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如何结合治疗癌症
中西医如何结合治疗癌症—我的临床体验（一）
北京普祥中医肿瘤医院 谢文纬
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是中国抗癌的一大特色。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模式最早在中国形成，到了八十年代曾被西方医学青睐。由于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是以西医为主、中医为辅，所以中医治疗癌症首先需得到西医的认可，而目前能够被西医接受的只有中医的扶正疗法。因此流行的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模式为西医的手术、放疗、化疗，辅以中医的扶正疗法。这个中西结合治疗癌症的模式从上个世纪延续至今，几乎推行了近半个世纪。
然而在我历经几十年中医抗癌临床的实践中，逐渐悟出了新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模式，虽然这个治疗的模式尚在探索中，但新的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的模式以病人为本，将中医和西医放在同一平等的地位，进行互补、科学结合，从而使病人取得最佳治疗效果，以达到治愈癌症或带瘤长期生存、延长生命、减轻痛苦、提高生存质量的目标。由此，我认为旧的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的模式已经落伍。
中医和西医治疗癌症有各自的优势和疗效，但临床上的中医大夫和西医医生出于职业，喜欢夸大各自的医学效果，贬低对方，这不仅是出于对自己医学的坚守，同时也有经济利益在作祟。一般说来，西医的研究实验和临床治疗为一体，治疗模式固定成型，即手术、放疗、化疗，无论是普通的西医医生，还是西医的权威医生，治疗方案和治疗处方几乎一样。然而临床一线中医大夫的治疗方案和处方则有很大不同，这是因为首先中医本身有很多流派，如经方派、时方派；在治疗癌症中，有扶正派、以毒攻毒派、温热派、清热派、调补派等，即使同一流派的中医大夫也因各自的临床经验不同而处方不同。因此，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会因中医大夫学术观点、中医水平、临床经验不同而有很大不同。为此，本文只是我对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的个人临床体验，下面分多方面详述：
一.无毒大剂量中药抗癌法的由来
我探索用无毒大剂量中药抗癌已有三十余年。中医如果仅靠辨证论治，调五脏之阴阳，虽能延长病人生命，减轻痛苦，但从根本上很难治愈或控制癌症。
记得十几年前，碰到一位晚期癌症病人，她两年前就被诊断为晚期肺癌，西医已判为死刑，认为活不过三个月。当时她有胸水，气喘吁吁，生命奄奄一息。既然西医认为她已没有治疗价值，那么她就只好去寻找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老中医采用拔罐的方法，竟将胸水慢慢吸出，然后一直给她喝中药，但嘱咐不要再去西医医院检查，或许这是为了减轻她的心理负担，结果这个病人竟然活了两年，在西医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但到了第三个年头，病人越来越感到身体不行，于是转而向我求医。我要求病人先做基本的检查：X胸片和腹部B超，结果发现不仅两肺长满了肿瘤，而且肝上也长满了肿瘤。我仔细查看了老中医的药方，全是传统的经方作为基本方，却没有一味被现代医学证实有抗癌功效的中草药。因此这个病人尽管体质调得很好，使她比一般晚期癌症病人多活了两年，但由于药方中没有抗癌的中药，因此癌细胞依然我行我素，继续生长，两年的时间不仅长满了双肺，也长满了肝，尽管我在随后的药方中加了一定量的抗癌中药，但毕竟为时已晚，杯水车薪，积重难返，病人虽又活了半年，但最终还是不治。
这个病例使我想起了自己在北京中医药大学的老师印会河，他提出辩证与辨病相结合的现代中医治疗理念，曾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引起学院老中医复古派的强烈反对，然而作为当年七七届在校大学生，现在的一名中医治疗癌症临床医生，我却对辩证与辨病的治疗理念十分认可。因此，我在为癌症处方时，一部分是依据传统的辩证论治开方下药，即扶正补虚，调和五脏阴阳；另一部分则要用足抗癌的中药，通常扶正派在用中医治疗癌症时，在开一大堆补药的同时，只是挂一两味抗癌的中药，并且剂量很低，如白花蛇舌草15克，半枝莲15克，可是这样的药方对癌症的作用微乎其微；而我通常至少会用五六种、七八种、甚至十几种抗癌中草药，每味药的剂量一般为30克，有的则达60克。这样，我的药方抗癌作用要比扶正派的抗癌功效大了十几倍，由于我不主张以毒攻毒抗癌，认为这与化疗没有差别。中医认为，留得一分正气，便有一分生机。因此，我所选用的抗癌中药均是无毒或低毒的，即使长年应用也不会伤肝肾、造成骨髓抑制或消化道障碍，但要达到控制癌细胞生长的目的，则必须用群药，同时为了预防癌细胞耐药，每次调方时还要不断更换抗癌中药的种类，这就是我的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
我治疗癌症的基本原则是，对于首选求中医治疗的癌症病人，对于体内尚有癌病灶的病人，用七分攻三分补；对于癌病灶已消除求预防复发的病人，对于癌前病变或希望预防癌症者，则用七分补三分攻。此外，我治疗癌症非常重视病人的病理报告，即癌细胞的分化度及所反映的癌细胞恶性度。癌组织的病理分析本是西医的数据，可是中国的肿瘤医院的医生常常不考虑病理的数据，即无论癌细胞为高分化低恶性度，还是癌细胞为低分化高恶性度，均常规进行6次化疗。西医这种程序化过度使用化疗、滥用化疗的倾向，却受到政府医保部门政策的保护，例如癌症病人办医保特病，入门的条件是必须做放化疗，如果只接受中医抗癌治疗，医保特病不予办理。
“中医药治不了癌症，癌症病人一开始找中医看，会贻误病情。”西医常常这样说，但也有一定道理，因为在临床上，我确实看到一些癌症病人因为一开始只找中医治疗，几个月后，肿瘤反而长大，我在查看了用过的中药方子后，发现治疗失败有几个原因：
1.中药仅为调理之方，没有抗癌作用。
2.中药为扶正祛邪之方，即提高免疫和抗癌中药合用，虽有一定疗效，但总体来说，抗癌力量不足。
3.中药以毒攻毒，由于用了毒性较大的抗癌中药，虽然对癌有一定抑制作用，但由于毒性的中药折伤了病人的正气、胃气，摧垮了病人的免疫力，结果肿瘤反而长大。
为此，我采用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法治疗癌症，意在不伤人体正气的条件下，即不伤肝肾、不抑制骨髓血象、不影响消化系统为准，最大限度控制癌细胞的生长。用无毒或低毒的抗癌中药，如欲控制癌，就要在量上做文章，我在临床上探索了多年，发现有的抗癌草药如白花蛇舌草即使用上100克，也不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但对癌的抑制作用就会明显增强。如果再用上群药，整个药方的抗癌功效便会大幅提高。
我的药量是一般中医大夫药量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因此煎药曾经成为一个难题。如果按照常规煎药方法，大剂量的中药熬出的药液很多，病人很难一天喝光，十几年前，我到广州出诊期间想出了一个浓缩煎药的方法，即把一个大药方分成甲乙两个药方，先用6升的电药锅煎大包的甲方，煎出的药液再泡小包的乙方，然后再用4升的电药锅煎，最后就是一杯药液，那么一付药煎三次，一天的药量是三杯，连八九十岁的老人也能喝下去。
癌症治疗之难，最主要是因为癌很难去根，虽然经过手术、放化疗或中医的有效治疗，肿瘤得到暂时扼制，但复发率仍很高。有的病人即使超过五年临床治愈期，在十年、二十年后，还有复发的可能。此外，癌症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类病，远比其它疾病复杂。西医的教科书习惯按照癌症生长的部位对癌进行分类，因为人体除了头发和指甲外，几乎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可发生与生长组织相关的癌。但癌不是外来的病邪，而是正常的细胞发生了变异。如果从治疗的角度出发，以癌的恶性度分类更为科学，如高分化低恶性度，中分化中恶性度，低分化高恶性度。西医放化疗、中医以毒攻毒治疗癌症的原理，是当癌细胞处于生长分裂期才能对其杀伤，但当癌细胞处于静止或休眠期时，却很难对癌细胞有所作用。因此，对西医的放化疗来说，癌的恶性度越高效果越好，恶性度越低效果越差。
所谓癌的恶性度高，是指癌细胞处于生长分裂的比率高；癌细胞恶性度低，是指癌细胞处于生长分裂的比率低。当手术后或活检的病理报告中，有一个重要的指标称为Ki67，反映癌细胞的生长活性，它的百分比率实际上反映了癌细胞的恶性度。许多西医医生常常忽略这个指标，而我在第一次接待癌症病人时，首先要看的就是Ki67的百分比率，以此判断癌的恶性程度，以决定治疗方案和用药方针。
根据我的临床经验，使用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在控制高中分化癌(Ki67在50%以下）有很好的疗效，这些癌在术后我一般不建议用化疗，而是长期用无毒大剂量抗癌中药预防复发。这类癌即使不做手术，如果病灶不大，用无毒大剂量抗癌中药都有可能使肿瘤消退。临床上，这类癌以乳腺癌、结肠癌为最多见，甲状腺癌、肾癌、一部分肺癌和大部分的老年性癌也不少见。因此，如果这类癌症病人公式化进行6次化疗，不仅对身体造成损伤，而且由于对癌细胞不敏感，杀不死癌，反而会使癌细胞产生耐药性，为远期疗效产生隐患和治疗障碍。一位乙状结肠癌病人在手术后，做了6次化疗，半年后复发，转移至肺。病人是一位农民，他每天还下地，但非常认真地喝着我的中药，经过大约一年的时间，他肺中的肿瘤终于消退，后来他又喝了我四年的中药，直到确认他的癌完全被治愈，才停止喝中药。如果这个病人没有做过化疗，或许只让他喝两年中药就可以了，但做过化疗后，癌细胞会变得异常顽固，容易复发，所以治疗的时间就要加倍。
有了这个成功案例，我从此对治疗结肠癌便有了十分的自信，既然结肠癌术后、6次化疗后依然复发，通过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又使癌的复发转移灶消退，那么为什么结肠癌病人术后一定要常规进行化疗呢？为什么不可以术后直接用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预防复发呢？自此，我治疗结肠癌术后病人，均不建议用化疗，而是坚持用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在连续服两年以上中药后，如果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能复发的征兆，以后就可间歇服药。按我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的这类癌症病人，几乎没有复发者。
有一位小伙子患了乙状结肠癌，他是在中国医科院肿瘤医院做的手术，由于病灶侵及了直肠，所以不得不在腹部做个人工肛瘘，但术后发现腹腔已有淋巴转移，因此西医要求做放疗，小伙子本来对做人工肛瘘已耿耿于怀，让他做放疗更是抵制。于是他接受了我的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治疗三个月后，B超所示转移的淋巴结开始缩小，半年后再查肿瘤已消失，加强CT复查，也没有看到到肿瘤的痕迹。肿瘤转移灶的消失，给病人全家带来了皆大欢喜，可是也给病人带来了新的烦恼，他非常后悔，当初不该做手术，应该直接吃中药，人工肛瘘给这位年轻人带来太多的烦恼，因为肿瘤虽然没有了，可是他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排便。
后来他又吃了半年的中药，然后到肿瘤医院找到给他做手术的主刀医生，要求接在腹部的人工肛门的肠子重新接到肛门上。他将CT片子交给医生，可是这位西医的主任看到片子是中医肿瘤医院拍的，又听说癌的转移灶是服中药消掉的，于是摇了摇头，表示怀疑。他说如果要做手术，必须确保癌症完全消失，那么仅做加强CT不够，必须做PET-CT。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无论是病人，还是西医的主刀医生和中医的我都很清楚，这两项检查的结果差别不会很大，不过是西医对中医所表现的成见而已，果然PET-CT同样也没有找到肿瘤的任何痕迹。可那位主刀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却依然不肯安排手术，说一年的时间太短，怕手术会激发残余的癌细胞。病人及家属据理力争，说中医确实将肿瘤是消掉了，这是有医学检查为证的。可那位主刀医生是西医的一介权威，居然甩出这样一句话：“请不要在西医面前大谈中医的疗效！”
当我听到这句话后，虽然非常伤心，但还是劝病人又喝了我一年的中药，确保癌症已完全消退，然后帮他找了另一家西医的外科主任，为他做了肛门回复手术，术后他又吃了我半年的无毒抗癌中药，病人终于认识到自己不仅战胜了癌症，而且成为一个真正的正常人。他感到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从此精神焕发，找到新的工作岗位，结婚育子，现在已经过了十年生存期。这应该是中医无毒大剂量抗癌疗法的成功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