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菟郡》小说之二——老师韩龙

玄菟郡，大魏国东北边郡，当朝太尉与幽州刺史在此打下一赌。

赌注，天命。

《玄菟郡》小说之一，玄菟太学

（二）老师韩龙

玄菟郡，位于辽东郡东北，管辖侯城、望平、高显、高句丽四县，东南是延绵的千山山脉，西北是蜿蜒的哈达岭。

郡城正北，一条不深的桃花河流过，正好当作城池的护城河。城东北，宽约一里的浑河由东北向西南流去，奔向大海。

玄菟城不大，地处平原和山林交界，是高句丽人、扶余人进入中原必经之地。数百年来，扶余的王棺就一直存放在这里，每位扶余王爷死了，就有扶余使者到玄菟城，一是将报告消息，再由官邮送到中原朝廷，一是取回存放的王棺。再过不久，又送幅新的王棺存起来。

但是，谁也不知道玄菟存棺这个规矩，是从哪来的，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萧冲看着王硕太守，玄菟郡的人对这个新太守印象不坏，爱说爱笑爱玩闹，这两年郡城里米价、肉价都不高，比原来公孙家管的时候，好生活得多。

住在太学里，萧冲感觉到了天堂，一天两餐，晚上必定有肉。萧冲的老家在城西上伯官村，爸爸和哥哥给公孙家当兵，后来听说，一年前都死襄平，被一个叫“死马”的老头砍下头，和7000多颗人头，堆在一起，推成一座山。

韩龙老师告诉他们，这个被玄菟郡人称为“死马”的，是大魏国太尉，掌管大魏国兵权，像玄菟郡最大的官是太守，但太守得听幽州刺史的，而幽州刺史得听太尉的。

要不是身体单薄，萧冲也会被抓去当兵，大魏国之所以要灭公孙家，就因公孙家闹独立，在辽东郡、玄菟郡建什么燕国。

斩了公孙渊，临回中原，“死马”老头又下令将辽东、玄菟两郡十多万人口往青州，和幽州的关内迁移。

萧冲在码头等船过浑河，准备和妈妈一起去关内，一个恶狠狠的壮汉问他多大，他老老实实回答：14。

这个恶狠狠的壮汉，就是他的老师韩龙，是他从玄菟郡和辽东郡，挑了5位少年。

韩龙这个人，和萧冲所有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高兴或者伤心。

住在隔壁，萧冲没见有什么人拜访他。不像别组的老师，总有人来找，特别是扶余国的邸岳，隔个一两天就有人找他。

萧冲5人，背后叫韩龙为寒龙，冷冰冰，狠呆呆，手里就两个东西，要么剑，要么书，不看书不舞剑时，就静静打坐，像木头人一样。

在王硕太守面前，和其他武师低头听令不一样，韩龙虽然仍像木头人一样，但他的头是抬着的。

又敲了10下马鞭，王硕从回忆中醒来，他说：“到今天，你们在玄菟城，上午文，下午武，正好学了一年。今天出发，去昌黎郡昌黎城，再学一年。我等你们回来，在这举行一场比武。胜者，奖骏马一匹、宝剑一把。”

满意看着少年们眼中的烧起火焰，王硕说：“玄菟郡内，有我的兵甲护送，辽西郡内，就拜托韩龙、慕容坚、邸岳、牛劲四位先生了。”

韩龙、慕容坚、邸岳、牛劲一起向王硕一拱手，答道：“分内之事。”

上马，萧冲等人跟着老师往西门走，马蹄踏在城中砖道中，嗒嗒嗒，分外清脆。

城中里坊的门还没有开，但里墙冒出一缕缕炊烟，早起人家在做饭了。

走到城中央的社庙，几个灰突突的人影站在道边，韩龙等人策马靠了过去。

还有一段距离，有人招呼：“牛劲牛先生，是我，马群。”

高句丽武师牛劲，提马上前几步，“马群马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要到昌黎，送点东西，你们路上用。”马群这人，萧冲见过，总觉得贼眉鼠眼不是好人。

马群将两个包裹递给牛劲。牛劲接到手，转手给了韩龙。韩龙打开看过，又递给慕容坚，慕容坚看过，又递给邸岳。邸岳看过，还给牛劲。牛劲这才把东西交给薄海，说道：“你们快谢过马叔。”

“邸先生，我们也送了点东西。”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说道。萧冲认得这是扶余国的尉舒，在玄菟城里开玉器店。

“慕容大哥，麻烦你帮我带点东西回去——给我爹。”这是女声，出声女子身穿黑衣，脸蒙灰纱，萧冲没印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慕容坚黑着脸，接过三个包裹，将其中最小的那个，扔还给女子：“你要给，自己给。”慕容坚将另外两个包裹，同样让其他武师检查一番。

萧冲他们看到，送来的东西，都是一包食物，一包衣物。

只有韩龙这组，没有任何人来送行，萧冲几人，突然觉得好饿，身上好冷。