锅菜。就餐地点在一处河谷,旁边竟然是一溜的蜂箱。一个绿色的帐篷里,住着养蜂人。先行返回的驴友们早已大快朵颐,我们赶紧从客车上取出碗筷,盛了多半碗大锅菜,就着馒头吃起来。其间,本次活动的组织者孙先生告诉我,做大锅菜也是一门手艺,炒肉、炸酱,各个工序都精益求精,才有大锅菜的好味道。

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本次游览活动,逐渐临近尾声。我们收拾好各自的行装,上车,准备回家。当最后两位驴友上车时,我不禁眼前一亮,天啊,她们真够厉害,每人竟然拎着满满一袋子的槐花。她们从我身边路过,顿时,鼻腔里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槐花香。

昨日回老家,今日又出游。眨眼间,节气已经到了暮春。我虽然有些累,但身体还算经受住考验。接下来,夏季就要热热闹闹地登场,我肯定还会有几次更加精彩的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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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供职于河北邢台市文联,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河北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400多家报刊发表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作品有8篇次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2016年7月罹患鼻咽癌,恢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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